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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光影的去处

因为皇子高恒出生的缘故,天统六年改为武平元年。高纬将年号改为武平,颇有用武力扫荡天下之意。大赦天下,朝廷内外百官,都进升二级官职。九州有职位的人,普遍进升四级。九月乙巳,立皇子高恒为皇太子。

武平二年夏,定州有人上书弹劾,说是刺史高济有一次在郊外打猎,语出惊人。

“皇帝的位子,理应到我才是。”

这句话并不是没有缘由。自高澄以来,荣登大宝之位的每一个人都是高欢的嫡子,这不得不让天下人对于高济的存在多了几分担心。

高纬收到了暗奏,又想起高湛临终的话,觉得老东西真是料事如神,只是这三年里他忙于玩乐,早将高湛临终嘱托抛在脑后。

直到收到这密奏,就马上决定秘密的派禁卫去定州做掉了高济。

接到暗部密报的刘桃枝正在韦驮天顶楼和高湝坐着喝茶,她眉眼间又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个躲在巷角哭泣的小小少年,也不知他是否真的有说过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很多事,皇帝说有了,那就是有了。

高湝本不想去听这些,只是刘桃枝直截了当的转述给了他。男人脸色悚然,轻叹了一口气。

“我的兄弟,又少了一个了。”

女人虽然知道他心里难受,却也不去安慰他。毕竟,将高纬推上这位子,自己也算是难辞其咎。

她,没有资格去安慰他。

这三年里,高湝大多数时间还是领兵在外。只是偶尔在邺都的时间,总是会来约女人喝个茶。话里话外,却再也没有提过那天的话茬。

并不是所有痛失所爱的人,受到的伤害都可以弥合。他隐约可以感受到女人心底的心结,她似乎对于高家的人并不感冒,甚至言语间透露出不屑。

但是让他不解的是,既然如此,她何还要眷恋着禁军头领的权势?

难道,自己看错了人?

女人对于他的接近,一开始也是戒备重重。只是她有意无意间的打听下,发现这个男人在军中的口碑甚好,虽然老黑着一张臭脸,确是仁厚待下,并没有皇室的臭架子。那任城王府内也确实没几个姿色堪堪一看的女人,宗室的人都在猜测,到底这任城王是多么情比金坚的一个人,竟然为了亡妻打算当一辈子的鳏夫?

一开始,女人实在拗不过才抽个空和他一聚,但渐渐的发现了他身上不同于其他人的闪光点。

他对于人生的达观,通透,对于权势和家族的慢待,取舍,无数次的都在敲打着女人一遍遍的问自己。

他真的是高欢的儿子吗?

一来二去,女人甚至都没有察觉自己正在慢慢地被他改变。

他们聊得最多的还是老庄。

清谈,那个时候盛行于南方。南朝虽然羸弱,但依然是中华文化的正朔。

或许一开始,她的确是被这梦中的容颜所吸引,但清谈之下,女人心底那自己都不敢去触碰的泥潭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所熏蒸。虽然熏蒸过后,依然还是臭不可闻,甚至愈发艰深难忍,但至少让女人腾出了空间来思考自己这一生。

玄学思辨的力量,让人看淡死生,更遑论爱恨。

被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驱使着,两个在乱世中挣扎着活下去的灵魂不知不觉间已经互相缠绕在了一起。

但是刘桃枝知道,一方面自己在被他所改变,另一方面,她那脆弱的自我越来越不堪一击。

一切只是因为,他也姓高。

每当她动情之处,地牢中那男人摧心裂肺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在耳边。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我是。

我是你的七叔。

罪恶深重。

同时,女人渐渐发现了自己左眼的问题。

她的左眼,渐渐的变得看不见了。

也不是一点都看不见,只是,看什么都一片白茫茫的,伴随着刺眼的阵痛。反倒是在夜里,轻微的月光下才感觉舒适一点。高湝为她寻访邺内名医,却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刘桃枝看多了医生们遗憾的表情,索性叫高湝也不要再管自己了,不是还有一只眼睛好好的吗。

高湝还是仍然不敢放弃,派出旧部,去民间寻访了各种偏方,又拉来不少邺都附近的乡土名医。刘桃枝瞟了一眼那些“名医”开的方子,粗通药理的她也知道,这方子吃了也没什么用,寻常补药罢了。甚至有几张药理根本就是相冲的,吃了不出事就算是命大。

高湝看她如此决绝,渐渐的没了一开始的劲头,只是依然让人去更远的地方去请名气更大的医者。只是,他自己也很清楚,值此乱世,又会有多少人会不远千里前来呢?

