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过草动,响声串联,林鸟纷飞,扑翅之声间断传来。
落叶小道渐渐变得狭窄,茂密丛林间,虫兽静逸,虫兽纷纷竖耳倾听。
“这条小路走到头,差不多就到我的部落了!”
石木的这句话就像拥有魔力,瞬间震慑了众人肚子里的怪叫青蛙。
渐变崎岖的山路,使得大家不得已,跳下马来,徒步而行。
虽然被繁茂的叶子遮挡,抬头目不能见远,但是大家方才远远的已经见到前面就是山。
大家也从石木口中得知了山下有小溪。
盏茶过后,哗哗流水之声近在耳畔,半个时辰总算走穿了这条少有人走动的林间小道。
大家都松开了握着缰绳的手,来到小溪边上。
蹲下趴俯,双手捧着清冽山泉,众人舀水不断冲刷脸上汗污。
清泉涤荡带来了清凉舒爽,凉爽入喉而下,凉意蔓延至胸腹,透体冰爽使人不觉打个哆嗦。
这样的哆嗦也最是解渴,葆福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泡进溪水中,驱除全身的燥热和粘稠。
葆福退后几步,打算来一个肉球冲刺弹跳,花样溅射落水。
“嗷!”
一阵风过,身影晃动,脚已离地,葆福闭上了眼睛,激情的画面已经浮现在他脑海。
不过正在此时,一只手很不凑巧,捏住了一只离地的脚踝。
五人中只有葆福的脚是离地状态,被捏住脚的也正是葆福本人。
“啪!”
胖大身躯并没有相像中那般轻盈,由于被捏住了脚,失去重心的葆福胖大身躯只能重重横拍向水面,使得众人嘴角都是一抽,也不知疼不疼。
片刻过后,浮出水面的葆福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与水面的接触撞击使得胖脸上微微泛红,像是挨了一下什么似的。
“额!”
“呵呵!”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笑声传来,探出脑袋的葆福抚摸着脸颊,抹去顺额流下的水珠,以免挡住视线。
葆福微笑,不以为意,鼓动着腮帮子,却又不张口,紧闭着嘴巴。
葆福人畜无害的涉水靠岸,张开双手,做拥抱之势,像是哪根弦不对,想要庆祝方才这一摔,似乎很痛快。
然而,在众人笑不拢嘴,未有提防之际,只见葆福双手回收,手掌拍向自己鼓起的红胖脸颊,等于给了自己两巴掌,让人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摔傻了。
然而,随着手掌快速拍落挤压,葆福厚厚的嘴唇也跟着一撅,口开一圆形缝隙,一道水箭飙射而出,去势极快。
“咻!”
水箭来势太快,兼之靠得又近,也无提防,有人将要着了他的道。
谁能想到模样憨憨的胖子竟使用唇枪水箭?
而水箭对准的目标自然不是方才未笑的关叔!
也没飞向稍稍一笑大难不死的王员外,不然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说就有些失灵了!
更没可能是幕后黑手的胡来,因为葆福还没这个胆子!
那么倒霉的问题就来了!
石木要怎么躲避这让人始料未及,难以揣度的利箭攻击?
葆福这才咧开嘴,来个过瘾得微微而笑,脑海中已经闪过石木落汤鸡的模样。
石木措不及防,又不及闪躲,慌忙间只来得急伸手阻挡,将头扭开。
“噼!”
水箭发出声响。
石木正面避开了水箭,只是手掌却慢了一拍,没能挡住,如此侧边面门被水箭飙个正着。
飞来横祸,石木当然生气,手抓一把烂泥就甩向了欢快的葆福。
于是两人你来我往,打起了泥水仗。
“又不是我拉的你…!”
