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隋国。
那时的隋国因为统治者的昏庸,政治的闭塞,官场的腐败而民不聊生。一些真正有才气的、有能干的人都被埋没在那黑暗的制度之下。
于是一场起义不可避免,一场大战的爆发,推翻了前任统治者,将他送上了断头台。接着便是现任的统治者开始收复全国各地——流血、伤亡不可避免。
一个凉爽的夏日夜晚,那时的秋巳月独自一人来到湖边散步,她的心里十分担忧。她害怕她那跟随改革派的地方刺史父亲会遭到保守派的人身攻击或者污蔑。还有她那从军了的哥哥,已经决心要推翻现在所处的这个王朝,并且革命军已经有了一番作为。
秋巳月缓缓踱步,思绪飘向湖面,只看到一轮皎洁的明月映在湖面上,泛着白光。她的外表着实如这平静的湖面般淡雅,只是内心的忧虑,为她更添几分愁绪就好似湖面之下的暗流涌动。
心不在焉地走着,只是突然被脚下的东西给绊倒。一股腥甜的味道扑入鼻腔,秋巳月赶忙爬起来,她本以为只是一根树枝,只是方才踢上去好像软软的。
她轻轻拍去身上的尘土,又定睛一看,是一个侧躺着的人。身着黑色衣服,与这黑夜融为一体,乌黑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从体型上看,应该是一名男子。
秋巳月知道如果与陌生人交谈有点危险,何况是这非常时期。但是这人捂着腹部,整个人蜷缩起来,手上、周边的草上沾满了黑褐色的痕迹。
“喂,你没事吧?”秋巳月蹲在这具身体的旁边,撩开那人的发丝,展露出来的是一张极为俊俏的侧脸。感觉红颜祸水这词用在这不是很恰当,但也差不多了。她这么想着,吞了一口口水,便又伸手去摸了那人的脉搏。
温热的体温,以及还算正常的心率,让秋巳月的心沉下了。
夜倾被疼痛感惊醒了,他半睁开眼睛,瞧见一个少女正在注视着自己,有些惊慌,但是没有流露出来。
他的年龄和哥哥的看上去差不多。他是因为什么而受伤的?是因为丙辰之乱吗?那么他又是那个派的?如果是改革派,他是否认识秋亥月?一连串的问题从秋巳月的脑袋里蹦出来。
“你受伤了,需要处理一下伤口。”秋巳月记得,外婆对她说过,对人要善而且不可没有防范之心。
夜倾只是看着秋巳月,嘴唇微抿,终究没有开口。
秋巳月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径自走向临近的湖边。她解开衣带,脱下穿在最外面的宽袖,浸在湖水里。轻柔的布料散在水中,很快就吸足了水分。
而夜倾见秋巳月似乎也毫无恶意,如果是想害他,那么一刀捅死他便得了。他用一只手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尽量避免牵扯到腹部的伤痛。看着那个在湖边蹲下的背影,心底生出些许好感。
她拿着沾湿了的衣服回到伤者旁边。蹲下身子,双膝并拢跪在他的身边:“公子,先把手伸出来。”
夜倾迟疑了一下,伸出了那只布满血迹的手。虽然在黑夜下,鲜红的、候干的血显出黑色,但是对于一个姑娘家,这还是有点瘆人的。他小心地看着秋巳月,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然而他失败了。
秋巳月挤了一点水在夜倾的手掌上,那血色褪去不少,但仍未干净。
“公子有刀吗?”秋巳月问道。她看出了夜倾眉眼间的那份不安,便急忙解释道:“我是想把这布料裁开......我跟我祖父学过医。”
夜倾的眼睛微咪,盯着秋巳月,思考着那不能令人信服的言语。接着从腰间拿出一把短刀,递给她。
“姑娘不问在下为什么会受伤流血吗?”夜倾身体微微向前倾,宽了衣,将伤口暴露在秋巳月的面前。
“我也很好奇。但是在现在这个非常时期,唯一的原因就只有去年爆发的丙辰之乱吧?”秋巳月极为小心地控制着手里的力道,“咝”的一声,上等的绸缎便被她划开。
“这倒也是。那么如果在下是保守派的,而姑娘是改革派的追随者,还会来理在下吗?”
秋巳月听着男人说的“如果”和“保守派”。万一自己真的是对敌人展露善心,那还真的是不情愿。
“医者,无论派别,唯一的职责便是救死扶伤。”她将布料折叠起来,刚想递给夜倾,便看到了他完美的腹肌,她红着脸一下子把头转过去,“公子这是做什么?”
听见这感人的话语,默默在心底佩服这个姑娘,却被她这害羞的反应给逗乐了。“不是学过医吗?怎么,没见过男人的身体?”
白皙的肌肤在月光的映衬下更加白嫩,只是两抹红晕已然爬上她的耳朵:“我学过医,也只是简单的病情加上小伤小病,以及用药的方子。我......我没有动手摸过或者看过男人的......身体。”
“那么就让在下给姑娘当个第一次?”夜倾的嘴角微微勾起,抓住秋巳月拿着布的手腕,然后将它伸向自己的伤口。
她沉默不语但是忍不住了,还是转过头,面对着男人的身体,轻轻地用布擦拭:“公子,可以放手了吗?”
夜倾放开秋巳月纤细的手腕,问道:“姑娘芳名?”
“秋巳月。”她不是非常情愿地间接接触着男人的身体。也算是缓解尴尬吧,她问出了:“公子是保守派的吗?”
“是的。”看着那手突然征住,夜倾心里仿佛猜到了几分,“被安排在保守派的奸细。”
秋巳月松了一口气,这心一会提起来一会掉下去的。虽说医者心很宽,但也是人啊,总有私心。将布垫在伤口上,又用自己的衣带将它固定住。
“怎么,不满意这个答案?”夜倾见人儿没有回答他,就凑近了询问。
是个女人都会被这么一个好看的人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例外地伸出手,弹了一下夜倾的额头:“腹部的伤是因为伪装得太差被发现了吧?”
“这倒不是,是伪装得太好,被自己人给捅了。”夜倾苦笑道。不过这种处境很快就会结束。改革派必将取得胜利。
秋巳月帮助他处理完伤口后,见着急于站起来的人,还不忘问上一句:“公子真的没事了吗?”
“这点流血,是必须的,如果不能容忍,那么改革就一定不会成功。”夜倾解下腰际的玉佩,将它递给秋巳月,“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若是这天下太平,你我又相遇,我必当报今日之恩。”
她接过玉佩,心里想着:反正战乱结束,他是生是死也不一定。收下这枚玉佩,也好让他有个活着的念想。
两人便在这荆州的明湖边分开了。
最终大战告捷,江山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