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子雅满脑子都是文舒,这个可怜的女人就像一个溺水者,游弋在殷经理和周让生之间,不管抓住谁,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不肯撒手。她的感情就像飘浮水面的浮萍,飘到哪里都可以生存。如果她在殷经理那里扎根,殷经理的家怎么办?他夫人怎么办?到头来不是伤害殷夫人就是伤害文舒。
要是文舒在让生的心里扎根,受伤的将是自己。她不能袖手旁观,既然让生说文舒不是个坏女人,那就让她彻底变成一个好女人吧。帮她找个男人,让她有自己的家。
“找谁呢?”
“哪里有这样的大龄男生呢?”
子雅反复琢磨,不停地来回走动,走到阳台上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楼下的过街天桥让她想起了文舒跳桥的情景。吴非迅速翻过栏杆,拉住文舒,那一刻她真是不敢相信,那个胆小如鼠,懦弱得连女孩都可以欺负的吴非,竟然做了雄性十足的男人都不敢做的事。自从那一天,她就开始另眼相看他了。
这不是活生生的英雄救美吗?
英雄救美的结果不就是以身相许吗?
想到这儿,她笑了起来,她何子雅也会编爱情剧了。虽说是老掉牙的套路,却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少男少女。她暗自笑了笑,她鄙视自己把自私粉饰得如此圣洁,明明是她自己想让文舒远离让生,却美化成英雄救美后得以身相许。
“不行,不行,文舒没有学历,而吴非是国外镀金回来的博士,不可能牵手的。真是急糊涂了。”子雅摇摇头,她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加冷静。
先别急着否定呢,高学历和低学历牵手的不乏其人,她在心里如数家珍。
她想到那天吴非的表情,那动力,就像是男人在救自己的恋人。还有救人后瘫软在地上那一幕,都是一种深深的爱,难道他男人的一面只有在文舒面前才能显现?
不妨试试吧。
她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假想他们相处的情景,吴非是个小男人,文舒是个早当家的女人,绝配。吴母呢?那天在医院碰到吴母痛骂吴非,她骂的是吴非变态,她最想要的是孙子,如果文舒能获得吴非的心,完成吴母的愿望,吴母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殷经理会反对吗?他为文舒治病付出了很多,又给文舒弄了套房子。可是,不管他付出多少,文舒和他得爱都是一种畸形得爱怜,子雅都能支持。
相比殷经理,吴非为文舒付出的也不少,前期费用是公司基金交的没错,可是那些也只是缓解了燃眉之急。真正治愈费用还是靠吴非,他申请的白血病研究基金会提供的全部费用,从这个角度来讲,吴非第二次救了文舒的性命。倘若两个人天生有缘,彼此都在等待对方的到来,何子雅能牵出这根红线,真是莫大的幸运。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兴奋起来,拿起电话,约文舒见面。
……
……
子雅见到文舒,文舒不知何意?子雅见文舒气色不错,已经看不出曾经经历的磨难,美女毕竟是美女,一切完好如初。
“看来身体恢复得不错呀。”子雅不由自主地称赞。
“是呀,我跟别人说曾患重疾,他们竟然不信。我的幸运都来自吴非那双纤细的手和他聪慧的大脑,没有吴非,今天就没有我。你替我谢谢他!”
子雅听文舒这么一说,内心欢喜,有戏!还没等子雅开口文舒自己就说了。子雅假作镇静埋怨文舒:“看看,重色轻友了吧,吴非还不是我介绍给你认识的,穿针忘掉引线人。”
文舒知道子雅话里有话,赶忙陪笑说道:“子雅妹妹,真的是非常感谢你。生病那些天,你给我介绍吴非专家,为我筹钱,还常常和让生去看我,真是令我感激不尽,没齿难忘。”
“嗯,这还差不多!你的谢意我领了,不过吴非那里,我是不会替你传话的,你自己亲口去感谢他吧。我给你电话。”
“这不合适吧?吴主任一天到晚忙着医治病人,我一个闲人怎么好意思打扰他?还是你帮我传递一下谢意吧。”提起约吴非,文舒还有些害羞,她的脸绯红。
“那你让我怎么传递呢?”
“就说我谢谢他!”
“这不够,太普通了,吴非把你从天桥外拉回来,你就一句感谢草草了事?申请免费基金的事也够重的吧,也不能就一句谢谢完事吧。”子雅激将文舒。
“穿针仍需引线人,你就再次帮我引线吧。指点一下我该怎么做,才能表达谢意。”文舒意识到子雅来者不善,有些事她已经想好了的。因此文舒来了个顺水推舟,让子雅安排。
“你这是典型的美人被英雄所救,要是我,我干脆以身相许。”子雅见火候一到,就托盘而出。
文舒感觉满脸发烫,她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这些年来,单身的男人对她望而止步,已婚的男人,像苍蝇一样在她面前嗡嗡乱飞,她只是顺便在他们身上揩点油吃吃而已,哪敢想才子佳人以身相许的事。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说:“子雅,你还是这么可爱,浪漫依然,我这个年龄了,哪还有单身男士等着我以身相许?不要让我自作多情,闹出笑话?”