高湝为她续上茶,顺手自己拿了一块沾了那可怕香料的开花面饼送入自己口中。

味同嚼蜡。

“十二弟是娄太后最宠爱的孩子。太后去了,或许在天有灵也在召唤他吧。”

女人眼神一憋:“你我都知道,娄太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男人埋头苦涩的笑了,说:“赫连将军曾和我闲聊过,他说——太后什么都知道。”

“太后……太后知道什么?”

“每一个嫡子的死。”

“……”

男人远眺着窗外盛夏的景色,落寞的喃喃自语。

“真希望这乱世,早一天终结啊。”

女人看着他的脸,疤痕处细微的溢出小小的汗水。

眼前的男人和高涣一样,伤,也不少。

这似乎成了沙场男儿共同的命运,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成了无声的勋章。

然而此时的两人都不知道,历史的洪流会如何将他们裹挟,冥冥之中,光影的去处似乎早就安排好了。

高湝的手覆盖住她的手,两人默默地坐到了傍晚,如同那天一样。

简单了吃了一餐晚饭后,高湝刚想动身回府,一名高纬身边的禁卫跑上来密奏,说是陛下紧急诏大统领入宫。

来得这样的急,却是少有。两人对视了一眼,男人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说自己先回府上等她。

“今夜的月色,应该很不错。我会备下冰块和薄酒,等候娘子回来。”

几年间,男人明面上并未提及男女之事,却隔三差五的用这种辞令蛊惑着女人。

女人脸一红,装作听不懂话里的暗示。

别过头去,却刚好撞见那禁卫正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女人咳了一下,将禁卫用眼神凌厉的一压,快速的下了楼。

一刻钟后,女人出现在宫内乾寿堂。

北齐后主高纬坐在案上,一手自己揉着头,抬头看着女人走近,有些不忿。

“你怎么这么慢呀!”

刘桃枝带上微笑的面具,走近之后半跪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请罪,高纬大手一挥免了她的身礼。十六七岁的小皇帝只比当初的高殷小那么一点,但两人的距离却好比天地。

“不为别的,只是今日杀那高济的时候,朕突然想起来,我父当年病逝时还让我杀几个人……”

刘桃枝心里一沉,该不会是……高湝吧。

“明日……不,明日和小怜约好了……后日吧!后日我会紧急的召相王进宫,你找准时机从背后给他杀了。”

刘桃枝看着小皇帝一脸轻松的表情,自己却半晌惊得说不出话来。

“敢问陛下,老将军……怎么了吗?”

斛律光是当今齐国第一武将,如果杀了他,等于高纬自毁了长城。

小皇帝不耐烦的抬起头,怒瞪着半跪着的女人。

“让你杀就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刘桃枝一瞬间竟然不知道高纬心里的深浅,如果时间足够,她还能去问问那陆令萱,只是眼下,还是先应承下来的好。

“臣……领旨。”

高纬又是大手一挥,让她下去。

刘桃枝心乱如麻的出了宫,闷着头走到一条岔路上。这岔路,一条是通向任城王府,一条是通向咸阳王府。女人沉思了一下,凭着记忆朝着当年斛律将军府的位置走去了。

夜幕已降,咸阳王府中书房一点通明。

刘桃枝站在书房外,感叹自己上一次来,还是十一年前了。那时的她,也是站在这个位置,手中握着钥匙,心里满满当当的装着一个后来被火烧死的男人。然而今天,她可不是贸然的闯入。她敲了后门,递上了拜帖后,被老管家领着来到书房外面。

