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估计也没想到许素大早上的会往河边来,于是一群农妇洗着衣服笑笑闹闹的,嗓门也不小,隔壁婶子刚说完嘲讽的话,旁边一个女人就接过了话茬,也嘲笑着说许家的求荣心。
一群山野村妇围聚在一起,一边干活一边说着闲话,七嘴八舌的就将许素和许家人贬得一无是处。
什么许家攀高枝,什么卖了个体弱多病的儿子,什么守不住钱财,什么私奔伤风败俗,一句句话里的嘲讽与笑,倒好像看了场精彩的戏正在慢慢品味一般。
萧渐离刚开始听着还觉得有趣,她身旁少有这样碎嘴的女人,更不必说是这样一群碎嘴的女人围聚在一起,她看着那些女人,觉得比她当初去看猴戏还有趣。
但这些女人聊得稍微久了些后,就好像把能说的都说完了,眼看着话题就要终结,也不知是谁又说了件许家事,惹得众人哄笑。
但萧渐离听着,却知道那女人说的是假的,是故意编排出来抹黑许家的,可众人都好像不知道似的,又是你一句我一句将许家再嘲讽了一通。
萧渐离笑了笑,明白了,这些女人倒也不是真跟许家有仇,顶多只是看不惯许家,她们说着这些话,不过是女人们聚在一起讲的共同话题罢了。
不过是今天有人起了个头说了许家,或许明个儿她们就换张家,李家之类的说闲话了。
就在萧渐离思考期间,话题慢慢变了样子,从编排许家转成了集中攻击许素一人,各类闲碎话出了口,都像是污水一样泼在了许素身上。
萧渐离听她们讲的信誓旦旦,好像是真有个极具心机,费尽心思攀上萧家后就张牙舞爪,露出小人嘴脸的许素,在她身旁与她共同生活了一年,贪得无厌,表里不一,而她却毫无察觉。
听得厌了,她嘴角也渐渐没了笑意,她转头去看许素的神情,见他并没有露出气愤或是不快的神色来,只是沉默的站着,看着前方流过的河水,也不知在想什么。
“素儿你不生气吗?”
听到萧渐离这样问,许素才回过神来收回目光,他轻轻笑起来摇了摇头,模样竟还有些温柔。
萧渐离见他这般,忽然就有些恼了,瞥了他一眼抿了下唇,倒也没对他说什么,而是自己迈了腿越过土墙走出去,一步步靠近那些村妇。
正在说笑的农妇们察觉到有人走近,纷纷扭头往后看,这一看发现来人是萧渐离,众人的笑容全都僵硬在了脸上,气氛一时间凝结住了,显得尴尬。
尤其是那隔壁婶子,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群人背地里说闲话被抓了个包,便只会硬扯着嘴角强装无事了。
萧渐离在众人的注视下靠近隔壁婶子,站定在她面前,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直将隔壁婶子盯得冷汗都要下来了。
空气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隔壁婶子扯了笑正要张嘴说话。
萧渐离却一脚将她身旁木盆踢翻到水里,“扑通”一声,木盆溅起大片白色水花,连带着里头洗好的衣服也翻了出去,直接随着水流被冲走了。
有几人见此状况,发出了惊呼,喊着“衣服,衣服!”
隔壁婶子被萧渐离这突然来的一脚也整懵了,然而她很快也反应了过来,瞬间怒起,面容扭曲了就要骂人。
萧渐离却从口袋里随手掏出了一张银票出来,拿着就在隔壁婶子面前晃了晃,隔壁婶子的面容又极速从扭曲变化成了一种呆愣。
“我素儿仗势欺人,那是我教的。”
萧渐离微笑道,却见隔壁婶子只会眼珠子跟着银票转动了。
她的笑意便嘲讽起来,在众人小声的惊讶中,单手将银票揉成一团,然后松了手让银票掉落在隔壁婶子脚边,顿时一群人就扑到她脚边去抢。
隔壁婶子面容再度扭曲,连踹了几脚出去,扑跪在地上与人争抢那张揉成团的银票,并大喊着,“这是我的!我的衣服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