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小八的身子已无大碍了,而她与张寅的关系也在这短短的一日相处中恢复如初,甜蜜着,却也带着淡淡的忧伤。
张寅一心欢喜着小八,想要给小八一个名正言顺,便带着小八去向贝贝摊牌了,可他却忘记了贝贝生性骄纵,直到贝贝用剑刺伤了小八的肩膀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狐小八!你个狐媚子,居然抢我师兄!”已经刺过一剑的贝贝没有放过小八的打算,便又挥着剑,准备再刺第二剑。
肩膀流着血,殷红的血迹染红了小八的衣裙,她没有躲闪,只是淡淡的笑着,“贝贝,我知道你恨我……”
“我是恨你,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说着,贝贝便挥动起长剑,不想却被张寅用手抓住了,“师兄,你放开,你是不是想要我连你一起杀?”
“错,我也有份,在和元宝相认以后,我就发誓,无论生死,我都会和她在一起的。”张寅紧紧抓住剑刃,丝毫不畏惧手掌被剑割伤的痛楚,“贝贝,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吧。”
“你!”贝贝一脸愤怒,但面对的是自己深爱的男人,纵然是恨,也不会动手伤他,只好丢下手中的剑柄,“你们别后悔,你们一个是人,一个是妖,就算要在一起,也是要遭天谴的!”说罢,便跑掉了
小八捂着肩膀上的伤,看向张寅,“你快去追她。”
“追她做什么?她已经任性十多年了,这一次总该叫她学着长大了。”张寅语重心长的道,“她不是小孩子了,你放心,她应该是会回无机仙山。”想起小八肩膀上的伤,关心的问,“是我不好,叫她伤了你,我替你疗伤。”
“我没事,你的手怎么样了?”小八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倒是关心起张寅来,她用手帕包扎好张寅的伤,“我真是个坏人,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你就不会受伤,贝贝也不会离开。”
“是,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狠心离开,狠心的剥夺了我的记忆,我也就不会伤害贝贝。元宝,不要去想贝贝了,我想自私一次,只有你和我,不要再去想其他人。”张寅看了看自己被包好的手,又看了看小八,“我的伤被包好了,你的呢?”
小八莞尔一笑,“你忘记了吗?我现在是妖精,只要不伤到元神,皮肉伤可以很快就好的。”
“可那把剑不是普通剑,它是昭雪剑。”若是普通的剑,张寅当然可以不去留意,可贝贝手中拿的是昭雪剑。
“昭雪剑?”小八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她很肯定自己的肩膀的伤已经愈合了,便拾起地上的剑,仔细的看了看,发现果真是那把不曾被自己驯服的剑,“真的是昭雪剑,可为什么它没有吸干我的血呢?我的伤已经好了,真的。这一切是为什么?”
“大概它是认出你是它原来的主人了吧。”张寅笑着说,可衣服里却有一道淡黄色的光芒闪了起来。
“那是什么?你怀中是什么?”小八注意到了,耐不住好奇的问。
张寅的笑却不自然了,“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小八反问,显然,张寅那句话不足以叫她相信,他怀中的确没什么,不待对方回答,小八便把手伸入了张寅的衣襟,却被张寅一把拦下来。“你……”
“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还是我给你拿出来吧。”见小八如此“强悍”,张寅只好妥协的从怀中掏出了那个物件,金色的,看起来很好看。
“金蟾!?”小八又惊又喜,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就是她要找的金蟾,想不到她费尽心思寻找的东西,居然会在张寅这里,“你怎么会有金蟾的?我找了它很久了。”
“它很重要?”
“对啊,很重要。”小八把金蟾放在手中反复打量着,越看越觉得是她要找的东西了。“你怎么找到的?在哪里?”
