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肥,你当年真的打赢了公孙大娘?”广陵城的繁华喧闹让西凉王孙赵睿兴致勃勃,再说他本来就是不安分的主。“不过你也太没风度了,怪不得快四十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赵睿关不住嘴,一个人像是说给裴矩听,又像是自言自语。他从小便听说过裴矩的名号,当年在泰安城,力挫泰安首屈一指技艺高超的“剑舞”公孙止柔,从而名动天下。不过,赵睿更喜欢称呼他“老肥”,就像别人眼里的“剑舞”仙女公孙止柔,他更喜欢唤作“公孙大娘”。
“老肥,你说你屁都不放一个,难怪大娘不喜欢你,要我说,咱们改道去泰安城,先帮你把大娘的事解决了。”赵睿一脸怒其不争。
“世孙,街上鱼龙混杂,还是少说点话,以免打草惊蛇,再说我们这次来广陵是有任务的。”裴矩跟在赵睿身后,小声提醒道:“这里是燕国,不是西凉,世孙还是一切小心为上。”
“我说老肥,好歹你也是江湖一品榜上赫赫有名的高手,怎么这么胆小,不过你放心,就算燕朝密探查到了我们行踪,量他们也不敢动我们,我想倒会好酒好肉款待我们。其实我这样大摇大摆的在街上溜达,就是想要暴露行踪,所谓欲盖弥彰,我们越是偷偷摸摸,越是惹的他们猜疑。凭借‘御国府’的手段,想必一定早已探听了我们的行踪,只是暂时猜不透我们此行目的,何况凭借我二人,就算加上我们安插在广陵的密探,想一时之间完成任务,也是很困难的,倒不如借力打力。”
赵睿身穿冰蓝的上好丝绸袍,上面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微微一笑道:“老肥,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
“渔歌舫”乃是广陵最大的烟花之地,是在燕朝,西凉乃至胡戎也是赫赫有名的青楼。“渔歌舫”花魁乃是泰安城“剑舞”公孙止柔的亲传弟子苏小小,一手剑舞深得公孙止柔的真传,传闻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的“霓裳剑舞”翩若惊鸿,让所有看客纷纷赞叹不已,“此舞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江湖上也纷纷称其为“霓裳仙子”。
入夜的“渔歌舫”更显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二位爷,里面请”门口打杂伙计笑脸相迎。“老肥,好差事吧!”赵睿不忘调侃一下裴矩。
“伙计!”赵睿高呵道。
“爷,您有什么吩咐。”一旁跑腿伙计赶忙跑过来,根据他多年的眼里劲,这位爷绝对是个大金主。
“渔歌舫”不同与其他小青楼,姑娘们从不在外面拉客,每位姐姐都有自己的厢房,客人要想与自己喜欢的姐姐们促膝长谈,可就要靠自己手上的银子说话了。而且当红的头牌大多卖艺不卖身。像花魁“霓裳仙子”不仅仅要看你银子多少,还要看人愿不愿意见你。当然一般的小角色也不敢来胡搅蛮缠闹事。谁不知道她可是“剑舞”公孙止柔的亲传弟子,而公孙是谁?那可是燕朝长公主的师傅,谁都知道公孙止柔收了两个传人,大弟子“霓裳仙子”,关门弟子便是长公主,换句话说,这“霓裳仙子”可是长公主的师姐啊!
“今晚‘苏姐姐’见客吗?”赵睿问道。
“爷您这运气可真不错,咱‘霓裳仙子’这个月也就今晚见客,不过您看看这……”跑腿伙计一指身边拥挤的公子哥,意思很明显——很难!“爷,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拍价,要不我安排您先坐下,上点酒菜?”伙计一脸笑问。
“也好。”赵睿微微一笑。“好嘞,爷您这边请,酒菜马上就好。”伙计立马跑去后堂招呼酒菜。
“老肥,知道我在想什么嘛?”赵睿微微一笑看着裴矩。不过令他尴尬的是,裴矩压根没有问一问的兴致。他只得暗自腹诽:老爷子派谁跟着我不好,派个闷葫芦。
“拍价开始!”随着一声高呵,激烈的角逐开始了。当然前几轮都是些当红的头牌,花魁才是最后的压轴。
“各位客官,经过激烈角逐,我们所有头牌姑娘都已名花有主,现在只剩下我们的花魁‘霓裳仙子’,那么今晚到底哪位客人有此福分呢?”龟公很好的调动了一下全场气氛开口道:“到底‘霓裳仙子’会花落谁家呢?下面我宣布拍价开始!”
“五万两!”众人不禁轻呼一口冷气,望去只见一人,一拢红袖衣,玄纹云,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他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此人正是广陵杨泽天。他的身边还有两位好友潘弘,何凌云。
“十万两!”只见一人负手而立,一袭月白色绣金龙的袍子,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脑后,整个人却给人感觉器宇轩昂。他的身旁跟着一位老者,一身素衣长袍,目光如鹰。
“世孙,此人不简单!”裴矩提醒道。
“简单倒没啥意思了,”赵睿冷笑道:“得出个风头露露脸啊!”
“十五万两!”开口的正是西凉世孙赵睿,
“二十万两!”身穿月白色秀绣金龙袍子的男子又开口道。众人不禁感叹,广陵不愧富甲天下。
赵睿刚准备开口,只见身穿一拢红衣的杨泽天向他走来。
“我乃广陵杨泽天,这位兄台怎么称呼?”杨泽天走向赵睿身旁询问道。
“万州赵四。”赵睿问道:“不知杨兄有何指教?”
“赵兄刚到的广陵吧?”杨泽天一脸真诚开口道:“刚才那位身穿月白色绣金龙袍子的乃是广陵王朱咸茂的世子朱晓。所以赵兄万不可开罪与他。”
“原来是广陵王世子,要不是杨兄提醒,我这次可就惹大麻烦了。”赵睿开口道:“既是如此,我想今晚咱二人应该无缘一睹佳人风姿了,不过为感杨兄仗义直言,不如咱坐下好好喝一杯。交个朋友,也不落个扫兴而归。”
“既是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杨泽天开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