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皎手拿着匕首,轻风拂过,长袍飞扬,缓缓抬眸,眼神凌厉无比,侍卫们手起刀落纷纷向她砍去,她身法奇快,左手轻挥,右手刺向其中一个侍卫的眼睛,那侍卫忙举手相格,辰皎轻巧地将他手中刀夺了过来。
眼见一侍卫失了武器,其他侍卫暗暗心惊,眼前这女子的武功过于诡异,庆王手里攥着的茶杯也因女子手掌不断涌出的血又紧了一分,他还是轻敌了,辰皎并不像想象般那样柔弱。
辰皎以内力引得刀上不断泛出橙色光芒,大喝道:“喝!”一刀劈开了正在茶桌,刀气锋芒,也阻隔了侍卫们前进的脚步,所有人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刀气击得人仰马翻,不少人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场面好不狼狈,见状,她提起段凌风的衣襟,足尖一点,自上而下飞了出去,侍卫们拍去身上的灰尘,整好衣衫,其中一个侍卫上前要去追,庆王抬手一拦,看着两道离去的身影,眼神微冷,侍卫自知轻敌,全部跪下道:“王爷,属下办事不力。”
“是本王轻敌,在铁甲学堂学艺三年的人,还被段凌风亲自调教,可能是你们这样的能阻止的了?”庆王侧目看向对面楼上那个第一发冷箭的男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而楼上的男人缓缓放下手中的弓箭,慢慢失去了蓝色光芒,毫不畏惧地看向庆王,嘴角微微上扬。
“那王爷是否要追?”侍卫试探地询问。
“穷寇莫追!”庆王冷笑道。
侍卫不解,辰皎虽内力浑厚,但手掌上的伤着实不轻,又是个女人,这番折腾下来,追过去定能一举拿下。
“你们打不过她!”庆王又一次确定道。
“雷世子在竹林外埋伏,难道不需要帮忙?”侍卫问道。
“杀她的人又岂止本王?应该都到了。”庆王自信地说道。
侍卫相视一会,只得垂首领命。
辰皎速度极快,在竹林外的小溪旁停了下来,她带着段凌风,体力稍显透支,段凌风眼看她的手掌不断涌出鲜血,她撕开自己的衣摆,扯出一个布条,在溪水中打湿,清理了一下手掌上的血迹,怀里拿出一瓶戚非非给她的创伤药,眉头都没皱,涂抹,包扎,一气呵成,又从拿出一瓶药,倒出一颗药丸,直接塞进嘴里,气息慢慢平复下来。
“这些人是为我而来,我会拼尽我的力量来保护你,但此事确实与你无关,若是你之后要离开,我不会怪你,人非草木。”辰皎盘膝而坐,要运功调整内力。
“以前都是你挡在我身前,这一次也可以换我。”段凌风现在反而后悔起来,他为何当初没有听莲玉的话,恢复武功,这样的话,辰皎便不会受伤,她每一次与人刀剑相向,他都是莫名的心惊胆战,若是以前的他,这些人都不过他的眼。
辰皎轻笑道:“你只需守护我一炷香,千万不要令自己受伤。”
到了这个时候,辰皎还能笑得出来,段凌风一阵苦涩泛入心头,她依旧在关心着自己。
“好。”段凌风说道。
辰皎深深地看着他,这个男人虽然没有武功,却存着一颗赤子之心,之前听戚非非提过六大家族,段家是第一世家,而他的祖父段世墨又是一代战神,与燕华不相上下,可没想到战神的子孙小小年纪却失去了一身武学,又无任何实权,就是这样,他段家的身份地位依旧摆在那里,他成了人人口中的纨绔子弟,但她与他相识,相知甚至……她的心在这一刻阵阵悸动,她动了情!
她缓缓闭上眼,运功调息,周身泛着微微的橙色光芒。
段凌风看到小溪旁躺着的鱼竿和竹筒,他支起鱼竿,点燃一根香,坐在辰皎的身旁,嘴角一歪,原来到城里他是真的要带她吃些好的,只是没想到遇上了庆王,那个男人也越来越邪门了,仿佛知道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并且还有着自己的盘算,听他所言,皇子中毒,难道说安王和永王都中了毒?不仅仅是太子?
这件事变得有趣了,这两位皇子对别人狠也就罢了,对自己也这么狠,这盘棋已经正式开始了,不,或许在蓬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当初那个对百里城发出号令的,又会是谁呢?
一阵阴风袭来,沙尘飞扬,他微闭上眼,感知周围来了很多的不速之客,香焚已过半,一个外罩白衫,内衬红衣的年轻男子,手里提着长剑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一群黑压压的侍卫,段凌风微微眯起双眼,嘴里念叨:“雷絮棠!”
雷絮棠邪肆地笑道:“段将军,好久不见!”
“庆王,天机阁,似乎雷侯不甘于人后。”段凌风冷冷道。
“将军,你最好不要袒护此妖女,本世子是奉命行事罢了,若是将军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雷絮棠像是下了最后通牒。
段凌风一副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道:“若是我非要管呢?”
