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止深瞟了眼大发议论的秦放,不予理会,点了根烟,径自抽上。
秦放也不介意,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凑过去,点燃后,夹进唇间,狂放不羁地吸了几口,眯着眼说话。
“止深,陈局那边刚发来的消息,万向东死了,被一刀捅进心脏毙了命,贼老天不作美,下了一场暴雨,现场的痕迹全部毁灭,短期内恐怕揪不出幕后黑手。”
傅止深受伤地地方,在后腰。
当时他冲进熊熊烈火的宅子,想要救出叶蔓微时,没想到,里面空无一人。
转身大步跨跃出来,被烧断的横梁砸中腰部,划了一条很长的血口子。
这会儿,他光着膀子,任由秦主任给他消毒涂药。
等伤口包扎完毕,男人随性捞起秦放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干净衬衫,姿态优雅地套在身上。
扣完最后一颗纽扣,他沉然吐一口烟雾,“既然不是郑家搞的鬼,十有八九就是吴刚设的局,万向东不过他手里一颗棋子罢了,用完就弃。”
“吴刚?”
秦放挑起浓眉,“澳城那边,我传了资料和照片过去,对方只给了我简单几句话,说吴刚是土生土长的澳城人,加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
后来帮派内讧,吴刚也离奇失踪,倒没想到,与温然偷偷摸摸勾搭成奸。”
提起温然——
秦放忍不住八卦了一下,“止深,吴刚能为温然杀人放火,说不定两人早就滚了床单,你头上绿成一片青青大草原,居然半点不在意?擦,论真汉子,老子就服你。”
“她跟我没关系。”傅止深吸着烟,丝毫不在意。
秦放斜着眼看他,看了会儿,漫不经心地笑了,“八年前,她不是顶着你未婚妻的头衔吗?说不定那时候她就与吴刚有一腿儿?
前两天,见过她一回,气色好得不行,明显被男人滋润浇灌过。”
男人间的放浪话,无需明言,点到就懂。
傅止深眯眸,眸底的戾冷一点点盘旋凝聚,许久,似笑非笑,笑得锋利。
“我对她怎样都硬不起来,可不就得找其他人让她爽。”
秦放吐掉嘴里的烟蒂,卧槽了声,“老子就随口八卦一下,还真就说准了?!止深,哈哈哈,你节哀顺变。”
节哀个球!
温然又不是他女人!
看秦放笑得宛如智障,傅止深捏了下眉心,冷声问道,“那两个人贩子查得怎么样?谁的人?”
谈到正事,秦放收起笑容,调出手机里的一份记录,递到傅止深的视线内。
“那两个人渣,挺狠,硬扛了两个多小时,才一点点挤牙膏似的招了。
他们本来不打算昨晚上犯案,但接了一个陌生电话,给了五十万定金,还给了小嫂子照片,顿时贪念起,打算钱也要,小嫂子也照卖不误。
按照他们的计划,本来掳到小嫂子就送上接头的车子,当晚通过水路把小嫂子运往澳城,再从澳城的黑色渠道,输送到地下贩卖黑网。
但是吧,可能小嫂子太漂亮,两个人渣见色起意,临时找了一间小旅馆,想对小嫂子这样那样。
庆幸旅馆老板娘见小嫂子的状态不对劲,偷偷打电话报了警!
so,重点来了……”
秦放耸了耸肩,两手一摊,“那个陌生电话,是最关键的线索!不过呢,已经打不通,就一张临时卡。”
“也就是证据抹除得一干二净?”
“差不多。”
秦放喝了口水,见他脸色沉着丝毫不变,凑过来问他,“你心里是不是有怀疑的人选了?”
“万向东刚把她绑架掉,马上就有第二波人贩子操作,不觉得太过巧合?”
傅止深舔了下薄唇,厉笑。
秦放能成为他多年好友,智商绝对在线,脑子转了转,就明白过来。
“你认为,第二波骚操作,是温然干的?”
“找到证据再定论。”
傅止深狠狠眯起狭长的眸子,讳莫如深。
“你是担心温然手里还有那些不堪视频的备份?”
秦放哼笑了声,一想就通,“你现在对小嫂子,小心翼翼,捧在手里怕摔倒,含在嘴里怕化了,八年前怎么就非要残忍冷暴力对她呢?
还有,海城大把年轻漂亮的女人,什么女人不好惹,偏生惹了温然那种两面三刀阴险无比的女人,老子光想想就头秃。”
“她救过我。”
傅止深眉心沉沉压皱,“那年我十岁不到,学校秋游,被郑老爷子安排的人不着痕迹丢进公园湖水,她不顾性命救了我。
后来她认出我找到我时,手里有我赠送出去的玉佩,当时我忙着与郑老爷子和郑琅周旋,也没多想,就给了她未婚妻的名分。
现在想来,温然性格无利不起早,当时救我的小女孩,肯定不是她。”
其实,何止周旋那么简单,就差搏命了。
郑老爷子为了彻底霸占傅家产业,手起刀落,恨不得尽早处理他。
各种各样的诡计暗杀,几乎天天上演。
他每天都记挂脑袋会不会搬家,压根没心思儿女情长。
直到无意中发现他对温然稍微亲近一点,郑老爷子的暗杀频率就下降了不少。
便索性将计就计。
能腾出十天半个月让他得到喘息,也是好的。
他太累了,为了能活命,绞尽脑汁,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三个小时。
十八岁的温然,温柔体贴,气质优雅,颜色倾城,他不可能心里泛不起半点涟漪。
只是后来生命中突兀地闯进来叶蔓微,他方明白,为温然泛起了那半点涟漪,并不是真正的动情,动心。
“你的意思,温然在你十岁不到,就开始算计?!”
秦放摇了摇头,叹为观止,“这女人,心狠手辣食人花,要命啊!老子以前总感慨你丫艳福不浅,现在……算了吧。这种艳福,你行你上,老子怕了怕了。”
提起温然,傅止深也没兴趣多说,刚喝了口咖啡,纪恒推门走了进来。
“傅先生,陆少就在一楼大厅,不知道叶医生被安排在哪间病房,吵着闹着要护士告诉他。”
傅止深脸色无异,站起身,颀长挺拔的身躯往外走。
“我去看看,有点事找他。”
纪恒点点头,目光与秦放对上,不约而同露出会心一笑。
这态度,真酸,明摆着不想让陆景翔见上叶蔓微。
醋海翻腾到这份上,了不起啊,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