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响和路凡在网吧呆了一天,双眼无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通行着,一阵风吹过,路边的梧桐树哗啦啦的掉下一地树叶。陈响和路凡在小区门口前分别。
陈响站在家门口,“咚咚”敲起了门,嘴里还喊道,“妈,我回来了,开门。”
“别敲了,我这就来了。”听到门里传来的声音,陈响手上的动作也就停了下来。
“咯吱”。
门被缓缓推开,薛清“啪”的一声,手掌就拍到了陈响的头上,“长能耐了啊,招呼都没打一声,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幸亏我给路凡他妈打了个电话,不然我还不知道你中午不回来了呢!你这是要急死我还是要气死我啊!”
“完蛋了,我忘记说了。”陈响心里开始忐忑起来。
“怎么不说话啊,还不给我进来,在楼道里还嫌不丢人,想让外面都听见啊。”薛清揪着陈响的儿子的耳朵把他拽了进来。
“还不是你一直在说,我可没说话。”陈响低头喃喃细语。“嘶,疼,妈,轻点。”
薛清刚松手,耳朵就听到这句话,手又招呼上来,“小子,还敢顶嘴了。”
“哇,妈,我错了,嘶,不敢不敢,松手啊,妈。”陈响赶紧求饶。
薛清看差不多了,松了手,看着儿子耳朵通红的样子,心里的火下去了大半。
“你过了我这一关,你自己想想怎么过你爸那一关吧,小~天~才。”薛清略带调侃,语气也稍带着些火气。
“妈,你救救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薛清看着哀求着自己儿子,心里想着你老爸那一关我早就给你糊弄过去了,不过这可不能便宜了你这小子。
“洗半个月的碗。干不干?”
“好好好,别说半个月,一个月都行。”
“那就一个月,你现在赶紧去你卧室,我去劝劝你爸去。”陈响露出了一副苦瓜脸,心想我这个嘴啊,真的是开过光,真欠。
薛清在背后笑开了花,装装样子去安抚陈道平去了。
陈响一进卧室,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回想着前世的记忆。
没一会,就睡过去了,穿越者都是这么嗜睡的吗?
“陈响,别睡了,吃饭了。”陈响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身上盖着被子,死角塞的严严实实,一看就是母亲做的。陈响的心里不禁暖和起来,母亲的细心照顾把他一下子拉回了小时候和父母相处的模式。
顶着老陈虎视眈眈的目光进门,陈响表面一点也不露怯,心里却不停的默念着“不能怂,怂了你就输了。”
安然无恙坐到了餐桌上,一家四口吃着不算丰盛,甚至有着中午剩饭的饭菜。
陈奇拿着勺子,大口大口舀着自己碗里的米饭,脸上很快就沾上了米粒,陈响拿起桌上的卫生纸,轻轻地给弟弟擦去。
陈道平和薛清惊叹,露出讶异的眼神,“陈响长大了啊,来,多吃点肉。”陈道平欣慰地给陈响夹了几块肉。
“道平,明天你去买只烤鸭去吧,咱儿子该多吃点肉了,趁现在多长长个。顺便再去菜市场买点肉囤着,我看咱儿子最近吃的挺多的。”薛清随即说道。
陈道平道,“行,我明天一大早就去,买点新鲜的,然后冻到冰箱里。”
陈奇听到肉,就不停的叫嚷起来“我也要吃肉,吃肉。”。
“好好好,来,张嘴把这口菜吃了,妈妈明天就给你做红烧排骨…后天给你做糖醋里脊…大后天…”薛清一边哄着陈奇,一边小心地喂着。
看看自家在在桌上的你一言我一语,陈响有些享受起来这一刻。
……
夜幕沉下去,陈道平终究没有追责陈响,只不过眉头微微紧锁,拿起茶几上的烟,抽了起来。
薛清坐在旁边悄悄对陈道平说道,“最近是不是又没生意了?都没什么人打电话了。”
电线电缆的经营有一种是中间商,指的是库房和客户之间的商人,赚的是中间的差价。客户从何而来?往往是中间商去附近的城市里的工地送出名片,广撒网。
而陈父显然就是这一种。
陈道平欲言又止,眼里闪过一丝忧愁,最近还是叹了一口气,“不行我最近还是出去撒撒名片去吧,不出去跑一趟,就得一直坐吃山空…”
陈响靠在自己卧室的墙上,听着父母的商量,心里想着,还是再让父母忍忍吧,过年的时候就有机会了。
客厅响起新闻联播的报道声,陈响探头探脑地从屋子里走出来,“爸妈,我得和你们商量件事。”
陈道平和薛清的眼神从电视转了过来,翘起了二郎腿,就这么看着,等着陈响说下一句。
“那个,我和路凡商量了一下想以后坐公交上下学,你们就不用天天再送我们了。”
薛清脸色一变,“不行,你还小而且刚来还不认识路…”
陈道平拍了拍薛清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说了,“儿子大了,雏鸟不能老呆在窝里,是时候磨练磨练了。不能总溺爱着,老爸同意了,允许你自己上下学,不过你要答应我要早点回家。”
望着此时国字脸的老爸,俊朗英气,虽有愁绪在心里,但仍压不住脸上的风采。陈响用力的点点头,十几年年后的父亲,爬满了皱纹,笔挺的腰也变得佝偻,很少给自己打电话,陈响知道,那是父亲对自己愧疚,老了老了还在拖欠着自己。
“妈妈对你的要求不多,有几点我要给你说清”薛清女士见陈道平同意了,只好勉强同意了下来,拉着陈响念叨着。
“路上首要的就是注意安全,一定要小心,注意看车看人。”
“其次就是少溜达,别去人少的地方……”
听着原本繁琐的碎碎念,现在却犹如天籁之声。
陈响以为自己重生回来不会流露出太多的对父母的感情,没想到在这个点点滴滴的时刻,心中的那个最深处的闸口被打开了。
陈响扑了过去,撞入了母亲的怀抱,伸出手搂住,不禁放声痛哭。
前世久久不能自拔的对父母的埋怨土崩瓦解。
“哎呦喂,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薛清伸手抚摸着陈响的通红的脸,陈响哭笑不得,母亲是那个总以为自己的孩子在外受欺负的人。
看着父亲陈道平看向自己关切的眼神,陈响觉得自己现在浑身轻松,擦去眼角的水渍,“忍不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忍不住哭了。”
陈父小心翼翼委婉地问道,“是不是,在学校呆不下去了?”
“爸,你想什么呢?同学们天天都争着让我讲题呢。”
陈奇这时候颠颠簸簸的走过来,拉起了陈响的手,“哥哥,男子汉,不哭。”
听到弟弟稚嫩的声音,一家人此时露出了大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