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翌日,众弟子课罢,熙熙攘攘的来到已布置好的饭堂。大家都在纷纷议论,这宴会仿佛也因为人群中的碎言碎语而气氛怪异。这时茗纾带着姜曌邪走进饭堂,顿时堂内一片寂静。茗纾走在前,姜曌邪走在后,两人从人群中穿过时,众弟子纷纷往两边退开。人群中的华嫣也跟着退开。茗纾带着姜曌邪来到了饭堂里最前面的小台子上,茗纾正准备做祝词。只见一个身影从门厅走进来,又是厉星。姜曌邪一脸惶恐,低声的说道大……大师兄。
只见厉星走到小台子前,看着姜曌邪,目光竟突然温柔了起来
“哈哈哈姜师弟今日生辰,师兄醒得刚好哇”
众人皆不知该如何作答,连茗纾也一直沉默不语
“哎呀,大家不要这么拘束嘛,姜师弟乃我蜀山门人,今日师弟生辰,大家应该高兴高兴嘛。那个……谁,把酒窖的酒都拿出来,今日大家痛痛快快的喝。以贺姜师弟生辰!”说罢厉星举起酒坛,众弟子虽是不解,为何大师兄突然对姜曌邪如此,但既然大师兄都不在意了,作为小弟子的当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大师兄说的是,今日就不醉不归,祝贺姜师弟!”台下众弟子纷纷举起酒杯前来向姜曌邪敬酒,姜曌邪自魔域之难以来,从来没有过作为人群中心的感觉。跟众弟子互喝了几坛后开始微微头晕起来
“姜师兄,华嫣敬你!”华嫣也端着酒杯过来,想着姜师兄既然能被蜀山重新接纳,此刻想必华嫣是高兴的,遂开怀畅饮了许久,也是喝得大醉了
“今日华嫣师妹也是高兴,多贪了几杯,哈哈哈!那个茗纾师妹,咱俩可得好好喝一个!你可别赖掉,哈哈哈”只见厉星踉踉跄跄的拿着不稳的酒杯走来,被里的酒都快摇晃得见了底
“师兄客气,师妹敬你”茗纾也喝了不少,见厉星来敬酒,不敢怠慢
此时宴会已至末尾,厉星与茗纾依旧在推杯换盏。而一旁的华嫣早已跑不见踪影,姜曌邪见华嫣不知去向,便到门前来寻。只见得华嫣在门口吐了一地,姜曌邪立马上前去搀扶。
“呕……额……嗯……姜师兄?你也来吐啊?嘿嘿,这!这块宝地让给师兄了,这块好吐!”华嫣明显是喝得伶仃大醉
“师妹……你喝多了”
“没有好不好!师兄我偷偷跟你说哈,我呀……呕”华嫣说着又一个翻身,吐了一地
“好了好了,师妹,我给你拿碗水过来”姜曌邪见此准备起身进去拿水
“等会!……姜师兄你瞧不起我!我呀……嘿嘿嘿……我可不像你和大师兄大师姐那样,掌门亲传,可是啊哼哼!”说着华嫣起身,竟然摆出了一副架势
“我这一脉可是厉害得紧!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的……哎呀反正啊,就是以什么什么酒神大咒为绝技的剑仙好吗!”姜曌邪正慌乱中,只见华嫣边说边已经跳到门梁上了
“师妹!你快下来”姜曌邪那会这般轻功,只得在下面劝
“我不!这里看月亮多舒服呀,诶!师兄也上来一起看呗”华嫣向下面探着脑袋问姜曌邪
姜曌邪摇了摇头还是劝华嫣下来
“哦对哦,姜师兄不会轻功。等着!”说罢华嫣一个轻灵摆尾,跳下将姜曌邪的手牵住,再一个飞身,两人跳回门梁上
“站稳了!”姜曌邪刚刚踩上来,竟没踩稳,把一片瓦滑了下去,摔了一地
“哈哈哈哈!姜师兄闯祸咯!”姜曌邪看着此刻月光照着的华嫣,醉后的她脸上白里透着红,宛如一位嫦娥仙子。这时华嫣牵着姜曌邪坐了下来,赏着月光
“可惜啊,听说他老人家的酒葫芦可是个宝贝,但是早已被封存在了禁地。姜师兄你说咱们都得自己去找法宝炼法宝,可那禁地全是先人的宝贝,直接拿来用不就好了吗”华嫣一边赏着月,一别自己嘟囔着
“我想,是历代掌门希望蜀山弟子能够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绝技。若总是用先人留下的现成,岂不是…………师妹?”姜曌邪正在侃侃而谈,不料华嫣将头搭在了他的肩上
姜曌邪一时身体僵住了,两人沉默了半晌
“师兄……”华嫣终于开了口
“嗯?”
