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洛看了看四周环境,又再朝两人浅浅笑了笑,道:“我迷了路,原路折返不知会走到什么地方去,两位大哥帮帮忙,给我指一指回去的路可好?”
他态度极好,两个侍卫便也不为难他,其中一人指了个方向,说,“顺着这条道走,拐口时左转一下,再走下去就能到大道上去。”
楚君洛道了谢,一秒也不多留,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了。
他找了这几个月,总算寻到了点苗头,长安公主去了山寺为民祈福,他总算有精力替大当家寻人了。
岭南的大雨下了两天就停了,暴雨后的天空颜色漂亮得很,碧蓝透亮,比世上最清澈的湖水还干净两分,呼吸着的空气也变得相当清新舒服了。
萧渐离这几日心情相当不错,她受了几个月的气,总算在这几天都报复出去了。
赵家带着人打压她经手的生意,影响了叛军的军饷,终于惹恼了那位皇子,下令砸了所有挂着赵家牌子的店铺,还有一些蹦哒得厉害的,也一起砸了。
这些被砸了的铺子数量规模可都不小,萧渐离知道吃独食不厚道,她也吃不下,就带着南部的各大富商低价搜刮这些开不下去的铺子。
她怕树大招风,也怕燕都那边惦记着她,所以一家铺子也没敢买,银子砸下去掺和了各家的股份,基本上每一家她都投了股进去。
所以虽说没一家是挂了她萧家牌子的,但她也可月月吃分红,就凭南部这份富饶,她日后少不得要大赚,同时萧家势力在南部也踩得更稳了。
而赵家在南部的实力受损,估计再过个几年就得被挤出南部圈子,赵老爷子要是还活着,知道自家儿子把祖业拖进了泥潭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跳起来,要拿拐杖追着自家儿子打。
不过面对如此状况,萧渐离是很满意的,所以就连批账的时候心情都很舒畅。
她抛下一切到了这岭南来,除却保住她家在南部的生意,自然也是有想法要赚上一笔的。
等这仗一打完,她萧家实力更加雄厚,李家袁家虽说现在南部生意也受了损,可比起赵家来就好上太多了,他们俩家具体会如何,还得看接下来他们俩家动作如何。
而赵家那就不用提,百年累积的家产并不那么容易消败,但让其伤一伤元气还是可以的,只怕到时候要从四大商贾家中跌落下去,沦为二流。
想到这里,萧渐离都要笑出来了,她这些日子里为弟弟和许素的事生出的担忧和不愉快,一下子被冲淡了许多,她想,一切都是值得的。
得到赵家等商贾在南部生意被打压摧毁的消息,皇帝理所当然的将这归功于萧渐离的操作手段,认为是她在南部搞了鬼,于是怒红了眼睛,下了句命令,便又要让许素两人承受他的怒火。
而许素两人此时已经饿了两天,好不容易今天终于有人送饭过来,却是几根菜梗子,和小半碗饭,一个人吃都未必够,更何况是要两个人分。
萧渐北从外头捧着饭菜进来的时候,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他这段日子骂也骂腻了,总算是明白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无论来什么他都得受着,反抗不得。
逞嘴上功夫已经没意义了,他索性就不骂了,还省点力气。他将饭菜放到桌上,再喊醒了许素起来吃饭,他身强体壮的,再饿个几天也就是胃里难受而已,他姐夫的身子骨可不行。
许素迷迷糊糊爬起来,脑子里有点犯晕,大概是体弱贫血了,其实这几日他一直都不舒服,自上次辣椒水受刑之后,他的身体状况就急转直下。
手上骨裂的伤还没好,就又增了头晕,胃疼的毛病,前一段时间还反胃想呕,连喝水都灼烧着胃,疼得他缩着身子冒冷汗,他也没跟萧渐北说,忍着忍着也就好了。
现在就是头昏胃痛,说起来好像只是些小问题,但难受程度可一点也不轻,许素现如今什么事也做不了,躺着休息了好几天,萧渐北也不敢让他乱动。
逼也逼着他休息。
许素很感谢他的照顾,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未免给萧渐北添麻烦,他虽然躺了几天腰酸背痛,却也还是老老实实的躺着休息了。
许素坐到桌子旁,萧渐北就将饭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他拿筷子吃饭。而许素看了一眼桌上那少的可怜的饭菜后,就抬头看向萧渐北,问道:“二爷不吃吗?”
萧渐北爽朗的笑了一声,道:“我没事,饿不死,与其我们俩分这一点,谁也吃不饱,还不如姐夫吃了好养身体。”
许素定定的看着他,默了一会儿才朝他笑了笑,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而几口后突然他就皱了眉头捂着肚子,艰难忍耐了一会儿,缓慢趴伏在了桌子上,一只手始终死死的按着腹部。
他将饭菜推给了萧渐北,声音轻颤道:“二爷……我胃里不舒服,吃不了了,你吃了吧,别浪费。”
萧渐北不疑有他,着急忙慌的过去扶住许素,问道:“姐夫你到底是怎么了,很难受吗,我,我能帮你点什么?”
许素摇了摇头,艰难看向他,道:“没事的,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说完,也不用萧渐北搀扶着,他自己就缓慢站了起来,按压着腹部往床榻走去,慢慢躺下皱着眉闭目休息了。
萧渐北也不敢打扰他,同时也知道自己除了担忧也帮不了他什么,只能是又哀叹了口气,坐下来将饭菜都吃了。
而许素躺到床上盖好被褥后,一直按压着腹部的手就悄然放了下来,他闭目听着些筷子碰撞瓷碗的声响,知道萧渐北吃了饭菜,也就安心了,打算睡去。
可他还没来得及睡着,门外又是一阵吵闹,这熟悉的动静吓得许素一下便坐了起来,与萧渐北对视一眼,都略带愤怒和惊慌的看向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