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
王都，圣王朝天子寝居，卧龙殿中。
圣天子付云霄安坐于屏风之后，静静的听着东缉厂事的厂都于曼妙的汇报。
厂都于曼妙自小在宫中长大，自十岁成为宦官后，便正式有了名字，于曼妙。
于曼妙长的高大魁梧，虽然面上无须，但配上他宦官的身份，也不免显的怪异。
所以于曼妙现在更是满意自己的名字，多次在睡梦中感谢自己的义父，时常哭泣呢喃说：“真是可惜，不该杀义父杀这么早的……”
“陛下，奴婢目前能确定的是秦侯之死背后牵扯到狄大人，再往下的，还得些时日才能一一揪出尾巴。”
如果说邱神绩的童音只是惹人发笑的话，那么于曼妙的嗓音怕是没几人受得了……
本身粗犷豪迈的音线非得尖着嗓子说话，直叫人起鸡皮疙瘩。
“狄……”
“陛下，是点将台军法使狄龙狄大人。”
屏风之后的付云霄这才了然，浑不在意自己没记起狄龙的身份。
“无事，既然有他，那就杀了吧，记得把狄龙的头拿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他，下次就不会忘记了。”
于曼妙有些慌乱，磕磕绊绊的回道：“陛下，狄龙是太子的人，怕是……不好就这么杀了……”
“嗯？”
付云霄更加茫然了，倒不是他连自己儿子都记不住了，而是
“原来朕杀人还得经过太子的同意？这倒是有些麻烦，要不然连太子也一起杀了吧？”
于曼妙慌忙匍匐于地，也顾不得尖着嗓子了，急忙道：“陛下，万万不可啊！奴婢……这就去杀了狄龙！”
看见于曼妙急切的模样，付云霄笑骂到：“你这阉货！朕不过说的是玩笑话，你当真认为朕连自己的儿子都说杀就杀！？”
“是…是，奴婢该死！”
“好了，收起你的嘴脸，忒假了些！杀了狄龙也无用，不过是太子推出来的替死鬼罢了。
不过朕也未想到，我那儿子这般的干脆！朕只不过是让秦无畏暗中投靠太子一党，竟惹得他无端横死。
这叫做什么？太子这叫做自证清白，证的漂亮！知道是朕的试探，还能这般说杀就杀，你说朕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于曼妙从未见过付云霄说过如此多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奴…奴婢不知，陛下心思岂是我能揣度的，奴婢只知道陛下高兴我就高兴！陛下生气我就杀人！”
付云霄走出屏风，缓步走到于曼妙身边，用脚轻轻的踢了下他。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趣，总能想着话来敷衍朕！朕来告诉你，我很高兴！
也为了让太子知道他父亲很高兴，你去把太子的幕僚都抢了，送……送给十三皇子吧。
对了，还得让太子时常过去教教十三怎样驾驭他自己的幕僚！”
本来挨了一脚的于曼妙是喜的忘乎所以，结果又得接下这等苦差事，一下子卡在喜与悲中，好不难受……
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付云霄的鞋面，伏首应是，而后躬身退去。
付云霄感受着寝居内的安静冷清，环顾一周后又回到了屏风后面。
“无畏啊，你让朕好生为难！朕亲手把你送到了太子的屠刀下，你怎么就不能反抗反抗呢？
反抗谁？当然是反抗朕了！也罢……只希望你临死之前大骂了几句“昏君，狗皇帝！”
怪也只能怪你，居然更忠心邱神绩！他只是一个丧家之犬，没有朕拉他一把，他早死在黑白颠倒山之下！
邱神绩要死，太子也要死！所有阻碍朕的人都要死！”
而这就是圣王朝天子，活了四十三年的疯子！
“古大胖，你是没吃饭还是被嫂子给榨干了？怎么这般无力？”
“滚犊子！陈小小，我警告你，好歹我也是你的直属上司，说话客气点儿！”
古大胖边骂边躲，速度之快，一点儿也不符合他自身的吨位。
就算陈思量偶尔能刺中他，也无济于事，古大胖身上的肥肉防御力十分惊人，寻常手段休想伤到他。
陈思量最烦这样子的家伙了，哪能闭嘴？当即又要激将。
古大胖贼眼一亮，手臂瞬间收缩凝实，肌肉密布，青筋隆起。
“好！吃我一拳！”
劲风扑来，陈思量应声倒飞。
“古大胖，你可真是镇法司头号小人！陈思量甘拜下风！”
古大胖没脸没皮，闻更是得意。手臂重新臌胀，又变回了肥胖模样。
文臣剑绕到陈思量身后，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抵住，让陈思量没有摔个四脚朝天。
“陈小小，不好意思，侥幸胜了一招。不过，也让你知道知道，人外有人！”
陈思量安抚住文臣剑，撇嘴不答，当下也没了继续比试的兴致，示意古大胖暂时休息。
两人随意在还未修好的教武场一角找个地方坐下，丝毫不在意四周摇摇欲坠的石块。
“王老二已经半月未出门了，司主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为何你无甚反应？”
“我？我是谁！？王老二不及我万分之一，他的境界还差的远呢！我……”
陈思量话未说完，纵身一跃。古大胖更快，皮球一般弹射而走。
“彭！”两人原本坐着的位置，被一块大石砸中，清晰可见上面还有手印……
“你算个屁！还我不及你万一，我看你是没遭受过毒打！”
王不归站在门口，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嘴中大声嚷嚷道。
“额”
背后编排人家，还被当事人抓住了现场，绕是古大胖和陈思量都有些尴尬。
“今日若不是有正事儿，我非得让你俩知道什么叫做“拳拳爱心！”
司主在正殿，特意让我来通知你俩，有任务布置下来，切莫耽搁！”
看着王不归离去的背影，两人齐齐比了个中指，而后才跟了上去。
镇法司正殿，除司主与陈思量三人外，还有七人。
邱神绩打量着殿下的十人，脸上虽无波动，眼中却有些明显的满意之色。
“你等十人，是我镇法司如今最优秀的年轻俊杰！特意召你等来此，是因为有一件盛事需要你们的参与………”
陈思量这次倒是安分守己，没有再生妖蛾子，只不过在听到司主说年轻俊杰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看了眼古大胖。
古大胖没有回头，背着手对着陈思量起了个中指。
“看什么看，你古爷今年二十有六！正直青春年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