一路她都很小心,生怕被人看见密报给高纬。

女人站在书房外院,听见书房里咳嗽了一声,她知道老人正等着自己进去。她轻轻的推开门,进去后又轻轻的将门关好,就像小时候那样。她先观察了一圈这书房,每一件东西还是以前的样子,除了那书桌前被自己一刀两断的屏风被换成了另外一盏。

女人走到新的屏风前,不知道该不该跪下来。老将察觉到女人的靠近,屏风后的影子缕了一下胡须。老者声音越发苍老了。

“听说你……和任城王?”

刘桃枝恍然,没想到多年过后,沙场老将和自己谈论的居然是这句话。

“是。”

“这一次,换老夫恭喜你了。”

女人知道,昔日的义父是在调笑自己离开邺都那夜,祝贺高纬定了斛律皇后。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如何应答,老者说了一句猝不及防的重话。

“我对你——很——失——望。”

老将狠狠地咬出最后几个字,女人更加踌躇了。

“你可知,当初我为何不成全你和七王爷?”

女人不语。尽管这个问题,她问了自己十一年。

“你的资质过人,就是在这感情上如同幼童一般。也不怪你,老夫就是这么培养你的。对于一个杀手来说,爱恨终究只是累赘。”

老人屏风后的孤影埋下了头,仿佛想起了心底的往事。

“天保九年,老夫和九王设计,替你撕去了这最后的封印,这样一来,就算神佛挡在你的面前,我想……你也不会再有半分迟疑吧。”

原来,是这样。

“瞳儿原来只是觉得……父……相王只是早就知道了我和七王有血缘关系,故而为着伦理不敢成全,又不敢说破……没想到,相王竟然如此爱才。”

父亲两个字梗在女人的喉咙,吐出了第一个字以后,女人才反应过来。

那夜,女人与他早就恩断义绝。

“伦理?什么狗屁。孔夫子那一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老夫本就不是中原人,在我的家乡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就算是女人,也当做财产一般。我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除掉七王。”

女人竟然有些颤抖。

也对,她和他的事,从第一次开始父亲似乎隐约已经猜到了。

“七王爷被抓的那天早上我的确是收到了密报。把你调出邺都也确实是调虎离山。如果不是为着你的将来我还舍不得杀掉七公子。只是,在我的心里,你的位置,你的潜力,始终更加重要。”

“瞳儿终于明白了……原来父——相王这几年躲着我……不是……”

“没错,我不是在怪你帮二王篡位,更不是怪你毒死高演。高湛或者高演,对于我都没什么差别,谁坐这个位置都一样。听说你带领着暗部一夜间平叛的时候,老夫在西疆对着邺都的方向喝了满满三大杯酒。”

原来,害死高涣的……竟然只是因为他是……是她的心上人。

而她竟然为了他去与父亲说,想要成为他平凡的妻子,老将定下计策,痛下杀手……

真正害死高涣的,是她过人的天资。只是这天资的主人却有着一颗渴望平凡的心。

“你的天分,你的潜力,注定了你不能做一个凡夫俗子。你要做那立于天下顶点的杀手,这不是老夫从小培养你的夙愿吗?”

老者颤抖着站起来,一把推倒两人之间的屏风。

屏风倒下,后面的女人烛光下眼角两行清泪再也无处可躲。

老人看着女人,重复了第一句话。

“我……对你很失望。真正的杀手——不会让自己流血,更不会流泪。看来,平凡的生活还是把你变得软弱了。”

女人听见老者话里突兀的提起了高湝,顿时变得警醒。稍有不慎,高湝是否也会死于疯狂的老者的计谋之下呢?

女人抹去眼泪,开始反击。

“相王既然心底的盘算如此周详,那为何动作如此之慢呢?”

老人一瞬间很疑惑。

“慢?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老人又重新坐在了太师椅上。

“您那夜说,光与影,是您说过的……最恶心的话……”

老者撇过头,陷入了回忆。旋即哈哈的一笑,银白的胡须上下翻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夜你以为老夫要反,是不是?”