“华嫣……那日在渝州……牵着师兄的手……那是华嫣第一次牵男子的手”
“师妹……我……”
“多想回到那日,与师兄在朝天楼看花灯……听书……猜谜……”
“……师妹若是愿意……我……我今后年年陪着你去!”姜曌邪语气渐渐坚定了起来
“师兄……你……若不是……魔人……该多好”华嫣说着,眼角一丝泪划过
姜曌邪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默默的低下了头
许久………月光就这么打在两人身上。姜曌邪多希望此刻能够永远停留
“魔人……”姜曌邪淡淡的说了一句“……就应该被杀光杀绝吗?”
华嫣也沉默了半晌,淡淡的说“魔人……我们从小就被教导,要以除魔卫道为己任……长久以来,都以为师兄只是一介凡人,直到师兄变成了魔人……不知怎的,自内心的疏远就涌现出来……”
姜曌邪紧紧的皱着眉头
“师妹……在意世人的眼光?”
“怎可……怎可不在意。我的俗世父母乃当世游侠,有一天,一个自称是妖界皇子的人来到我家,将我娘凝结成冰,将我爹的头……砍了下来……”说道这里,华嫣开始抽泣
“那个妖皇子将我爹娘的尸身带走,说是炼妖兽。从那时起,我便历经千山万水来到蜀山,希望练就一身绝技……降妖……除魔……”
“师妹……我……”姜曌邪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对答
两人又沉默了半晌
这时听得下面厉星传来一声话语“华嫣师妹,姜师弟!下来接着喝!”
两人闻声立即坐开,华嫣略显尴尬的说“走师兄,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说着牵着姜曌邪跳了下来,进饭堂接着与厉星和茗纾喝酒畅谈
“姜师弟身子骨真是硬朗啊,伤病初愈,喝了这么多也不见醉。大师兄自叹不如啊!来来来!再满上,各位都满上!”厉星只顾劝酒,众人喝了少许。这时厉星侧过身对着姜曌邪
“师弟,咱们得单独再喝一个”
“是,大师兄”
“姜师弟啊,当日……呵呵……当日是大师兄的不对,还请师弟莫要怪我才是”厉星举着酒杯,对着姜曌邪表达歉意
“师……师兄哪里话,师弟一时控制不住,伤了大师兄,理应向大师兄赔罪才是”
“哈哈哈,咱们别这么客气,喝过酒,咱们就是兄弟哈哈哈!”说着厉星将酒一饮而尽,之后将见底的酒杯对着姜曌邪
姜曌邪也将酒喝了个精光。不一会四人将剩余的酒全部喝尽。此时天已微微亮,茗纾觉得也差不多该回房休息了,催促大家赶紧散去
“师妹?师妹?哈哈哈师妹喝趴下了”厉星摇了摇华嫣的肩膀,华嫣早已喝得不省人事
“我将师妹送回房里,大师兄,姜师弟莫要多做逗留,众弟子应该已早起前往议事厅早课了”说着茗纾准备扶起华嫣
“诶……师妹我扶回去就好了。众弟子看见我,不会多说什么。倒是茗纾师妹喝了一宿,还得辛苦师妹劳烦一会强撑着处理门中事宜。大师兄我啊可是站不稳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