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三人愉快的吃着烤肉,父亲诉说着这几年小岛上的琐事与见闻,格兰特分享着联邦求学的历程,娜塔时不时插下嘴说些笑话,引得三人都开怀大笑,气氛显得十分融洽。
时间渐渐来到了凌晨,三人也有了困意,便纷纷互道晚安收拾餐桌,该洗漱的洗漱,该回房的回房,一个温馨的普通家庭一样。
可惜这可不是生活区的日常故事,快快乐乐过完一天那么简单,这两天不是邪教,就是怪虫子的,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
不知是白天睡够了的原因还是因为脑袋高速运转的原因,回房躺在房间的格兰特完全没有睡意。父亲回来了,娜塔莉也在,今天晚上去教会的计划是泡汤了。也不说晚上出门,亲儿子会不会被父亲怀疑,从笔记的事件上来看父亲显然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多强不知道,但波及到娜塔莉就不好了。
带娜塔莉一起走,深夜男子带着十五岁少女夜出,不说出门被夜巡警察带走,父亲要是这都不疑惑不警觉,早就被净化了成灰了。
明天找个理由带娜塔莉出门,路上再解释,就算她不相信,等教会与帝国警局的联合突击,打开密室,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格兰特完善着计划,推敲着说服娜塔莉明天陪去逛街的话语,想着让父亲留在店里不疑心的法子,时间来到了半夜,突然间他感觉有人的房门开了,非常细小的声音,但他就是察觉到了。
超能力觉醒?
现在不是研究外挂的时候。
格兰特仔细的聆听着,从声音传来的方向来听,是父亲,他刚从医院回来就出门?
细微的脚步声慢慢从父亲房间消失在了楼梯方向,再也没有动静后,格兰特保险的等一会,然后爬起床来,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房门,决定用备用钥匙打开父亲房门。
家里现在还算富裕,其实完全可以请的起清洁女仆,厨房女仆的,家里的三楼也有空余的位置给住。以前母亲坚决要自己做家务,父亲也不好拒绝,后来这个习惯在母亲去世了也没有改变,父亲娜塔莉,包括格兰特自己都是会做饭的。但娜塔莉做饭是当仁不让的好吃,所以厨房基本归娜塔莉管。
幸好没有女仆这样多余的存在,摸黑悄悄来到客厅,拿出一直以来都放着的全屋备用钥匙,在查看房门上没有任何放侦查机关后,格兰特打开了父亲的房门。不出意外应该没人在,而且自己房间为了掩人耳目也不会放任何与普通人无关的东西,所以想在里面搜到邪教物品是不用想了,但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借助月光父亲房间没什么摆设,桌子上书都没几本,床上有个拱起物,像是有人睡着了一样。从床上的被子完全没有起伏来看,格兰特就知道没人了,打开父亲的衣柜,里面几乎全部都是灰色黑色系列的衣物。
都很适合夜间出行嘛,看来父亲并没有隐身之类的超凡物品。
格兰特退出房间,反锁回房门,来到一楼,一楼楼梯口的鞋架上父亲回来的皮鞋还在原地,少了对雨靴,今天晚上可没有下雨,要去有水或者潮湿的地方?
格兰特搜集着一切可以搜集的线索,只有足够的情报信息才能防止出现更大的变数,地球有句老话,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决不能打没把握的仗。
谁说得?他怎么可能记得,兴许是他自己。
格兰特收起各种猜测,准备回去养足精神,明天可是要去教会进行弑父,还要揪出整个邪教团,为了安全估计还要和娜塔莉在教会待几天,希望教会的伙食不要太差....
从一楼走回二楼,一直紧张思考的格兰特终于有点睡意了,回到房前打开房门,突然一个黑黝黝的枪口探了出来,抵在了格兰特胸前。
“安静,抬高双手,不许动!”
没有夺枪反杀能力的格兰特迅速的照做了,毕竟小命要紧,这可真是意外啊!
“深夜进入父亲的寝室,还到处查看,你在做什么,哥哥。不,是不是我哥还两说呢,你是谁?”
