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臻冷笑：“自负。
“就你我来看，觉得韩青儒会看不出来吗？”
留儿眼前闪过仅有的几次见面，打了个寒颤：
“街坊传闻他是个只会在一品楼吃喝的庸才，只皮囊唬人，如今看来多不可信。今日那伙计明显不认识世子，说明坊间流言大多数人传人，而不是亲眼被瞧见的。
“一品楼前，冲着我们的时候，他确实看着不像是个蠢的。而且如果真是那青公子，他还在大燕出现过，青公子……可不像蠢物。不管如何，他显然不是个任人鱼肉的。”
微垂的眼挡住了韦臻眼底汹涌的情绪：“是啊。他既然不是个蠢的，那柳子顺的事，怎么会看不出来。”
留儿抽气：“那就是说——要么那个韩青儒是放线钓鱼，要么……”
“柳子顺真实已经投靠了韩青儒，所有都在他的掌控下，而藏在后面的那个人认为柳子顺和韩青儒都完全在他的掌控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螳螂，可不就是自负吗？”
心思一闪，留儿突然一拍手：
“你说的这个藏着的人，不会是……”
韦臻横了她一眼。
留儿迅速捂嘴，把话咽下，点头：“我什么都没想！”
韦臻语气陡然一轻:
“行了，既然你已经吃过午膳，那你去把屋里那碗芝麻糊端回小厨房，随便赏给谁吃了，或者倒了吧。”
留儿眉眼一弯：“别别别，什么一品楼！哪里有芝麻糊糊好吃！”
韦臻睨了她一眼，笑骂声：“惯得你！”
未时，太阳已经没那么烈了，韦臻又坐上了那个寒碜的马车，前往清河边的宅子。
马车晃晃悠悠，有小孩子从马车边尖叫着追逐着，韦臻半挑着帘子，不自觉地露出些微笑。
也许是借着阳光的暖意，今天的女君很温柔呢。留儿轻轻笑出声。
韦臻放下帘子，疑惑道:“笑什么？”
留儿直摇手，转开话题:
“小姐之前说，一会儿去了那处院子里要注意些，是什么意思？”
韦臻的表情严肃了些:“如果韩青儒真的知道这些，那一会儿肯定会有反应。你收了钱，就同意合作了，这样一来那个人肯定要帮促进韩青儒对我们的拉拢，不然这百两黄金就丢水里了。”
留儿一愣:“幕后人会促进我们关系成功？那世子能有什么反应？”
“一个被掌控的傻憨憨，被人指挥着和某人交好，昨晚却又和对方打起来了。那为了成功达成拉拢的目的，今天又该怎么样呢？”
留儿试探性地回答:“被人劝说着赔礼道歉，然后就跟着对方主意做了？”
韦臻微笑:“对！”
“小姐肯定？说起来，昨天见面实在隐秘，柳子顺要真是韩青儒的人，大可不和背后的人说。”
韦臻冷笑声:“我肯定。
“至于为什么。因为韩世子铁了心要和我们来往，以他的处境，首先要把我们过明路。”
“咱们不是林朔琅，过去平王一脉的死忠，又有旧部在军中，不能随便杀了。咱们只能走柳子顺的方法了。这样还能让后面那个人更相信柳子顺。”
留儿抽气:“这么简单？今儿就给我们递银票？”
韦臻想到那钱，突然展颜笑了，随后收住表情摇了摇头:
“那就不知道，他还干了些什么咯。”
调开帘子一角，在金灿灿的阳光里，仿佛又见到了当年的少年。
……
“韦女君，你又救了我一次，我该怎么谢你呢？”
“谢？哈！那行，银票！给我送到韦将军府去！别无它物，最是爱财！黄金百两，一文钱不能少”
“这……在下惭愧，能否先欠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