女人愣住了。

“难道……不是吗?”

这也是刘桃枝今夜前来质问的原因之一。她当初正是因为斛律光要反,才不敢搏杀与这屋檐之下。而之后的十一年里女人跟在皇帝身边,前线的军报如潮水般的涌来,却不见斛律光有一丝的反意。如果他要反,在很多关键的时候都可以反。这,就是女人非常费解的一件事。她曾多次想来质问老者到底为什么,但是一想到两人之间早已形同陌路,女人一直不敢迈入咸阳王府半步。

那夜,斛律光说得对。

他在战场将她救下,教她十八般武艺,教她饮食男女,虽然对于做人的道理只字未提,才让她对于人的感情如此懵懂。但在她的心里,自己的父亲不是那苍头,更不是高澄,始终只是眼前的老人。

如果可以,刘桃枝希望反了高齐的是斛律光。不为别的,只为了那无数个深夜,边塞的大帐里,老者谨慎的为她捏起的被子。

老者一瞬间将深沉的目光藏进了眼部的皱纹里,只隐约显露出一点火光。

“你……抓错了重点。”

“重点……什么重点?”

老者微笑着不再回答,而是探问起了女人今夜的来意。

“我猜……你明天就会杀了我,是不是?”

女人背后发凉。

老人却是将头向后一仰,望着屋顶的横梁,少见的说了一大段话。

“既然知道了你误解了那夜我的话,老夫也就清楚了你的立场。老夫确实是要反,不过不是从十一年前开始,而是从陛下杀了博陵王的今天开始。我早就活够了。死前豁出性命为自己活一把,也算不枉此生。只是我已经老了,赋闲在家多年,军中的事,多少力不从心。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看天意了。”

“父亲可知,陛下为什么突然——”

为何突然在杀了博陵王之后就要杀掉斛律光,而斛律光在得知博陵王被杀之后却决定从今天起就反了。女人隐约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高济的身份,有什么关键之处吗?

“你不用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我兵刃相见,你……做他让你做的事情就好。记住,最锋利的刀不能够有人的感情。你……走吧。”

女人神色暗淡下来,脸上还残留着未干透的泪痕。

她将倒下的屏风扶起,最后一次在屏风后下拜,大概是念完一首绝句的时间。

等到刘桃枝从外面关上了门,老者语调苍然的说了最后的一句话。

“这天下——大概很快就会统一了罢。”

女人在管家的带领下被送到了后门外。

今夜的月光,果然很美。

这管家老头在斛律光身边待了三十几年了,是少有的知道刘桃枝和斛律光关系的人之一。

“小姐今夜前来,将军收到拜帖的表情,看得老奴我真是忍不住泪下。自从斛律皇后嫁入了宫里,老将军就很少这么开心了。”

女人埋头不语,表情藏进的月光的阴影中。

“老奴真心希望,即使小姐成了亲,也时常来这娘家走动。别看老将军表面上威严,私底下还是……念着小姐的。”

女人背过头,不敢去看管家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她在老者默默地注视之下,一步一步的走远了,消失在巷子黑暗的拐角。

斛律光的话,句句钢钉一般刺入她保护自己的壳。

那壳经过多年的培育,早已刀枪不入,只是在壳与壳合上的缝隙,仍然存着一丝破绽。

钢钉一根一根,一根一根从缝隙里刺入,女人那壳中柔软的内心被刺的摧心剖肝,呕心抽肠。

是她。

是她那天的话害死了他。

她害死了他。

是她对于平凡的向往害死了她最爱的人。

而她,却耗费了半生来为他复仇。

却不知,真正害死他的人,是……

她心里仿佛什么也不剩下了,任由自己破碎的灵魂跌跌撞撞陷入泥潭的最深处。不知不觉,她抬头一看,竟然走到了高湝的府上。

任城王府内,月下的高湝刚刚命人将小女儿哄睡了,才来这院子风景最别致的地方命人摆好瓜果,冰块和薄酒。正在自斟自饮,暗暗想到自己多半又是被放了鸽子,抬头却惊讶的看着女人走近。

看着这满桌别致的点心和瓜果,她却提不起半分的胃口。

闷闷的坐在案桌前,高湝的左边。

高湝隐约察觉出了女人脸上的泪痕,他手一招让仆人们赶紧下去。男人坐在女人身后将女人抱在怀里,在耳边脉脉的低语。

“怎么进了趟宫哭着回来了。皇帝欺负你了?嗯?”