淡淡的月光从窗户照入,房门半开着,娜塔莉单手持着一把左轮,枪压在格兰特胸口,右手放在背后,神情冷漠,与白天判若两人。
哇,这个冷酷的小姐姐是谁?震惊....
不敢大意,毕竟他真的不能算是,只有一半.....
格兰特斟酌了下才进行回答:“我是你哥哥格兰特-著图撒冷,不过我也有个疑问,我的妹妹为什么半夜拿着左轮,躲在哥哥的房间对哥哥进行深切的问候,你....是谁?”
“嘴上功夫可不能当做依据,我在十一岁生日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五秒内回答。一...二...”娜塔莉冷笑道。
“跟我做了个约定,上大学后也必须一个月给家里一个电话。”
这是父亲沉沦的那段时间家里的窘迫期,拿到耶鲁大学通知书的格兰特决定去联邦读书,寻找新的出路,还小的娜塔莉舍不得格兰特,和哥哥做了这个约定。
娜塔莉继续问道:“妈妈喜欢的花是什么?”
“粉色的郁金香,那是父亲第一次送给她花。”
“我喜欢什么食物?”
“你是个吃货,好吃的都不会放过。”
“我的宝物是什么?”
“你床头的八音盒,那是妈妈的遗物。”
“我屁股上有什么样的胎记?”
人都傻了的格兰特:“我怎么可能知道!没见过。”
娜塔莉松了口气,缓缓将左手的枪放下了,放在背后的右手也缓缓拿了出来,手上还有一把上了膛的左轮,格兰特一阵后怕,幸好没有轻举妄动。
“父亲已经变得奇怪了,昨天的喝醉加今天的夜行,差点以为你也变奇怪了....”
娜塔莉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将两把枪别回背后,心情大起大落的她靠在门边,神情变得有点呆滞,格兰特虽然有些不忍打搅,但还是有很多疑惑开口道。
“娜塔莉,父亲的事你知道多少,你是察觉到了什么?”
娜塔莉回过了神来,望着格兰特凝重的说到
“我想说的太多了,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时间不够,地点不对,父亲虽然几乎每次都是超过一个小时才回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先回去睡觉,明天出去再说。”
不等格兰特回答,娜塔莉就抢先一步回了房间,啪嗒的一声,就把门锁了,真是雷厉风行....
格兰特望着自己手里的那串备用钥匙,想了想娜塔莉那两把左轮的口径,打消了开门进去打扰的想法,乖乖的回房睡去了。
一夜无事,静静的在睡梦中过去了,第二天清晨醒来,格兰特已经听到厨房有动静了,穿好衣物打开房门,一股意面的香味传入了鼻中。
娜塔莉正穿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着,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盘子,还有一罐热好的牛奶,就差早餐装盘了。
“早安,哥哥,快点去洗漱,今天早餐是西红柿烩面,父亲早就起来在下面准备营业了,你个大懒虫。”
娜塔莉带点俏皮的提醒着格兰特,父亲已经回来了。
等格兰特洗漱完,父亲已经上来和娜塔莉坐在桌上等着他了,
“好慢,你是鼻涕虫吗?等下陪我去花店,买束郁金香去墓地,回来这么久都不去看望妈妈,要不是前天你喝醉晕倒在墓地旁,我都忘了,你个不孝子。”
“父亲,今天就麻烦你看店了,我和哥哥去看看妈妈,可以吗?拜托了。”
娜塔莉嘟着嘴,一边骂着格兰特,绷着嘴帮子装出生气的模样,然后又迅速变脸,撒娇般和父亲说到。
父亲也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非常温和。
“娜塔莉说的没错,格兰特,你上学的时候一年才回来一次,去看看你妈妈吧,玛丽她会很高兴的。”
厉害,准确捉住了父亲的软肋,不愧是在父亲眼皮子底下隐藏的演员。
“父亲,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现在你也平安出院了,也是该去看望下母亲了。”
“抱歉,格兰特。”
“没事的,父亲。”
“这是哥哥他应该的。”
父子两人互相体谅着,女儿附和着,说不清楚是在演戏,还是亲情,也许本色出演罢了。
没有这么多意外的话,或许才是这家人本来应该拥有的面貌。
早餐在一片祥和下结束了,格兰特去街道外面叫马车,娜塔莉正在楼上换衣服,一切都那么的日常。
“父亲,我们出发喽。”
娜塔莉坐在马车上与父亲挥手,在店门前父亲也挥手回应道
“一路小心。”
店面前的父亲有点惆怅,看着儿子女儿越来越远的马车影子,嘴里淡淡道
“玛丽,我也好想再见到你啊...哦,我在说什么,玛丽早就我在一起了...”
