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楚府众人各怀心事,楚洁倒是没什么可想的,只有那张紫妍口中提起的沈萃茵叫她挂怀,也许是医者父母心的缘故吧?
到了第二日,一早陵阳就来了,经了叶拂通知楚洁,潞王已经在街角新开的酒楼安排了雅间,也请了张紫妍。
因为潞王提早知道的缘故,潞王只做了安排叫她们自行前往就是,楚洁问叶拂“潞王呢?他不来凑热闹?”
叶拂答道“陵阳说潞王受召入宫了,王爷说已经付了账,让小姐不必客气,还说不会让小姐为难。”
楚洁咳了一声“咳,这个人难不成猜到我会怀疑他不安好心了?我有那么明显么?”
一应准备后,楚洁跟秦夫人和楚老爷问了安之后就出府了。
乘轿到了那福香居酒楼,由伙计带到了二楼最靠里的雅间,一推门就见张紫妍已经到了,“呀,张姐姐早到了,妹妹晚了,姐姐久等了。”
张紫妍摆了摆手“无妨,我才到一会儿。”楚洁点了点头,“听说潞王昨儿个去你们府上了?”
楚洁一愣“是去了,这不才解救出我来。”
张紫妍笑了“你别误会,我也是在想除了他和秦老将军没人能劝的动楚大人了,况且也只有亲自上门才知道你被禁足了,这才有理由。”
楚洁点了点头“姐姐说的是,开始潞王说要来我也奇怪,后来问起来他也是这么说的,呀,姐姐这么一想,姐姐和潞王真的是天生一对儿呐。”
“去你的,就知道不正经儿。”在府里不知晓情况的楚梦调侃自己,现在可轮到她楚洁调侃张紫妍了,楚洁只说的张紫妍脸红。
二人正说着话,就听一阵脚步声和婢女说话的声音传来“沈小姐慢些走。”随即传来的轻咳也跃入二人耳中“咳咳咳……没事,无妨。”
楚洁将这声音听进耳中,只靠闻声已判断此人已是内虚至极了,脚步声甚是无力,而声音也是甚为虚弱,咳声断续时有气息不接之像。
楚洁正思考着,门便被人推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十七八岁的少女。
头梳松散云髻以一根水雾绿泛银白织锦锻发带挽着,斜插坠银铃梅花纹发簪,一缕青丝垂在胸前。
身着缥缈翠烟水绿广袖对襟衫,下配雾色罩散花薄纱百褶裙,身披翠蓝色薄锦缎氅,腰上系一块青色如意福禄样玉佩。
额前发丝微微卷曲,衬着有些惨白的瓜子脸满是病态。
楚洁朝她脸颊望去,见她脸颊透出不正常的红色,心下明了,她这的确是很严重的心脏病,若仔细观察不难看出她额头泛青白色。
看她唇色发白应该是没有上妆,这时节她手里还抱着一暖炉,却是个病美人儿了。
见她缓移步朝自己和张紫妍走来,二人忙起身迎过去。
“二位小姐多担待,方才我家小姐起床时犯了病,这才安稳下来,因此耽搁了时间。”沈萃茵示意身边一婢女替自己说道。
“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可别站着了,快坐下,呀,这手冰凉的紧,萃茵,你可是这些日子又病重了?”张紫妍关切道。
“萃茵这身子多劳姐姐挂怀了,只是一日不如一日,我寻思着恐是不好了,那请来的大夫也无可奈何,最近发病是也有些频繁了。”
沈萃茵又咳了半晌,那咳声几乎震碎人心,喝了杯热茶这才稳了气息。
“其实姐姐那日提起的事我本不想来,一怕去了还是那样的结果叫人无可奈何,二怕半路发病耽误了时辰。可又一想是姐姐关怀不能不来。”
沈萃茵握住张紫妍的手,眼中滚落泪珠“只怕妹妹不知何时入了黄泉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张紫妍听了这话也禁不住落泪,楚洁心知沈萃茵除了心脏不舒服外这病已然入肺,而这肺病病人最不能悲伤,悲忧伤肺,伤了肺又忍不住悲伤。
楚洁赶忙拦住二人“快别哭了,这不是有我嘛?这都还没去你们两个就在这儿生离死别了起来?可别哭了!”
沈萃茵抬头朝楚洁看去,支起的轩窗外散落进来一束阳光。
照在楚洁身上映这她身上穿着的月光纱长锦裙散发微微光芒,衬的楚洁如同天上仙子。
“哎呀……张姐姐这位就是你跟我提到的楚小姐吧?”沈萃茵要起身,楚洁赶忙上前按住她“不必客气,你也以姐姐称呼我就是了。”
“见过楚姐姐。”沈萃茵对楚洁点头示意。
“不必多礼了,我们先吃点东西随后我就领你们去银杏林找那金大夫,沈妹妹,你可不能老是悲伤啊对你身体不好的。”
楚洁坐在沈萃茵右侧叮嘱她,“是啊,你瞧瞧,你这手我捂了半晌了才有这点热气儿。”张紫妍关切开口。
“你呀平日里多喝些红枣桂圆汤,这每晚啊就用那热水泡泡脚,最重要的是你可不能老是哭。”楚洁侧脸看着沈萃茵满是关心的神色。
“来妹妹,喝碗参鸡汤。”那边很快上了满桌菜,张紫妍盛了碗鸡汤给沈萃茵。
“不可,这大补的东西还是不要给她喝为好,她这身子太虚了,这人参可是给她添底火,到时虚火过盛只会耗干津液。”
楚洁起身盛了碗百菌汤“还是喝这个为好,妹妹可多服灵芝,红枣,山药等物,不可大补。”楚洁一不留神开始长篇大论。
“呀,竟不知楚妹妹也懂医理。”张紫妍惊异道,沈萃茵点点头“是啊,这来我家的大夫多事宫里御医,总是给我用些名贵药物,却也不管事。”
楚洁吐了吐舌头打哈哈到“哎呀我也不懂啦,是那个给我治好疯病的金大夫讲的。”
楚洁深吸口气,这还差点暴露了那,因为怕人多嘴楚洁便不在多言。
三人吃了饭,张紫妍和楚洁扶着沈萃茵下了楼刚预备上轿,却忽然见陵阳和叶拂驾着一辆马车停在她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