沐风看似重重的一掌打在落音的肩上,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男子双手接住将要摔下的落音,两人从天而降,青丝拂拂,衣袂随风而动。
云雾慢慢散开,金色的阳光洒了下来,照在两人的身上,一缕光刺得落音睁不开眼睛,只能隐约瞧见光影下是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
两人缓缓着地,落音的耳边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她倏然抬起头,被光刺得有些模糊的视线渐渐亮了起来,眼前的人使她惊喜,那双犹如星光般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她。
青衣男子俯身行礼:“刚才情势所致不得已冒犯姑娘,还望姑娘见谅!”
“姑娘?”落音愣在那里,脑子忽地一片空白,猛然跳动的心脏像是突然停住了一般,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场上的战况十分激烈,沐风与北海道长的合力攻击,使云逍不断受到重创,一滴又一滴的鲜血洇红了云逍灰色的衣袍,汗水从两颊处不尽地滴落。
黄盈盈神态慌乱,拉起落音不停地问道:“大师兄会不会有事啊!”
“我去帮大师兄。”落音拽住莫离的衣角,又立刻松开,垂下目光,心情交错复杂:“再等等!”
云逍强撑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眼前的视线慢慢由模糊转向漆黑,手开始拿不住剑了。
黄盈盈躁动不安,紧紧握住手中的剑,徘徊着,最后情绪难抑:“再这样下去,大师兄会死的!”
北海道长悄无声息地来到云逍的身后,看准时机,内力深厚的一掌打在他的后背,云逍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完全没有力气控制手中的剑,眼睁睁地看着剑径直地刺向沐风。
这时,一股剑气拦住了云逍的剑,黄盈盈发了疯似地跑过去,看着浑身伤痕的云逍,泪珠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原来你真的想要杀我!”沐风红了眼睛,看向北海道长:“我父与你曾有过命的交情,你却忘恩负义,背弃了当年北海之涯上的诺言!”
“贤侄,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杀你?”北海道长脸不红、心不跳地狡辩道。
“从今以后,蜀云门与北海再无瓜葛,你我再见便是敌人!”
北海道长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慌张:“好你个无知小儿,就因为她人的只言片语便要与我决裂,莫不是受她的美色迷惑是非不分了吧!”
落音呵笑两声:“北海道长,你这是阴谋被戳穿心虚了么?硬要扯到我的身上,沐门主本要与我比试,你偏要横插一脚,看似好心却不知这背后意欲何为啊?”
“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北海道长此行的目的不就是谋财害命么?”
北海道长一时语塞,落音继续道:“你先带来九个身份不明的人,张口闭口就说他们是魔族之人,然后借机引出当年恨事使我和沐门主争执,再因此混淆是非造成神族与人族间的矛盾,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挑起战事,趁乱之际借刀杀人么!”
“你……”北海道长无言以对。
“精心筹谋,百密一疏,五感尽失的人虽然百口莫辩,但有人让我看到了事实的真相。”
北海道长依旧矢口不认,真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落音轻哼:“非要我说的再明白些?那你跟沐门主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调兵遣将至蜀云门附近?又为何暗自收买西蜀仙门世家的人?还有……”
“你怎么会知道?”北海道长青筋暴起,拳头攥出响声。
落音略有迟疑,浅浅道:“路上碰到的,无巧不成书嘛!”她随之唇角微扬:“所以说我不得不夸赞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很是精彩。”
北海道长话锋偏转,想要挑拨离间:“所以你将计就计?不惜让你的好朋友重伤。”
落音冷眸一转,似有寒光射出:“云大哥的伤我会替他讨回来,今天我就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小人!”
拦住云逍的那股剑气是来自被层层冰雪萦绕的寒玉剑,落音将剑举于胸前,剑气幻化成漫天飞雪犹如被无情寒风吹落的梨花瓣。
这时,莫离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一个朦胧的画面,山间梅林,白雪纷飞,烈火红衣,笛声悠长。
莫离的手竟不受控制,拔出剑鞘里的剑一跃而起,剑气如同永恒的火焰燃尽前方无边的黑暗,直冲北海道长而去。
一边是冰天雪地,一边是烽火燎原,看似相互矛盾的两股力量,却莫名的交融在一起,双剑合璧,汇聚成一股惊人的力量,将北海道长打倒在地。
擂台被彻底震垮,擂台的木板被震成木屑,零零碎碎飘在半空之中,强大的剑气将擂台四周观战的人群震出几丈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