路行渐远,马车上兄妹二人两目相对,谁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口,最后还是格兰特先打破僵局。
格兰特:“娜塔莉,父亲的事情,你具体知道多少?”
娜塔莉满脸带着阴霾,眼镜带着些许冷意。
“有一小部分的猜测,从半年前开始我就知道了父亲的异常了,那你呢?哥哥,你又知道了些什么?明明才回来几天的你。”
“辛苦了,娜塔莉...具体情况我大概掌握,已经没必要自己背负所有的事情了。”
“先说说你所知到的情况吧。”
两人的头挨得很近,格兰特也带了个绅士帽,帽檐微微向下,声音压得很低,加上马车跑动的声音,没人能清晰的听到二人的低语。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二月六号,那天我像往常一样,上完学回到家中,父亲已经准备好晚餐在桌上了。其实那天我和琳已经吃了一个苹果派了,琳是我同学,那天正好经过她家,结果就被琳的妈妈拖进去尝了个苹果派。”
马车还在行走着,格兰特.....“讲重点不行吗。”
“这个派改变了我的命运,我没办法避过它。话题继续,吃完这个派的我,根本没有任何的食欲,那天父亲在楼下和送货的商人谈价,我就把属于我的那份面包和土豆泥给拿到房间,准备晚上再吃,就骗父亲说我已经吃完了,父亲没有仔细询问,我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之后晚餐时间结束,我像往常一样回房看书,哪个时候我喜欢的一个侦探小说家出了新书,我通常都会看书看到自然睡着了,灯都忘记熄的那种,结果那天的我却异常清醒,快到凌晨都没有一丝睡意。”
“父亲很少做晚饭,从那天开始,我才意识到,每次父亲做晚餐的那天,我都困得很快,这太巧合了,父亲做的晚饭....有问题!”
“那天,在看书的我突然感觉父亲的房门开了,房间的灯还开着,父亲平时很少容许我睡太晚的,我都等着他来训斥我了,可是他却走得很急,直接掠过了我的房间走下了楼,我很疑惑,他知道我睡着了?然后听到了后门开启,我静悄悄的爬起了床,在窗户看向外面,父亲出了后门走到了巷子转角处,虽然很黑,但我还是看到了他的动作,他打开了下水道的后井盖跳了下去。”
难怪....城市最发达的下水道系统,用来当做密道在适合不过了。格兰特想着父亲的夜晚出行路线,准备多一点情报,到时候告密也好告一些。
“之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了,在无尽的猜测中度过了两个小时,父亲到底在干什么?无论我怎么想都没有想出大晚上跳入下水道的理由,我在等待着,等待着父亲的回来,我也等到了。可惜父亲并不是一个人回的来,还有一个人和他一起钻出了下水道,一个身材跟父亲差不多的人,都穿着黑色的大衣,说实在的我分不出谁是父亲了。”
“他们一起从下水道里拖出了一个麻袋,然后他们就分开了,一个人回了下水道,一个人扛着麻袋往家里走来,回来的那个就是父亲了,因为第二天他照常起床了。”
“那个麻袋包的很严密,这应该是不想人发现才做的,但是,他们太过于愚蠢了,包的实在是太紧密了,一个九岁的孩纸都看得出来那个缠得紧紧的东西是个人形!”
“而且,这个裹起来都身高都只有父亲的一半高,那是个小孩。”
娜塔莉咬牙切齿,双手抱住,握得紧紧的。
“我会觉得他们晚上在下水道过家家吗?在底下玩麻袋人偶?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