女人只是怔怔的抬起头看着月亮,不发一语。男人明白,这种时候,任何的话都是多余的。

他的她,心底藏着太多的事了。

男人本来以为,最惨最惨,两个人要这样坐着看一夜的月亮了。忽然,女人却反过身紧紧的抱住自己,在自己的左肩上痛哭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哭的这样彻底。

男人只觉得那滚烫的泪水穿透了夏天单薄的寝衣,黏在自己的肩膀,渗入了自己的皮肤,和自己的血液融合了在一起被压进了心脏。他仍是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女人抱得更紧了,用身体承受住她月下的嘶吼。

后日,天还没亮,任城王府中的管家驼着背重重的敲了几下主人寝房的门,说是隐约听见宫中传来兵乱的声音,大街上已经有各种各样的传言了。

刘桃枝和高湝一夜缱绻,刚刚睡着又被敲门之声唤醒。女人一听说兵乱,赶紧起来迅速的穿戴好,拿好了那剑,盘好天丝弦就要冲出去。高湝只是在床上支着头,嘴里不知道为什么叼着一根麦穗,静静的欣赏女人穿衣服。

女人来不及喝口水,趁乱摸进了内宫。入宫的时候她隐约站在城门上看见千秋门那边火光熏天,黑压压的站着不少人,也不知兵乱为首的是谁。她一脚踹开禁卫值守的房间,里面已经占满了人,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等着她。

女人一边走,一边问。

“出了什么事?”

她在最上的软靠上坐下,旁边的人会意,赶紧捧来一盆清洗用的热水和一小碗饮用的温水。

人太多,各说各的,女人皱着眉头一推手让他们闭嘴。

“叫暗部来。”

不一会儿玄武部的女宿摸进来,将早就写好的文书呈上。女人打开那文书,三两眼就摸清了情况。

高湛死后,胡太后与和士开的关系正式公开化,而高纬年少昏庸,怕得罪太后也不敢怎样。和士开可没闲着,他排除异己日益权重被封了淮阳王。一班趋颜附势的大臣纷纷向他献媚,一时间,胡太后的姘头成了北齐王朝的大红人。部分还有点忠肝义胆的朝臣们心中不忿,纷纷请求高纬将和士开外放任职,可高纬一直拖着不想管。

高湛和胡太后的第二个儿子琅琊王高俨十三岁就开始参与政治,相当老练,极其厌恶佞臣、他母亲的姘头和士开。

高俨等人早就做好了准备,首先由王子宣写了一道表文,弹劾和士开,罗列了大量罪名,请求高纬批准逮捕法办。然后由冯子琮将表文夹在许多其他公文中,呈奏给高纬。素来不理朝政的后主,连看都没看,大笔一挥,批准照办。

之后,由领军大将军库狄伏连在神兽门外埋伏了四五十名名士兵,在和士开刚踏入门内的刹那,四五十个人一拥而上,将他擒伏并立即斩首。高俨的部众本意只是为了杀士开,在这个时候,他们逼迫高俨,说:“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就不要停止。”这样,俨率领京畿三千多军士屯驻到了千秋门。

“原来,竟然是琅琊王。”

刘桃枝合上公文,心里瞬间高看了这十三岁的少年几成。

时常在高纬身边待命的青龙部房宿进来又递上纸条,纸条上写着,陛下让刘桃枝带领着八十名禁军,赶紧把高俨捉住。

刘桃枝联想到前夜斛律光的话,诡谲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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