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照在山间的蜿蜒小道上,映的人心里不由得泛出一丝凄凉之意。
一队大人马正缓缓的向着虎威寨行进,队伍后面跟着几十个十多岁的小伙子。
他们都神色不一,有的面露惧色,有的义愤填膺,有的垂头丧气,看来他们的村子在这次虎威寨的招安中,也是尝到了生离死别的滋味。
世道何尝不是如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奈何自己不够强大。
走在队伍最后的张青山,暗暗发誓道:“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拿虎威寨全部的人头来祭张小虎和那些无辜的人!”
然后眼睛瞟向了走在队伍前头的二当家,二当家手里正提着一个装满酒的羊皮囊,灌了一大口酒,豪气的唱到:“晚霞映红此山头,高歌行军伴烈酒,若问英雄为何愁,战死尸骨无人收!!!”
说完猛灌了一口酒,勒马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到了这群刚刚招安来的小伙子前面。
舌头微卷的说道:“看你们一个个哭爹喊娘,垂头丧气的样子,男子汉大丈夫,人生在世,难道你们就愿意做那窝窝囊囊的庄稼汉?一辈子守着那几亩地,过着担惊受怕、任人宰割的日子?
“我在这告诉你们,你们在这些个村子里待着,也未必会比加入虎威寨活的久,你们信不信?”说完顿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酒。
这时戴着斗笠的女子也走了过来,她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可知虎威寨是怎么来的?“
”哎!三妹,你跟他们说这些干什么?”二当家不耐烦道。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只要加入虎威寨,大家以后都是兄弟,都必须互帮互助,这也是大哥当时创办虎威寨的初衷,他们都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情!”
戴着斗笠的女子说道:“我叫赵菁,这位是我二哥,虎威寨的二当家,人称铁拳赵奎,我们还有个哥哥,就是虎威寨的掌柜,天雷赵河川。
“我们赵家早些年是天河镇赫赫有名的武医馆,开馆收徒,帮人瞧病。”
“可近年来掌管天下的国君昏庸无度,根本无心理国,各地响马悍匪还有所谓的名门正派泛滥,只要手里拿着家伙就不愁没饭吃,欺负穷苦百姓,反正官府也不会管,他们官府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说完赵菁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那一年,天河镇的县太爷赵离,以南山剿匪为由,在天河镇大肆募资,搜刮了天河镇大部分的钱财。”
“可是呢?就在这事没多久,一群麻匪就攻打了天河镇,天河镇大部分的百姓都死在了那次战斗当中,我们三兄妹和十几个武馆的兄弟,拼命逃了出来,而当时募资时信誓旦旦守卫天河镇的官府一众人,却一个都没有见到。”
赵菁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后来我们偷偷调查才发现,他们当时搜刮了天河镇百姓的钱之后,便在一座山头创立了一个门派--天河府邸--,并广招人马。”
“现在连同当年攻击天河镇的那群人也加入了进去,所以我们兄妹三人才创立了虎威寨,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手刃了那帮狗贼,而你们就和当时的我们一样,如果自己不够强大,就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
“我们不是找懦夫上战场送死,而是找一个真正的勇士来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要被那些生离死别拖住了脚步,如果你们不够强大,天河镇的惨剧迟早发生在你们村的,相信我!”
赵菁说完便不再作声,回到了队伍前头继续往前走。
二当家灌了一口酒,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众人,摇了摇头,蹬了一下马腹大喊:“驾!”窜到了队伍前头,大声喊道:“后面的都加快速度走起来,天黑之前赶到寨里,不然你们就在这山里过夜吧!”
话音未落,山沟里传来一阵阵狼嚎声,那些没走出过远门的小伙子,吓得立马加快了脚步。
一路无话,可算是在天黑透之前赶到了虎威寨。
火光映照下的虎威寨显得非常威严,寨后包围着一座陡峭的大山,寨前是一条湍急的大河,寨子四周都是用削尖的粗大树木做成的围墙,寨门前一条两丈宽的木桥横在河上,门前还站着几位全副武装的守卫。
见到二当家等人回来,守卫打了一声招呼便打开了寨门,二当家便带领着队伍来到了虎威寨的前厅。
前厅非常的大,大厅的两边排着几个火盆架子,熊熊的火光照的整个大厅如同白昼一样,只见大厅的最里面墙上,挂着一幅栩栩如生的虎啸山林图,图的左右两边分别题词:
《万流汇集入沧海,盖世虎威镇天河》
画的上端挂着一块牌匾,匾上是用隶书写的《虎威寨》三个大字,好不霸气。
匾下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大约三十七八岁的中年男子,气度不凡,身着白袍,左肩上披着一个威武的虎头,眉宇间散发出来的那种霸气,将那群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震慑得大气都不敢喘。
二当家赵奎抱拳低头对着那位男子说道:“大哥,附近几个村子的青年小伙已经带来了,中途出了点小意外,折了几个,请大哥惩罚!”
中年男子一挥手说道:“算了,没这点意外,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易跟你回寨,罚就免了,不过你得抓紧把他们训练起来。”
“虽说只要入了我虎威寨,就是我赵河川的弟兄,可只有战场无情,只有活人才能喝酒吃肉啊!”
几句话虽说轻描淡写,可是却像一记重拳锤在了他们心中。
“既然你们能来,想必已经是做好了准备,那么我们按照虎威寨的规矩,大家共饮一碗兄弟酒吧!”赵河川话大声说道。
只见两位帮众便抬来一个酒缸,放在众人面前。
赵河川掏出一柄匕首,割破手指挤了一滴血滴入酒缸,随后赵奎、赵菁也一样,将血挤入酒缸。
然后将匕首递给下面的一群人,他们也纷纷效仿,一众人做完时整缸酒已经完全是血色的了。
又一帮众端来一堆瓷碗,给每人舀了一碗兄弟酒,赵河川高举酒碗喊道:“喝下这碗兄弟酒,从今往后大家就是兄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但是我虎威寨以义字当头,但凡有人背信弃义,那将与我虎威寨永世为敌,各位如果愿意就喝下这碗酒,不愿意的放下酒就走,我赵河川保证不伤你一分一毫。”
说完将酒一饮而尽,赵奎赵菁随后也将酒喝下,底下一众人也被这种豪气干云的一番话感染,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张青山从没有喝过酒,也不知是酒太烈,还是酒里的血腥味太浓,张青山“哇!”的一声吐出了好些酒。
赵奎哈哈一笑,走过来拍了张青山肩头一下笑骂道:“你小子身为我徒弟,第一个要学的就是喝酒,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哈哈哈哈!”
张青山弯着腰,无奈的笑了笑,他心里渐渐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就属于这里。
赵河川走出大厅,对着外面大喊一声:“兄弟们都过来准备一下,为新来的兄弟接风!”
一时间,除了哨塔上和门前的守卫,其他的人都在忙着架火堆杀牛宰羊,搬酒,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