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渐北看着坐在一旁喝水的许素,心里焦急得好似火烧,他知道自家姐夫身体出了严重的问题,上次他晕倒后发了低烧,他着急忙慌的找人求助,哀求利诱威胁,各类办法逐一试过,都无人理会他。
门口那两个侍卫像是木头桩子,软硬不吃,他无奈之后也只能折返,在床边上守着许素,他没有办法啊,整个院子里除了一口井,就什么也没有。
好不容易守着等到许素醒了,心里面的恐慌害怕才放下,他欣喜若狂的扑上去问许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许素却摇摇头,又露出笑容对他说没事。
他气得想打他,可自己也很明白,除了没事许素也说不出什么了,能说什么呢,他们现在在这深宫里,吃喝都受人限制,看病更是奢侈。
真说了自己哪疼哪不舒服,也只能徒添伤悲无奈。
于是话题到此结束,但经此一惊的萧渐北已经无法再像之前那样没心没肺,许素说什么他信什么了,他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许素的动向,生怕他一个没注意,许素就又出事了。
这一关注,他才察觉到许素以往瞒了他多少,许素吃的越来越少,而且时常捂着胃部,显然是肠胃不舒服。他面色也愈发苍白,气力一天比一天不足。左手明明看起来已无大碍,他却很少使用,应当是还会作痛。
可你要去问他,他又会笑着说他很好,他没事。
但愈发憔悴的面容和消瘦的身形是骗不了人的,萧渐北看着他,只觉他像是一张纸片人,单薄,瘦弱,一阵稍猛烈点的风都能刮破他。
所以他不安,惶恐,迫切希望自家姐姐能赶紧来救他们回家,这种日子他真的过怕了。
他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看着自家姐夫随时都有可能坠落下去,偏他又没办法去救他,只能不停的祈求苍天。
日日批阅账本的萧渐离,终于在一本厚厚的账目里翻到了一页书信,信上沾着一片夹竹桃的花瓣,已经有些干枯了,但颜色依稀粉白。
这是一封自春满楼二楼小阁里寄出,被隐藏着送来的密信。
信上没讲太多,只言语简单的说了几句他们过得不好,缺衣少食,常受欺辱,还受了伤,盼她早日处理好商务,来接他二人回去。
这几行写下来,半张纸都没有用完,落款也没有,而关于楚君洛自己的事,比如他寻人的辛苦,入宫的过程,他也一句都没写。
这整封书信,能证明其出于楚君洛之手的除了字迹,也就只剩那夹竹桃花瓣了。
萧渐离捻着花瓣思考了半响,最终还是没有提笔回信,也没打算冒险这么快回去,她拍拍衣服起了身,便又跑去逗孩子了。
而宫中,被几份户部奏折逼得头顶冒烟的皇帝,终于忍无可忍的掀了桌子,怒骂道:“钱钱钱!就知道要钱,国库是什么样子他们不知道吗!干脆把朕卖了好了!”
旁边的宫人们跪了一地,都低着脑袋不敢吭声。
为了稳定境内的民心,朝廷没有向百姓们增税,自开战以来的军饷和粮草,都是由各个商贾大家集资凑的,但现在四大家跑了俩,对商贾们的动摇不言而喻。
商人不事生产,对朝廷贡献有限,燕朝自建立以来一直利农利商,现在国家有难了,商人不应该为国出力吗,难不成燕朝皇帝都是什么菩萨转世,光让商贾自鼓腰包,不求半点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