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许素疑惑抬头望了他一眼,道:“二爷怎么还偷溜回来了?”
对于自家姐夫一针见血的提问,萧渐北顿了一下,没想明白许素怎么能这么准确的在他一大段话中挑了个他最难回答的问。
“……我好歹也是萧家二爷啊,怎么能一出事就往外面躲呢,也就我姐一直把我当小孩子,对我是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的,不肯让我插手这次的事。”
萧渐北的回答只掺了半真,他没打算把他姐要南下去见叛军的事告诉许素,免得许素心里不安。
但许素脑子里杂绪纷乱,净想着阿离到底是为什么瞒他,兰芝的话是什么意思,如今这个局面阿离会有什么动作。
千百种思绪混乱,他便没去怀疑萧渐北说话中的真假。
想了会儿,许素便觉得累了,他想不透,猜不着,脑子一阵阵的发胀,呼吸也有些缓滞,搞得他胸闷。
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上次与阿离大吵一架后就更坏了,他能劈柴,能洗衣做饭,能在田埂上撒野的跑。却不能愤怒,不能抑郁,大喜大悲明明不耗什么力气,偏他耗不起。
萧渐北见他脸色不好,便担忧的上前扶了他一下,问:“姐夫这是怎么了?”
许素摇摇头说没事,大概是没休息好,他去躺一躺就行了,萧渐北就连忙跟着他进屋,一见屋内装横便恼了,愤愤的骂了几句皇室没气度,怠慢人,竟选个这样的破烂小地方。
他在那低声骂咧,许素更觉头疼,想着二爷果然是被宠大的,还搞不清楚自身状况,现下他们俩不是囚犯胜似囚犯,哪来的好衣好食,绒褥软榻,而且有个院子供你走动已经是极好的了,难道皇室缺两副镣铐吗。
但他也没法直说,只能等萧渐北自己摸清楚地位,“二爷,你去问问门外的大哥,看看饭菜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萧渐北点头应好,转身就去问了,许素耳边总算清净了些,他坐在床边摸了摸薄薄的被子,触感冷硬,令他皱眉。
昨夜就觉得被褥极薄,但黑灯瞎火的又困倦疲惫,他就没多去计较,现在白日里一看,这被褥虽不破,却旧得很,也不知道是哪个宫女太监用过的就给他们拿来了。
许素这时才恍惚明白,自己对阿离猜测再多也是没有用的,他最该操心的是他自己眼下的处境。
毕竟他就算明白了阿离的想法又能如何呢,他已经超出了阿离的掌控,阿离的想法对他暂时构不成影响了。
他现在最该想的是如何在宫里头过得好一些。
至于如何离开皇宫,这个该是阿离操心的才对,他对事态完全不了解,莫说要帮了,能不给阿离拖后腿就很不错了。
想到这里,许素心里莫名浮上来一些危机感,他拇指的指甲在食指的腹上刮了一下,轻微的感觉压下了他些许慌乱,他想,二爷也在这,阿离不可能不救的。
这样想着,他总算安心了点,正好萧渐北问完了话回来,他见着那与阿离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心里更加踏实了,毕竟二爷是阿离唯一的弟弟啊。
他完全不知,此时的萧渐离已经打定了主意暂时不理会二人,一心只想去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