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是工作忙碌的三年,也是享受两人世界的生活,子雅和让生跟着梅姨的足迹,从泰国开始,然后又去了日本,玩得开心极了,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幸福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就在这三年中,子雅从普通职员晋升到了副总助理,让生也从研发工程师晋升到了项目经理,同学们都很羡慕他们,说他们是坐着电梯上升的,其他同学还在爬楼梯。他们两个非常清楚,一份付出才会有一份收获,成绩是他们用辛苦换来的。
他们常常去看梅姨,向梅姨学习职场法则,子雅和让生从心底里佩服这位“年轻”的长辈。让生看到梅姨仍然会拘谨,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说子雅是个聪明、阳光的萝莉的话,那梅姨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
他们知道,他们离所追求的梅姨那样的生活还有很远,不过正在一步步缩短。就在两个人夫唱妇随、共同奋进追求更高的目标的时候,远在上海帮大儿子家看孩子的周守义夫妇却坐不住了。
“子雅和让生都三十了,怎么还没有孩子呀?是不是他们真的要哪个啥呀?”周守义和妻子散步的时候,开始念叨子雅生孩子的事。自从子雅三十岁生日那天起,周守义大脑里那根弦就越绷越紧,他开始琢磨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周守义这个人,做事非常有条理,一旦某件事提上日程,就会不断寻求解决办法,不断尝试,解决不了决不罢休。
“丁克!你的记忆力比我还差。”妻子若有所思,不过妻子做事不会那么激进,因为几十年来她都是周守义的配角,她只需要听周守义的话,一切都会安排妥当。
在妻子面前,周守义永远都不会让步,他争辩说:“我记那个洋玩意干什么?只要记住是不生孩子就行了。”周守义停顿了一下,接着问妻子:“你说让生他们是不是真的要丁克?要是他们真的丁克,我们该怎么办?”
“劝劝他们呗,生孩子可是人生大事,让生他们自己也不会轻易放弃的。”妻子没有出过注意,她哪里有什么办法,只是顺着周守义的话往下说而已。
“你真糊涂,让生什么时候听过我们的话。很小的时候就整天跟我们作对,他三叔整天说他不孝顺,除了读书,他什么都不会,也不关心。”
周守义一边数落让生,一边弯腰从地上捡起五毛钱,他把钱往身上抹了抹,擦掉钱上的灰尘,继续说:“现在人真是奇怪,孩子不想生,钱掉了也想不捡,都是好日子闹的。他们没有经过苦日子,要是真的来个大饥荒,他们就什么都清楚了。”
“你这个人呀,就喜欢东一句西一句地扯,正说让生的事呢,你怎么又扯到大饥荒了。儿子的事你准备怎么办?”周母思想比较单一,她讨厌周守义那种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说话方式。她不关心别的,只关心儿子不生孩子的事。
“这样吧,我留在上海看小睿,你去深圳,去了后看情况,咱俩在电话里商量怎么做。”周守义似乎早已想好办法,只是需要有人去现场实施罢了。
“你为什么不去?我留上海,你去深圳。老大整天跟你吹胡子瞪眼的,你去深圳,老二性格温和,或许会对你好点。”妻子知道周守义的性格,他总想所有的事都按他的思路去做,总是跟大儿子搞不好关系。
“你老糊涂了吧!就他们那二十几平的出租屋,我过去怎么住?你去了还可以睡沙发、就算打地铺子雅也能接受。”周守义考虑得已经很成熟了。
“那好,你跟老二说吧,安排好我就过去。”周母也想去看看小儿子了,她担心小儿子在深圳受苦。可是她又不放心周守义,她提醒他:“我走了以后,你可不能跟老大硬着干,你少管点事,儿子和儿媳妇就会对你好点。”
周守义不服气:“看你说的,我是他爸,他能把我怎么样?儿媳妇孝顺,儿子说什么都没关系。要说心怡这个儿媳妇呀,真好!不知道子雅以后会不会孝顺?”周守义只要有机会,就会夸奖大儿媳妇。
子雅听说婆婆要过来,本能地表示不同意,她说:“咱这么小的房间,妈来了住哪儿?”让生指了指小厅里的沙发说:“我尽量不让妈过来,如果妈非要来,那就只能让她睡沙发了,妈是个随和的人,她来了对我们不会有多大影响的。”
子雅连忙说:“怎么就不会有影响了?外面住个人,对我们能没影响吗?妈也是六十岁的人了,你让她躺沙发,受了风寒怎么办?那不是更对不起老人了。还不如等我们赚够钱,买个大房子,再接你爸妈都过来安享晚年。”子雅说得对,让生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他答应子雅会好好劝母亲先不要过来,等买房子后再来。
让生给母亲打电话的时候,子雅在旁边,上海那边周守义也在旁边。让生告诉母亲房间太小,您过来没地方住。母亲说她活这么大了,什么苦没吃过,就住沙发就好了。让生告诉母亲他的沙发太小没法住,要是闹不好受了风寒就对不住母亲了。
