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风餐露宿,算着还有一两日路程,江涛暗暗想到:“这武当派,乃是江湖上的名门大派,没有理由,我也不好去滋事挑衅,何况武当派高手如云,我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倒不如在此地找间客栈歇息,等上三五日,养足精神想个好油头,再上山不迟。”说来也巧,行走不过半日,刚好遇着一个集镇。入镇处,写着清水镇三字,江涛寻遍了小镇,就只有这“清水客栈”一家酒楼。“小二上壶好酒,切一斤卤肉,一只烧鸡,一碟花生米,还要四个馒头!再给我准备一间客房。”
“哟,对不起了这位爷,你要的酒菜,小店都有,但这客房却都早就让人预定完了。”
“什么!这客房都住满了?”江涛略吃一惊。
“其实本店客房向来都是有空余的,只不过这两天凑巧遭逢大事,来此的江湖人士众多,所以一时间没有空余。”小二道。
“什么大事?”江涛道。
“看这位爷背着宝刀,想必也是江湖中人,你难道没听说?”
“在下孤陋寡闻,确实不知道近日江湖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些天江涛只顾着赶路,哪里知晓发生了什么大事。
“好像是一个叫什么“元教”的要去武当山,好像比武什么的!”小二道。
江涛心里暗暗道:“此事太过蹊跷,离开广陵时,侯长老并没有提及,要去武当寻衅之事,反而劝我不要去武当山。我从广陵一路赶来,要说元教就算计划寻衅,也不能敢在我前头。难道另有其人,想打着我元教旗号,再嫁祸与我们。”当下打定主意立刻赶往武当山,查明一下情况。
“江大哥!是你吗?江大哥!”只见一人大喊道。
“是你,小叫花!”江涛扭头一看,顿时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
只见他头上仍戴一顶黑黝黝的皮帽,脸上全是黑煤,还是瞧不出本来面目,露出一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上次我见你急急忙忙赶会门派,我想追你又追不上,等我赶到你们点苍派时,你们点苍派就只剩下尸体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面我就把他们,全部埋在了你们点苍派的后山,我没有发现江大哥的尸体,我就猜想江大哥,你一定还活着!”江涛暗暗道:“这小叫花既然替我安葬了同门师兄弟,也算对我点苍派有大恩大德,今后我一定要好好他。”
“其实当日我也被那些刺客打落悬崖,不过好在命大,活了下来。对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江涛问道。
“还不是哪里人多跑去哪里咯。”他嘻嘻笑道:“混口饭吃嘛!”
江涛拍着他的手笑道:“我现在也是一个人,你以后就跟着我,江大哥一定好好照顾你,绝不让人欺负你。”一握了下,只觉他手掌温软嫩滑,柔若无骨,不觉一怔。那小叫花低低一笑,俯下了头。江涛见他脸上满是煤黑,但颈后肤色却是白腻如脂、肌光胜雪,微觉奇怪,却也并不在意。那小叫花轻轻挣脱了手,道:“咱们说了这么久菜冷了,饭也冷了。”
江涛笑道:“叫小二再上几个热菜便是,我现在在广陵元教分堂担任堂主,你就放心敞开怀了吃,银子管够!”
小叫花道:“原来江大哥做了元教堂主,我听说元教要去武当山寻事,看来是真的了。”
江涛道:“这你就错了,此事决不是我元教所为,我这次赶往武当山就是打算查探一下情况。”
出得店来,朔风扑面,那小叫花似觉寒冷,缩了缩头劲。江涛见他衣衫单薄,心下不忍,当下脱下自己大衣,披在他身上,说道:“走吧,以后你就跟着我,江大哥绝不让人欺负你,等到了集市,再给你换身行头。”
小叫花心中暗暗想到,自己当初与他不过萍水相逢。哪知他豪爽之至,实在是大出意外,不禁愕然,心中感激难以自制。忽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江涛更是大为意外,忙问:“小叫化,你怎么了,身上不舒服吗。”小金花,抬起头来,虽是满脸泪痕却是喜笑颜开,只见她两条泪水在脸颊上垂了下来,洗去煤灰,露出两道白玉般的肌肤,笑道:“江大哥。咱们走吧。”
眼看天色不早,当下急忙找客店投宿。但转来转去,全镇只有这这一家客栈。江涛尴尬的笑道:“江大哥刚刚还说,要好好照顾你,连今晚住的地方都没有给你找到。”
“这有什么,以前我们结伴而行,也没少住在荒郊野外啊!”小叫花笑道:“何况野外的夜晚星星很漂亮啊!”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小叫花道:“就在镇外十里,有一处小道观,就是今晚下雨,我们也不用怕!”
圆月慢慢地升起。暮色中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江涛早已发觉,于是轻轻扒开道观大门,透过门缝,只见两个人抬着顶轿子,碎步向道观奔来,轿子上坐着个大不青袍的枯瘦老人。老人的神情很萧索,正闭着眼在养神。
江涛暗自揣测道:“倒不如先藏起来,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于是一把拉起小叫花,躲在道观塑像后面。“有人来了。”江涛道。“可是我们又没招惹他,我们干嘛躲起来?”小叫花道。
“这些人,不是什么善人,我们听听他们想干些什么,记住不要出声。”
小叫花连忙点了点头。只听有人推门而入,抬轿子的两个人似乎很累,牛一般的喘着气。前面的轿夫扭头道:“前面还有好长的一段路。咱们在这里歇歇脚再走吧。”后面的轿夫道:“这两天我精神不济,去武当山还要很长一段山路,咱们在这里歇歇脚,再往上爬吧。”两人慢慢放下轿子。
那老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不过他应该是没有睡着,也听到了轿夫的话。
过了半响,又听见响动,有人推门而入。江涛偷偷一看,暗自吃惊道:“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