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浩朝阳呢?依我猜想可能是太懂得替兄弟考虑,故而生怕我这个余孽背景的前朝公主舍不得荣华富贵而抛弃了小恨,惹他兄弟伤心一辈子?
切,老娘是那种人吗?
他却不依不饶:“他那么好说话?你答应什么了?”
差点忘了去年洛朝阳被关在地牢里,其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他自已也说过十八般大刑不是好受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点愧疚,不过想想现在都快是一家人了,也没必要把仇恨算得那么清楚。
于是我好声回答:“反正我就是把狸狸押在他那儿了。你有没有个正经啊,我看他的样子不会再乱来了。”见他依旧不肯信,我索性把话挑明:“我都不担心了你还担心什么?”
“那你为什么这两天不给司徒恨写信?嗯?”扬起戏谑的神色:“你还不是怕被夜离歌的探子找到魔教总坛?你不笨嘛,怎么看上去跟没心没肺似的。”
他老母的,说对了。
他见我低下头,也不再揶揄了,而是把我拉出屋外说话。
话说一出门,空气好多了,老娘也不用捂着鼻子再说话了。赶紧迫不急待的猛吸气,好平息一下倒霉的胃。
“有什么话里面不能说?”我皱眉。
浩朝阳的表情似乎有些凝重:“刚才那两个大夫说,陆皓天的脑子没问题。不像是烧坏的。”
呃?还有这事?我随口胡扯:“那就是打坏的呗!”
“聪明!”
“噗……”老娘随口糊掰的也能说中,那明儿再说声“父皇母妃回来吧”岂不是马上人就在眼前了?
我嘴巴张得能塞下十只老憋蛋,他怕我不信,再接着往下说:“陆皓天的后脑勺有一处凹口,大夫说是用比棍棒还要硬的凶器用力打击所致,也正是造成痴痴呆呆的原因。”
“那他是真的发烧了。陆皓天说的。”
“伤得那么重能不发烧吗?笨蛋。”他敲了我脑门一暴粟:“能打在那个地方?难道当初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我也纳闷起来:“会是谁呢?”
“咣铛……”铜盆摔落地面发出的巨响,将正在沉思的洛朝阳与我吓了跳又跳,不约而同回过头,却见陆皓天脸色苍白呆滞在那儿,他的脚下歪着一只盆,地上到处流淌着水渍。
“你们刚才说,有人暗算我大哥?”
我看看他,再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洛朝阳:“怎么?他不在里面?”
“早就醒了,就是饿了几餐。”他不耐烦的挥手:“别愣着,快打盆热水来端进去,里面急着用呢。”
“可是我听见你……”陆皓天咬牙,倔强的想要争辨。
可浩朝阳何许人?耍赖的功夫早过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甚至远远超过老娘,他一边掏耳屎一面眼睛望天:“是照顾你大哥重要还是听我们说话重要?有什么事等你大哥好了再说。现在,马上,打水,快滚。”
这小子还想证明些什么,但在洛朝阳“温和”的注视下,不得不把到嘴边的话硬咽了下去,不甘不愿的端起盆又下楼去了,临了还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极其复杂。
直到确认他当真走了,我才敢小声问:“大夫有没有说大约什么时候伤的?”
“估计一年前,不过具体时间还得问问陆皓天,也就是陆皓南开始犯傻的日子再往前推些时候算起。”
“那他现在这样,能治好吗?”虽然没有亲眼瞧到陆皓南的身,但好歹也看过穿着衣服的大概,还有那黄混混的污水,现在光想起来又有吐的想法了。
洛朝阳先是点点头,然后接着又摇摇头。
正在这时楼下阵阵叫嚷,还有凶狠的咒骂,楼梯口惜萱一路小跑过来,神色慌张:“衙门的人来了,说是要捉窃贼。还带着左护法的画像。”
“呃?”我瞪圆眼珠子:“你叫他们看见了?”
他大爷满不在乎:“大白天的,谁都不是瞎子,爷又不是江洋大盗,干嘛怕被人瞧见?哼!”
你老母的,我不是怕你被抓,我是怕被你连累。
只要有画像在手,何愁找不到人,感情还是个美若天仙,正巧对了裘老淫棍胃口的美男子。
不知楼下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听到脚步声“咚咚”直接往上来了,惜萱面色一紧,手已握成了拳,而洛朝阳则是事不关已,眯起的眼睛偷偷打量惜萱的脸色,咋见她一脸紧张与决然,又是有意无意挡在自个儿身前,禁不住更眯了眼。
这个时候还有闲心情眉目传情?老娘都快崩溃了。趁着来人还没到这里,我一脚踢开房门,忍住扑面而来的腥臊,用力将洛朝阳一脚踹了进去,更无视他的破口大骂,厉色警告:“不准出来,听懂没有。”
“啪”关紧门。我发现惜萱目露杀气,死死盯着楼梯口。我拍拍她的肩:“别担心,有我呢。”又自言自语轻叹:“如果洛朝阳知道你为他担心,不知得美成什么样。”
惜萱被我调戏得不自在:“我没有担心他,我是……”
“喂,有没有看到画上这个男人?”一张涂得五颜六色的画像贴上老娘的鼻尖,你老母的,拿这么近怎么看得清楚。
索性把脸移开了些,却叫我无意中瞄见了带头大哥的脸,可没把我吓死,这哥们到底是衙役还是绿林好汉?为何脸上还爬着条巨大的蜈蚣?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一条横过左右脸颊的大疤。
我摇摇头:“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