子雅知道文舒的处境,看看自己周围,除了吴非,根本就没有大龄的单身男人。相比文舒的周围,真可能一个大龄的单身男人都没有。她理解文舒为什么整天围着殷经理和周让生转,这些男人呀,哪个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来者不拒。真是可怜了文舒。
“真是巧了,吴非还真是砖石王老五。他母亲急得要命,他就是不找,看来她是在等待你呀。”子雅想今天真是来对了,她要是成就这桩婚姻,真是积大德,行大善了。
“砖石不砖石没关系,只要是王老五就行。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和父母弟弟不再来往,我就是孤家寡人,只要吴非不嫌弃我,我……,唉,恐怕我高攀不起呀。”文舒说着说着就犹豫了,她叹了口气,伤感地低下了头,去报弄她细长圆润的手指头。
“文舒,你很漂亮,很热心,很勤快,很孝顺,男人们都很喜欢你,老人们也很喜欢你,就像让生的父母。你要有自信,不必这么自卑,或许吴非就在等你,只是你们互相还没有看见而已。”子雅鼓励文舒,不过她说得都是实情,并不夸张。
“谢谢子雅!你说得哪是我呀,分明是你自己。”文舒看着眼前这个比她更热心、更善良的女孩,她哪比得上呀。孝顺?她那是什么孝顺吗,只不过是被逼无奈,老人要什么给什么,还不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哪像子雅和公婆斗智斗勇后,让老人了解并接受了年轻人的生活方式,自己也有选择地接受传统,这才是真正的孝。
“你不知道让生的父亲有多烦我,不说我了,接着说正事。你就说说,如果吴非愿意娶你,你有没有意见吧?”子雅笑了起来,她不能偏离话题。
“只要吴非愿意,我就愿意,就不知道人家留学大博士能不能瞧得起我。”这下文舒的脸更红了,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年龄了,还有人和她谈婚论嫁。
听文舒这么一说,子雅拿起手机给吴非发了个信息:文舒对你感激不尽,委托我约你出来聚餐,聊表谢意。
过了一会儿,吴非回复信息:你先带我谢谢文舒,我现在正忙,等我下班联系你。
子雅一看,忍不住乐了,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呀,这事就好办了。她告诉吴非,她们现在就在酒店的包厢里等他。
……
……
吴非从外面匆匆进入何子雅约好的包间,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脚上还是纤纤细步。一进门看到文舒和子雅,略带羞涩,用手捂了一下嘴后,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笑着说:“文小姐这么客气,治疗病痛是我分内的事,不必在意。”
文舒有些拘谨,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子雅连忙解释:“医病是医生分内的事,天桥救美人和申请基金就不是你分内的事了吧?”
说起天桥的事,吴非又是一阵害羞:“应该的,这些都是应该的。天桥的事,见笑见笑,我失态了,没有吓到两位女士吧?”吴非自己觉得当时太过鲁莽,超过了自己能够接受的范围,拉出文舒后,他吓得瘫在桥上,久久不能起来,真是窘态毕露呀。
“没有,没有!”文舒急忙否定,然后,略微停顿了一下,羞涩地说:“要不是天桥的事,我哪有今天,在我心目中,那天你帅气十足,哪有失态之说。”
“看,你在文舒心目中有多高大,她恨不得以身相许。来,喝果汁,为我们高大帅气的吴博士干杯。”
吴非举起杯,和文舒四目相对。尽管他不相信子雅说的什么高大形象,可是在文舒面前他确确实实是个顶天立地的帅气男人。此刻,他感觉良好,前所未有。以前,在女同学面前,他连个小男人都不是,她们喜欢用带女字的词来形容他。子雅也是第一次用高大帅气来夸奖他,他真的非常开心。
“吴博士医术精湛,心地善良,文舒真是佩服有加,您的恩德我无以为报,没齿难忘。吴大哥,我敬你一杯。”文舒在子雅的引导下,渐渐放松下来。
“吴小姐过讲,过讲,子雅交代的人,都是朋友,感谢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见外,见外。”
“子雅交代的人都是朋友,从今天起,你们俩就是朋友了,以后再约,就不需要我在场了。”子雅继续撮合。
“是,是朋友。”吴非点头称是。
“能和吴博士做朋友,真是我的荣幸!”文舒腼腆地说。
“不要总是一句一个吴博士好不好?多见外,叫吴非。”子雅再一次加紧撮合。
吴非看着眼前这位令他信心爆棚的美女,他站起来,伸出手说:“就叫我吴非吧。”他努力压低声音,让自己更像个男子汉。
文舒也站起来,握住吴非的手,激动得微微发抖:“好吧,吴非大哥!”
何子雅靠在凳子上,为两个人鼓掌,连声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