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而宏山与长安城相距较劲,绕过宏山从官道一路朝南,便是那栖梧山了。
洛蓁半点不敢耽误,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日头偏西之前赶到了栖梧山。
再往上,既不能坐轿也不能骑马,只能走上去。
洛蓁飞快下了马,对身后的人吩咐到,“安川你跟我上去,其他人留在山下接应。”
“是,小姐。”
洛蓁只拿了个水壶,便带着安川一道往山上去了。
只是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匆匆的脚步,以及那道独特的低沉声音,“洛蓁。”
他低低唤她名字,咬字格外清楚,传入洛蓁耳中,连绵颤进心尖。
她神思一晃,脚步停顿,可片刻后,又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前。
萧瑾觖几个大步走过来,直接堵在了她面前,“洛蓁。”
又是一声低诉,沉闷的语调,还带着恼人的情绪。
洛蓁垂眸看着自己脚尖,不开口,避开他从旁侧离开。
萧瑾觖越发心烦,看着她的身影,眼底有化不开的愁。
从未……这般恼人心神过。
他萧瑾觖做事,素来随心而欲,从不喜与人解释。
误会便误会,没什么大不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夜到如今,他就是不希望洛蓁也误会自己。
但瞧着她如今的模样,显然是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萧瑾觖轻叹,再度追过去,“洛蓁,你听我说。”
洛蓁只闷头向前走,面无表情,眼底波澜平静没有任何情绪。
萧瑾觖望着她这般表情,倒是有些惊诧。
灵动的、狡黠的、睿智的、耍小聪明的、无辜可怜的,种种模样他都见过,可却没有见过她如今这般模样。
像是失了魂一般,看着毫无生气。
那张脸上,喜怒哀乐全都不见,叫他想看清她的心,都看不透彻。
洛蓁就那么了怔怔的看着他,声音平缓,冷静到了极致,“殿下想说什么?”
态度是疏离而又客气的,这叫萧瑾觖无法接受。
不管她怎么对自己,骂他或是质问他,他都接受。
再不济,像以往气恼了那般,直呼他的名字,也可以。
但总归都不是如今这般,冷漠的像是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就在他想开口解释的时候,洛蓁又说道,“我爹现在危在旦夕,我现在要去求解药救我爹,没空听殿下说话。”
萧瑾觖眉目紧皱,眸光沉郁,也往日那意气风发肆意潇洒的模样有些不同。
加上他衣衫凌乱,再也没有平日里的精致矜贵,倒是叫洛蓁心有不忍了几分。
她爹中毒的事情,并不完全得算在萧瑾觖身上。
瞧他如此担心紧张的样子,想到昨日夜里他说过的话,洛蓁不觉心软,说话的腔调倒变了几分。
不再是冷漠无情,而是多了几分责怪。
听她这般,萧瑾觖反倒不担心了。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我陪你一块去。”
说完,他就迈步往前,不再阻拦。
洛蓁看着他的身影,有些茫然,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迈步跟上他。
萧瑾觖听着身后的动静,唇角不觉勾扯。
随后,自嘲轻笑。
看他如今,倒是真被这小丫头的喜怒牵着鼻子走呢!
罢了罢了,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