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伊藤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几十年,见过不少的狠人、恶人,却从来没有一个像玉子这样年纪轻轻,却不择手段的,冷血无情的人。
这如花一般的年纪,模样俏美的身体里,到底长着一颗什么样的心呐?
“虽然现在有了疫毒,但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如果它的传播和感染能力不强,那我们这般辛苦,就白费了。”玉子似乎对收集回来的疫毒,有所担心。
伊藤往茶杯里加了些水,“我老了,想尽快完成我的任务后,就回到家乡去。你的任务只能靠自己去完成!”
玉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伊藤的话也没反应,反而是心里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要找一个地方或是一些人,来测试一下疫毒的效果。
“伊藤大师,为了保证我以后的任务万无一失,我想测试一下疫毒。”
听了玉子话,伊藤立即反对。
“不行!现在我这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地牢里那几个人还没有完全被控制,万一你这测试出了问题,引起了朝延注意,那这些年来,我们所有的努力就全部完蛋了。”
玉子想了想,也觉得现在试毒,的确不是个好时机。“大师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我们还是一步一步的来。我想去地牢看看。”
二人来到地牢,透过一个观察孔,看到里面的情况。
里面的人,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身上几乎没有穿衣服,赤裸着身体,麻木的坐在那里。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前面,嘴巴微张,嘴唇不停的上下触动者,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
伊藤伸出手,拍了一下墙壁。里面的人听到声音,立即警惕起来,站起身,并准确的判断出发出声音的方位。只见慢慢的走到墙边,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的听。
“对声音非常敏感,警惕性非常高。”伊藤压低声音说完,朝一个黑衣倭寇使了个眼色。于是那倭寇便提着鞭子,进了牢室。
里面的人一见到倭寇,非常紧张,连忙靠墙站好,手足无措,身体也开始打颤。
“你叫什么名字?”
“王震!”
“你是做什么的?”
“锦衣卫”
“你是哪里人?”
“倭国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接受训练,完成任务!”
……
然后二人又分别看了另外两个牢室,陆昭、沈固的情况,跟王震的一模一样。他们大脑中的以前记忆,在每天那种毒打、疲劳轰炸的高压催残下,已经完全丢失了。
他们现在记忆,被倭寇日复一日的强行高压毒打和洗脑后,深深地刻在了大脑深处。
“大师,应该还有一个人,他的情况如何?”玉子只看了三个牢室,伊藤便带她往外面走。
伊藤停住了脚步,沉寂了一会,缓缓的说道:“这个人,情况有的不一样。以后再看吧。”
玉子听后,反而更加好奇,非常想去看一下这个人有什么不同。伊藤拗不过,只好带她去了最后一个牢室。
牢室里的人,形像跟前面几个人差不多,只不过他却安静的坐在地上,双眼低垂,嘴巴紧闭。当伊藤拍打了墙壁后,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当黑衣倭寇提着皮鞭进入牢室后,他睁开眼,缓缓的站起来,走到墙边站好。
“你叫什么名字?”
“刘楊!”
“你是做什么的?”
“锦衣卫!”
“你是哪里人?”
“倭国人!”
……
伊藤见玉子看着里面不说话,便把她带出了地牢。
“这个刘楊,表现出的情况跟前面三个不一样,你也看到了。他对外界的反应不敏感,而且已经麻木到了没什么恐惧感,像一具行尸走肉。他,可以说是一个失败的作品。如果再无好转,我就会处理掉他。”伊藤说完,玉子却微微一笑。
“伊藤大师,不如你把这个失败的作品,送给我如何?”
听了玉子的话,伊藤很诧异,随即又明白了过来。她该不会是想拿这个刘楊来试毒吧?反正也是没用的失败作品,给了就给了,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于是,伊藤答应了。
回到自己的住所,玉子命人重新弄了一间牢室,让人去把刘不易转了过来。
“伊藤大师应该是老了!这个刘楊,在伊藤拍墙发出声响时,他的耳朵动了,做出了反映,只是伊藤没有注意到。面对每天用皮鞭抽打他的人,他没有恐惧,那不是麻木,那是一种强大,内心极其强大。或许,这个人,才是能帮我成完成任务的唯一人选。”想到这些,玉子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仿佛看到了任务完成的那一天。
刘不易被转走了。
谁到没有注意到,在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墙角,刻着一些字:
刘楊、刘不易、杀李从善报仇、父亲母亲。
新的牢室非常干净,里面放了一张床。刘不易感觉自己好久都没睡过床了。他慢慢摸索过去,摸了摸床,突然感觉脑疼得厉害。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特别是他大脑里搞不清问题时,就会这样。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两个名字?刘楊还是刘不易?为什么总有人打自己?为什么是倭国人?为什么要完成任务?什么任务?为什么会出现一张床?
刘不易很痛苦,抱着头,倒在地上,慢慢蜷缩着,像一个孩子一样,嘴里喊着“母亲!母亲!”
玉子通过观察孔,静静的看着牢室里面的一切。
这摄心术还真是厉害,能把一个正常的人,弄成这般模样。里面的人,看起来非常的孤独和无助,如果自己要是能成为他唯一的依靠,那他就会完全被自己所控制,那完成任务就有希望了。
想到这里,玉子决定赌一把。
她打开了牢室的门,走了进去,慢慢的弯下腰,嘴里哼着歌曲,轻抚着刘不易的脸庞。
刘不易在歌声和轻抚中,渐渐平静下来,然后慢慢的睡着了。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放松过,睡梦中,母亲轻轻地拍打他,抚摸他,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温馨和安全。
这么多年来,自己所期盼的,不就是这些吗?现在终于实现了,跟母亲在一起,母亲啍着歌,哄自己入睡。
“不易!不易!”母亲叫着自己的名字。而自己,站在一片菜花中,身边有一些蝴蝶在飞舞。
场景又突然变了,父亲母亲为什么躺在地上?为什么到处都是血?
……
“啊!”随着一声狂叫,刘不易突然惊醒,并一把抓住了玉子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