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叶君笙躺在床上想着明天一早去与梁氏请安之后便可以出门了,以梁氏最近的模样,她定是见都不见她一面就将她打发,她便能有一整天的时间来玩耍了。
门外的叶煦听着里面没了动静之后才回到房,或许是叶予安的吩咐,就连他这个下人都能有自己的房间。
这放在从前是他万万不敢想的,在老猎户家中,他睡觉的地方便是柴堆或是马厩。
只是当他推开玉娘特意给他准备的房间时,有一丝疑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房间里的摆设装饰丝毫不输给叶君笙的那间,就连这房间的方位也是这院中较好的地方。
许是玉娘听到他回来的动静,特意过来敲了敲门,“叶煦姑娘,我是玉娘,可否方便让我进去?”
听得她将自己唤作姑娘,叶煦还是有一丝不自在,只得捏着嗓子应道,“请进来吧。”最近他似乎越来越难像是从前那般将女孩子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
玉娘闻言,推门而入,手中还捧着几件衣裙,“这么晚了还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只是大人吩咐了要将这几身衣裳给姑娘送来,大人说姑娘这几天伺候小姐累着了,这几身衣裳就当作是赏赐。”说着就将衣裙放下。
叶煦只瞥了一眼就觉察不对,那衣裙上隐约可见着金银丝线,哪里是他这下人所能穿的,况且叶予安知道他是男子的身份,怎么还会赏赐衣裙呢?“玉娘可知道大人为何赏赐?”
玉娘笑道:“大人做事,我们做下人的哪里会知道,或许是想让姑娘明天穿着这衣衫陪小姐出门,也算是不辱没了成国公府的家门。”
“是吗?”叶煦若有所思,这其中定有蹊跷。
叶予安是个表面上看着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会的少爷,但实际上却是深思远虑,这衣裙,这房间定是另有含义。
见着他沉浸在思考中,玉娘也不便打扰,转身便走出了房间。
就是这么巧,对门梁氏住着的院子里,那个叫冬云的丫头走了进去,看来他们是有所行动了。
冬云轻轻敲了敲门,听得里面梁氏说了句进来才推门而入,将怀中书信递了过去。梁氏接过书信,迅速地读完之后抬手就将这书信给烧了,“行了,你退下吧。”
“是,老夫人。”冬云后退几步,退出房间,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留下梁氏独自对着烛火,心里想着梁氏最近到底在做什么,让她频繁在沿途中留下记号却不说给谁。
刚才她听得门外动静,刚出门就有个孩子将书信交给了她,上面写着梁氏的名字,难道这跟那些记号有什么关系吗?
屋内的梁氏似是想起什么似的,起身走到铜镜前,仔细打量起自己来,这几日她忙着布置都没空打理自己,想起还在水洛城中那封叶予卿派人秘密送来的书信和刚才的回信,她就觉得一阵舒坦。
到了明日,叶予安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布了,想想他这也是他自不量力,就算是有圣上的旨意,也敢去招惹那几大家族,难道还不懂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这话吗?
这一次就算是不能将叶予安杀了,至少也要让他讨不了什么好处,到时候卿儿再及时出现力挽狂澜,圣上定会对卿儿另眼相看。
只是要苦了叶君笙罢了,但是为了她孩儿叶予卿的前途,别说一个叶君笙,就算是十个叶君笙她也舍得。
隔日刚才巳时,叶君笙便带着叶煦到了梁氏院落外,“冬云姐姐,笙儿想求见祖母,给祖母请安。”
冬云福身回了个礼,道:“小姐还请在这稍等片刻,奴婢去请示老夫人,去去就回。”
“麻烦冬云姐姐了。”叶君笙心想着何必请示,梁氏最近不见他人,但这架子倒是丝毫没放下。
然而冬云却回报道:“老夫人请小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