母亲说我就是想过去看看你和子雅,条件好不好都无所谓。周守义嫌妻子啰嗦,他要过电话,对周让生说:“你妈就是要去深圳看看,你就安排吧,你妈也不是爱挑剔的人。就这点事,你翻来覆去推脱你妈,什么意思,嫌弃你妈了?怪不得当年你三叔一直说你不孝顺呢,现在看来他说的还真没错。”
一时间让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鲠在喉,他从来就说不过父亲,父亲的话总是有理。没办法,他答应父亲跟子雅商量一下再说。周守义有些生气,商量什么!让子雅好好学习学习你嫂子,看看人家是怎么对待老人的,周守义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让生看了看子雅,为难地说:“就让妈过来住段时间吧?家里存放的值钱东西越来越多,咱俩又经常不在家,妈过来刚好帮我们看一下门,我们出去也放心。以前我们去上班或出国玩不是担心家里被盗,就是担心煤气水电没关。要是妈来了,这些都不用我们再操心了。”
子雅想了想,没有回答可否,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你嫂子怎么好了?哄得你爸这么夸奖她,估计我做不到,你要提前告诉你爸。”
让生笑了笑,他知道子雅是个直性子,她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生气了。他在子雅的下巴上爱抚地摸了一下,调侃道:“我怎么知道,有空你交点培训费,让嫂子专门给你开个专题,不就行了。”
子雅在让生的肩膀上狠狠地打了一下,让生故意夸张地嗷嗷大叫,把胳膊垂下来,做脱臼状,子雅又拿着胳膊转了个圈,她告诉让生:“你们家的事我不管了,你自己决定吧。”
让生知道这是子雅同意了,他连声说谢谢老婆大人,逗得子雅忍不住笑了出来。
……
让生的母亲来了,子雅对婆婆多少还有些感激的,结婚在老家住的那几天,如果没有母亲的照顾,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度过。她知道婆婆是个温和、善良、勤劳的老人。
她告诉婆婆她和让生整天在外面忙,肯定顾不上照顾婆婆,并且给婆婆介绍了厨房用具和洗手间各种水龙头,周母一一记下。
子雅又把柜子打开,取出被褥放在沙发上,周母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沙发的旁边。让生把专门为母亲买的简易布柜撑了起来,母亲把带来的衣服整理好放了进去。
老人不紧不慢又把客厅简单整理了一下,她做事干净利落,让子雅有些惊讶,婆婆是怎么做到的?子雅只会把家搞得乱七八糟,她和让生的被子就没有叠过,总是一卷了之。
经过周母这么简单的整理,房间顿时觉得不再那么拥挤了,她知道婆婆做家务真是一把好手,真所谓行行出状元。
整理好之后,周母跟子雅说,坐了一夜火车,浑身黏糊糊的,想洗个澡。让生和子雅懂得母亲的意思,他们俩躲进房间,让母亲洗刷方便。
等母亲洗漱完毕。子雅把专门为婆婆准备的一套睡衣递给婆婆,并且拿出一千元现金,给婆婆看看,然后放在茶几下面的小抽屉里,婆婆说太多了,花不了那么多,她只让放了五百块钱就够了。
子雅给婆婆拿出一瓶矿泉水,周母喝了一口,拿出电话,给周守义报平安,告诉周守义一切都安好,不用担心。
周母看了看仍然陪在左右的让生和子雅,把矿泉水放下来,郑重其事地说:“我年龄大了,和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和习惯不同,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你们的屋子我不进,所以你们的房间我不整理,如果你们需要我整理,提前告诉我。回头你们买个晾衣架,你们的衣服我不主动洗,如果你们要是想让我洗,就给我放在晾衣架上。”
她又说,你们上班人的作息时间我不清楚,饭我不给你们做,如果你们想回家吃饭,提前告诉我一声,我给你们做饭。我说这些,你们也不要生气。这样做我对你们的干扰最小,对你们生活和工作的影响最小。”
子雅理解婆婆的话,她就希望这样,在家里,她的母亲就是这么对待她的,她觉得很舒服很自由,她不希望母亲整天看着她,更不希望婆婆每天跟着她。
子雅点了点头说好,子雅见婆婆这么干净利落,划分的清清楚楚,自己也想跟婆婆讲讲自己的习惯:“妈,我和让生上班都非常紧张,除了礼拜天和个别假日以外,都很忙,基本上不在家,饭我不做,也不会做,您自己买菜自己做吃,千万别饿着,如果不想做饭就用抽屉里的钱去饭店买吃。家务我们只能在周末做,有空您就整理一下,不想整理就等周末休息的时候,我们来整理。“
让生在旁边看呆了,这么一对开诚布公的婆媳,对他来讲不知道是福是祸。从书上看,他夹在两个人中间肯定不会轻松,来日方长,走着看吧。
随后,让生带母亲出去认识一下超市,日常购物的地方,要让母亲第二天就能独立生活。另外屋子实在太小,以后母亲不可能整天呆在屋里,出去走走,先熟悉路径。子雅想,让生和母亲这么多年没见了,他们肯定会有很多话要讲,她没有必要跟让生母子出去了,让他们母子单独相处,说说私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