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浓眉一挑,“行,就按你说的,让万晓若再蹦跶几天,老子这就打电话,通知警局那边放人。”
两分钟后,秦放挑着眉收了手机,吹着口哨扭头,震惊发现傅止深开始迈开大长腿往回走,走得飞快。
“草,走那么快干球啊!你快或者不快,小嫂子都在那里,不离不弃。”
秦放调侃一声,放声大笑追上去。
……
而此刻,秦主任的办公室内,房门洞开。
傅止深伫站在门边,沉了沉墨眉,放眼望过去,沙发上面空荡荡的,没人。
叶蔓微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离开了。
仅有她身上一抹余留的馨香,伴随着空调暖风吹拂到他的鼻端。
嗅着清雅的香味,想起她方才虚软无力不得不躺在他怀里娇嗔婉柔的模样,傅止深不由得喉结滚动。
她越抗拒他,他就越陷越深。
人啊,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他也不例外。
偏执也好,犯贱也罢,他就是这么一个凉薄之人。
“哇靠,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香气,是不是小嫂子来过?”
秦放旋风般刮过来,看了眼面无表情沉思中的男人,眯了下眼,狂浪哈哈。
“啧,果然被老子猜中。
小嫂子轻飘飘来,又轻飘飘走,挥一挥小手,带走你丫的心,她却拔叼无情。
搞得老子再想补一刀,两个字,活该。
四个字,你丫活该。
六个字,你丫真真活该。”
“滚!”
傅止深冷冷一瞥,满面寒冰如霜。
“老子说的字字在理,吼个屁啊,有本事,你丫尽快搞定小嫂子,方为王道。”
秦放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小声哼唧,“特码地,为了你丫和小嫂子重回以前的狼狈为奸,老子二十四小时开机,随叫随到。
经常被你丫凌晨三点吼起床,海城还有比老子更苦逼的铁血单身狗咩?
打打杀杀也就算了,还要老子这种资深单身狗处理你丫的感情问题,简直丧心病狂。
你品,你细品,再这样下去,老子一辈子也脱不了单。
不过嘛,兄弟多年,没必要斤斤计较。
看在老子逐渐后移的发际线上,你丫随随便便的,砸个几十亿就行,老子不嫌少。”
相比秦放的情绪激昂,傅止深却显得格外内敛,面无情绪。
他冷着脸,站在空寂的走廊上,淡淡说道,“两个月前,我所有产业和股份,都转让到了她名下。”
“啊哈……啥?”
秦放大脑短暂当机,很快就回过神,竖立大拇指,啧了声,“你丫真汉子,真man!
等等,既然小嫂子手握巨额资产,又有三个萌宝在手,有钱有颜身材一级棒。
为什么要吃你丫这根苍老到咬都咬不动的回头草?
是陆少不活泼可爱,还是小鲜肉不香?”
这话刚落下,被调侃的男人,倏然转过身,眸光锐刀般,凌厉刺向秦放。
“瞪我有毛用!老子还是那句话,你丫有本事,先搞定小嫂子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年轻貌美还壕壕壕的女人,别说三个拖油瓶,就是三十个,照样大把男人前赴后继争着抢着充当小嫂子的后宫。
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这世道,男人永远比女人更现实。”
秦放吧唧吧唧完毕,那边,疾步而走的男人,踏入电梯,漫长的沉默后,冷声说道,“跟我一起去实验室,秦主任在。”
“去干嘛?”
“做肾脏匹对。”
“卧槽槽!给谁做?”
“蔓微的父亲。”
“可是……老子资深单身狗还未婚啊大佬!”
秦放两脚踏入电梯,双门无情关拢,退路一下子切断,哀嚎一声,下意识双臂捂住腹部,隐隐有些崩溃,“秦家三代单传,老子的两颗肾蛋,责任重于泰山。
你这样搞,会搞死老子的懂不懂?跪求你丫的,好好做个人行不行?”
“我什么时候好好做过人?!”
傅止深抬手,摩了下自己的薄唇,叶蔓微的滋味仿佛还在,“只是做个鉴定,你的肾,不一定就合适。”
“老子的不行,那,万一你丫的行呢?”
傅止深步出电梯,背脊笔直,“我的行,就用我的。”
“你丫认真的?!”
秦放一口气狂冲到前面浑身冷峻气息的男人面前,肩并肩走了五六米远,盯着不远处大写的“实验室”三个字——
许久许久,他叹口气,抽出根烟,点火,塞进嘴里幽幽吸了几口,说道,“你丫完蛋了,中小嫂子的毒太深,死路一条,没得救。”
“感受过温暖,谁又愿意回到黑暗的地狱深渊?”
傅止深徐徐出声。
*
秦主任动作很快。
取出专用工具,给傅止深和秦放分别扎针抽血,做一系列必须的血常规、尿常规、肝肾功能等等全套检测。
最迟半个小时后出结果。
凌晨四点半,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天边夜色如泼墨,无边寂静中,唯有寒风呼啸。
傅止深站在虚开的窗边,两根骨节分明的修冷长指,夹着烟,没有吸上,任由烟火明灭闪烁。
“她不是叶家人,但叶家二老,是她视如生命放在心尖上的亲人。
如果叶伯父挺不过这关,她会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头上,自责至深。
她因为我,曾经难过到心死,这一次,我不想她再难过。”
啊???
秦放手一抖,长长一截烟灰掉落地上,猛然抬头去看那个挺立在黑沉夜色中的男人。
墨眸似海,深邃的五官,偏执,沉静,有来自灵魂深处的疯狂。
这个对亲爹傅强盛都能下得了狠手,歃血无情的男人,为了小嫂子,真的打算不顾一切不要命?
“止深,你丫认真的?”
“当然。”
傅止深敛眸看了眼震惊如狗的秦放,很快就吩咐道,“万晓若那边,你安排人跟着。
另外,吴刚出狱,作为傅强盛的私生子,又因为温然的关系,肯定不甘傅氏集团被我和郑振军瓜分,你也安排人,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还有郑振军,郑琅已死,他必恨我入骨。
暗中保护蔓微和孩子们的人手不够,你再抽调一些人安排过来。
总之一句话,隔山观虎斗,防守为重。”
秦放听了,预感到自己即将累到头秃,“事情都撂给老子,你丫还有啥可忙的?”
“我要忙着追回自己的女人。”傅止深慢悠悠开腔。
“嗬嗬。”秦放气笑了,“滚你丫的,禽兽。”
*
这时,秦主任在里面喊了声,“傅先生,秦少,报告出来了。”
傅止深冷厉的下巴偏了偏,没动。
大佬不动,秦放没得办法,摇了下头,掉转头大步走进去,从秦主任手里接过两分轻飘飘的诊断单,一目十行扫过,翻到最后结论栏。
先看完自己的那份,彻彻底底松了口气,再翻阅到傅止深的那份,提着一颗晃荡在半空中的心,定睛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