石木觉得很委屈。
“少爷常说!笑也不行!我听少爷的!你方才笑了…!”葆福不厚道道。
岸上几人则纷纷避开,躲远些,以免殃及池鱼,一旁看起好戏。
最后两个落汤鸡许是累了,都停下手来。
方才对于葆福这个站在上游之人很没人品的想要跳下水去,从而将会使得他们三个下游之人跟着喝他的洗澡水,胡来自然要伸出黑手,发表一下个人看法。
过后,四人喝饱了肚子,又想到了吃,于是纷纷牵马涉水过溪,向着目的地行去。
“石木!你说方才囚车上有很多血迹?你能看出那个血迹是什么野兽的吗?”胡来问道。
“这个…!凑近了闻一闻,也许能够判断一些,太远倒是真判断不出来!何况那血迹还粘着尘灰!”石木道。
对于这个问题,四人都在思索,但是都没有答案。
为何好几辆囚车上都沾染着血?有何蹊跷?大家对此议论猜测起来。
“因为有一个血淋淋的侍卫接触过这些囚车!那个侍卫路过囚车,然后随手就将不住从手指滴下来的血水甩在了囚车上!那么囚车上自然就都是血了!”葆福似模似样的给出了他的看法。
“算了!阿葆!你还是不要参与进谈话中了!”
对于少爷的命令,葆福一向是遵守的,他闭上了嘴巴,侧耳倾听,四处张望起来。
“劫囚也是有可能的!我以前就遇到过!”默不作声的关叔给出了他的判断,这个问题同样也引起了他一般古井无波的兴趣。
像是想起了什么,有经验的关叔又道:“对了!要说是有人劫囚的话,那劫徒实力一定不会弱!”
“也就是说!劫徒实力不差!那么…!侍卫就难免会有伤亡?”胡来分析。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关叔点点头后接着问道:“那么侍卫有没有伤亡呢?你们修崖堡押解一辆囚车需要几个人?”
“押解囚车一般是两个人!伤亡倒是没发现!”
好像也没少人啊!
胡来回想方才所见,摇了摇头道:“可能侍卫们最多受了点轻伤!毕竟我们这边有两个尉官坐镇!想必劫徒们并没有意料到!或者劫徒们情急之下选择飞蛾扑火!也未可知!”
“那要是真劫囚的话…!对了!既然说到劫囚!那劫徒们要救谁?他们不会是想要救王员外你吧?”
胡来说着,就看向了王员外问道:“王员外!你难道一直都在睡觉吗?没有醒来过?”胡来对此也有些疑惑不解。
胡来少爷询问,王员外听到此处吓了一跳。
劫囚可是死罪啊!
押送囚车侍卫更是眼前二少爷自家的侍卫,这弄不好自己刚出囚笼还得再进去。
王员外有些焦急,见问,也只能强压下心中慌乱,老实的回忆道:“胡来二少爷!这个…!确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夜出了城没走多久就泛困了!于是我就索性闭上眼睡觉了!醒来就见到你们了!”
“一个人睡还好说!这么多人一起睡,要怎么解释?”胡来点头,自言自语思索。
“胡来二少爷!你说他们都睡着了?我当时下囚车时,神情恍惚,也没太在意!不过确实看见到的几个也都在睡觉!”王员外回忆道。
“本少当时还以为你们都喝了迷药!你们没有吃点什么吗?”
“啊!是了!如果真的有迷药!那就是喝水了…!”王员外回答。
他心下忐忑,只盼着水落石出,又怕被劫徒牵连,于是道:“我也真的没什么厉害劫徒朋友!我的朋友更是不可能冒死来救我!”
对于王员外的解释,胡来自然也认同,他也并没怀疑这事会和王员外有关。
对于这几个问题众人都绞尽脑汁,也无法得不出一个可靠的结论,都是顺藤摸瓜,凭借猜测。
“丹师们为什么都在昏睡?”
“如果没有吃迷药!那要怎么解释?”
“如果丹师都吃了迷药!又是为何?”
“谁下的迷药?”
“谁能神不知鬼不觉下迷药?”
“还有车轮上的血迹,是同劫徒打斗留下的吗?”
“如果是劫徒留下的,那么要救谁?”
这一条条线索就像是西瓜的藤条,蔓延交织,只是手还不够长,想要摘到西瓜,就需要近一步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