“那就看本世子手里的剑答不答应了。”雷絮棠举剑怒视。
雷絮棠瞥见香焚见底,举剑直刺而来,段凌风看了眼香还差些时间,而且是辰皎最为关键的时候,她的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周身的橙色光芒愈发耀眼。
无论如何尝试,段凌风仍是提不起体内任何的内力,只能用自己的轻功闪避,雷絮棠的剑气使然,丝毫没有顾及段凌风的身份,早在铁甲学堂里就看不顺眼顾云尚和段凌风,而他一个雷侯世子不过是个小小学员,好在自己勤奋努力,终达到地境阶品,对付一个失去武功的段凌风实在绰绰有余。
长剑横劈,左掌如风,直击段凌风的脑门。长剑是虚,掌力却实,这一掌用了十成力,存心要用这一掌将他打的脑浆迸裂。段凌风闪身斜走,空有招式,而无半分内力,顺手踢来一尊大石,“嘭”地一声,雷絮棠这掌击在大石上,登时石屑横飞,不经意间,划破了段凌风俊美的脸,渗出一丝血迹。
侍卫们见雷絮棠的掌力惊人,不禁咋舌。雷絮棠没有给段凌风任何喘息的空隙,踢开坍塌的大石,继续跟进。段凌风见他掌力狠辣,不住地躲闪避开他的掌风,被雷絮棠逼得躲闪不及,他乘胜追击,双足对着段凌风的胸口一阵连环踢,“咚”地一声,段凌风重重落地,似乎断了几根肋骨,忍不住喉间一阵血腥之气翻涌,忍不住地喷洒出来。雷絮棠提着剑,蔑视着倒在地上的段凌风,并缓缓走来。
此时空中一道红光逼近,向着雷絮棠的方向袭来,雷絮棠闪开,与那道红光对阵,当视线清晰时,惊觉,雷絮棠只跟着一把泛着诡异红光的剑对打。
段凌风又是忍不住地吐了一大口血,一些血滴粘在辰皎白皙的脸上,手上,她慢慢张开眼,只见段凌风倒在地上,身旁一滩血迹,她的目光无不透着杀气,见与雷絮棠对战的那柄剑,不知因何,她飞身拿着剑,却不想此剑竟与她十分贴合,原本身上的橙色光芒,转而变成了耀眼的红光,眼眸中带着如火的杀意。
雷絮棠第一次感到辰皎强大的内力,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竟然突破地境,与自己不相上下,额间不经意间冒着冷汗,听到一声“你该死”,辰皎足尖一点,提剑腾空迅速飞身袭来,雷絮棠以剑抵剑,内力稍显逊色,剑身划破他的肩膀。
一招未毕,二招至。剑招初出时人在左,剑招抵敌时身在右。雷絮棠眼见不敌,不由焦躁起来,辰皎长剑斜指,剑尖分花,竟是连刺三处,若是纵跃躲闪,登时落入下风。雷絮棠当即长剑横扫,挡住她的三招连刺,一声大喝,他右手持剑,左手暗藏铁掌,一招狠似一招。
辰皎剑走轻灵,招断意连,剑法精妙,虽身着一身破衣,却让人觉得她清丽脱俗,活脱一个翩翩佳人。剑上威力十足,雷絮棠节节败退,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此时他只求立于不败之地,哪里顾得了这许多?
袖中暗藏的暗器飞针直接飞出,飞针如暴雨般密麻,辰皎反应极快,腾空翻转,一部分的飞针直接飞入竹丛,引得竹木因飞针的威力悉数折断,一部分没入大石,一时间石屑飞扬,剩下的飞针,辰皎手腕急转,剑气锋芒,尽数将飞针反射向雷絮棠身后的侍卫们,大部分的侍卫中针后倒地不起,死状诡异。
雷絮棠见此仍不管用,瞥见辰皎身后的段凌风,提剑顾不得许多,直刺而去,辰皎转身飞奔跟去,却仍是迟了一步,正当雷絮棠有感自己得手之际,整个地动山摇般的摇晃不止,“咣”地一道金光袭来,从空中“咚”地一声,一个身材魁梧且高大的男人,一身肌肉横生,身上布满了恐怖的纹身。
段凌风轻轻咳嗽着,雷絮棠愣在当下,辰皎赶到段凌风的身边,扶起他,远离此处,但段凌风一个踉跄,不由得苦笑道:“对不起,我失言了。”
辰皎拿出血褐丸,放入他的口中,只是皱眉没有说话,她起身,看着对面突然出现的男人,血褐丸的功效奇佳,刚吃下去,他的脸色就瞬然好看许多,只因胸口的肋骨断裂,他忍不住地咳嗽道:“没想到,南国这么快就有所行动,是觉得时机成熟?”
“将军,多年未见,竟也有如此狼狈之时。”魁梧的男人幽幽说道。
辰皎探究着这男人的身份,南国?
“我当你在称赞我,只是这个时候你出现在此,也绝非偶然吧。”段凌风调整身姿坐好,咳嗽一阵后,道:“南国第一勇士,桑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