“这……”张寅一时无言以对,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把事情原委说出来,“这金蟾其实是祭葵……”
“祭葵……”小八手指一僵,险些将金蟾摔到地上。
“那日,饕餮流光镜发出的光芒照耀到祭葵身上,祭葵发出了一声惨嚎后就变成了金蟾,与此同时,你也被镜芒折射,陷入了昏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状况,只知道你苦苦哀求我,不要伤害祭葵,为了不叫你失望,我就把她带回来了,本想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的,可是不想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张寅如实的说着。
听过了大概,小八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低低的说:“原来祭葵是金蟾……原来,她也有自己的定数……就跟倾霞师姐一样……”恍惚间,她感到自己的心又隐隐泛起了痛意,又有一个她在乎的人离她而去了。
“这金蟾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寅不懂,方才,他听见了小八的话,似乎听见了倾霞师姐,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该知道的。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涉及的好。”
“告诉我,我想和你一起承担。”
也许老天选择在这个时候,要小八与张寅相认,就是希望小八不会再独自面对这一切了吧?小八看着张寅,看见那双如墨的眼睛里闪烁着的真挚,淡淡一笑,“我……”
“不要回避,告诉我。”张寅又一次要求,可见小八还是没有说出来的打算,只好道,“这是不是跟无名塔里的邪灵有关系?早就听说,几千年以前,师父是靠自身修为联合三样法宝才将欧阳白威镇压住的,我想其中的一样就是这金蟾吧?”
小八讶然,“原来你都知道?你居然什么都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欧阳白威的邪气已经弥散天空,他的力量也在日趋强大,我是无机仙山的弟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说着,张寅抓起小八的手,“小八,既然我在你身边,就不要再选择一个人承受这些了,告诉我,我要如何帮助你。”
简简单单的话,听起来甚是窝心,叫小八觉得暖意融融,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要如何才能阻止这场浩劫……”一切的一切都在小八的柔柔的声音中被娓娓道来。
张寅仔细的聆听着,从小八重生一直听到了现在,仿佛重新的经历了一次与小八分别的那段时光,他不禁感慨,原来昔日那个柔弱到一事无成的小师姐竟然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罪,而且其中有一部分还是源自于他给的伤害,“元宝,这些年都是我不好。”
“没有,我过得很好,至少我成长了,不是吗?”有些话说起来甚是别扭,小八不想再回味这些悲伤的过去了,玩笑道,“喂!我们再说对付邪灵欧阳白威,你怎么又扯远了?”
“嗯……是有些远了……”张寅淡淡的回答,“不过,你记住,我不会再叫你受委屈了,我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了。”
小八抿了抿唇,闭上了眼睛,阻止了眼中几近低落的泪,调整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起初,师父要我去找念灵石和金蟾的,可我太没用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后来,师父说,要我找到金蟾就可以了,至于念灵石就交给他了。”
“师父是不想你承受太多。”张寅深知无妄师父的用意,平素里,无妄师父最疼爱的便是小八了。
“师父叫我去金和银铺找金蟾,然后自己去寻找念灵石了。”小八继续说,“我一直都以为金蟾是柜台上的,却不想到头来,竟然是祭葵。”
“这也许就是祭葵的天数吧。”张寅劝慰着小八,脑海里却闪过了一个疑问,“奇怪,依照师父的修为怎么会把你引到坏人的身边呢?”
“师父是看了饕餮流光镜才告诉我金蟾的下落的。”小八替无妄师父解释着。
“你就真的相信那个师父是真的吗?”张寅的质疑也是合情合理,小八差一点丧命就是因为无妄师父提供的线索。若不是他恰巧赶到,怕是小八早就被祭葵撕得粉碎了。
“我……”小八哑口无言,“我觉得师父应该是从镜子里看见了金蟾的下落才会告诉我的,因为之前馨儿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还有,我相信我遇见的师父就是真的,因为他嘱咐我,一定要将镜子带在身上,镜子可以帮我度过一劫。”
“那又如何?如果这一切是妖精设计好的呢?”张寅很是理智的问。
这一问叫小八的心开始慌了,“不会吧?我可是已经把倾霞师姐和陈仲师兄合体后的内丹给了他的,他……”说着,忍不住焦急起来,“我不会把内丹交给了邪灵的手下了吧?怎么办?”
“你先别急。你说过饕餮流光镜是有缘人才能驾驭的,既然馨儿说能看见饕餮流光镜内的事物,我想馨儿会知道点什么的,我想我们现在该去万妖山走一趟了。”
“可是我的内丹怎么办?”现在,小八已经基本上认定自己遇见了一个假师父了,“我要追回我的内丹。”
“傻丫头,你现在再去追还有什么用?人家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张寅顿了一顿,“如果他是真师父,就会回万妖山找你的,如果他是假的,我们就叫馨儿帮忙用饕餮流光镜查出那人的下落,走吧,我们去万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