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夫人，不要再闹下去了，就先听楚小姐的吧。”陵阳默不作声看了一眼张大人，张大人心下明白，拉住了二夫人将她往后拉了拉。
“张大人还是通情达理的。”楚洁走到翠果儿面前。
“翠果儿我问你，那药是如何放入玫瑰酪中的？”
“回楚小姐……那天张小姐说叫我放入五夫人碗中。”翠果儿垂下眼睫轻声细语。
“你如何知道哪个碗是五夫人的？据我所知，你在大小姐房中不过做些洒扫的活计，如何能碰到饭菜食物？”楚洁在翠果儿面前站定。
“你可要说实话。”
“翠果儿说的句句属实啊楚小姐，大小姐说只要我放进去就好到时她会想办法的……”翠果儿明摆了有些慌张。
“张大小姐不懂药材医理，她如何分辨？”楚洁问道。
“许是大小姐做了记号或者是闻出来了。”翠果儿辩驳说。
“哦？这位大夫，您可记得那些药物是什么吗？”楚洁听了这话转身问那大夫。
“回楚小姐，是些没药，乳香，另有桃仁儿和少量斑蝥。”那大夫老实答道。
“可有特殊气味？”
“若是没有掺杂玫瑰酪是能闻出，可掺杂入这类本就气味较大的食物中后，如不是习医之人是无法察觉的。”
“翠果儿你还有什么话说？”
“翠果儿不知，翠果儿是依照大小姐吩咐行事啊。”翠果儿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翠果儿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这般诬陷我？”张紫妍实在气急了，站起来问翠果儿。
“翠果儿只有这一条命，是只听小姐吩咐的，小姐要翠果儿做翠果儿不得不做，现如今既如此了，翠果儿只求您放过我家人。”
翠果儿说完这话站起来冲着柱子就去了，说时迟那时快，一直没动静的叶拂垫步凌腰飞身而上，一把将翠果儿拦在怀中。
轻轻松松按住了她，“姑娘何必如此？只需从实说就是了。”叶拂面无表情看着她。“这……翠果儿是依照小姐吩咐做的……”
翠果儿咬着下唇泪珠打湿了前襟，楚洁叫春兰去安抚了翠果儿，“大夫，您那日可查了做玫瑰酪的锅？”
“查了的，哦对了，我在锅中剩余的残渣里也发现了活血药物，咦？我记得这话我和张老爷讲了的。”那位大夫转头看向张老爷。
“对对对，是讲了，一时间急忘了，翠果儿，你也听到了，那锅中亦有活血药物并非像你说的，是放入了碗中啊！你作何解释？”
张老爷拍了下桌子问翠果儿，翠果儿眼泪汪汪战战兢兢不敢说话，“我……这……”
“我今儿个到是知晓个事情……”楚洁背着手眼神扫过众人。
“五夫人说，她那天再回去的路上，短廊中，差点滑倒，仔细看了发现些青苔痕迹。”
“今日我去短廊查看也险些滑倒，你们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什么？”张老爷追问说。
“我发现了一些新鲜青苔，又发现了一些干了的青苔和已经干了的泥土，叶拂，你来。”张紫妍开口喊了叶拂过来。
“你说，你在假山后发现了什么？”
“回小姐，假山后无人处，地面潮湿布满泥土、青苔，其中有一些来往的脚印。”
“福安，你且去各房收来所有人的鞋子。”楚洁勾起唇角，眼睛有意无意盯向二夫人和她的那几个丫鬟。
“是。”
“在座各位，待会我就命叶拂和春兰检查诸位鞋底，请大家配合。”楚洁示意春兰和叶拂去准备。
“老爷您还任她胡来啊？这脚给别人看了成何体统？”二夫人扭到张老爷身边，“二夫人，叶拂和春兰都是女子，你怕什么？”
“你！哼，看就看！”二夫人吃瘪只好找个圈椅坐了下来。
“楚小姐所有下人和丫鬟、嬷嬷们的鞋子都收上来了。”福安和几个下人提着四十来双鞋子走了进来。
鞋子铺开呈现在众人眼前，楚洁也不嫌脏，过去一一检查，那边叶拂和春兰也检查了起来。
不一会楚洁提出了一双沾满泥印的绣花鞋，那边春兰和叶拂也揪出了一个躲闪的丫头。
“凤子，你来解释解释吧。”楚洁将那双鞋扔在了凤子面前。
“我，我是去湖边给二夫人剪花，踩到青苔和泥土了，青苔和泥土又不是只有假山后才有。”凤子辩称。
“这倒简单了不如我们一同去对对鞋印如何啊？”楚洁嗤笑她道。
“这……我……我是从假山后走了又怎样？”凤子一咬牙答道。
“放着正路不走为何走假山后？”楚洁问她。
“山后路近，二夫人让我去给大小姐传话我从山后抄近道，方才我是，方才我是不想让夫人知道骂我偷懒才不敢承认的。”凤子眼珠子一转答道。
“你胡说，我怎么从未见过你来传话？平日里来传话的都是玉晴，你何时来过？！”萃儿急急道。
“大小姐房里也不止你一个丫头，是些小事我就交代给她们了。”凤子狡辩称。
“这位凤子姑娘，到了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要不要我将张大小姐房中所有丫头喊来与你对峙？”
楚洁都替她臊的慌，凤子现在这般分明是胡搅蛮缠。
“我，这……我……”凤子看向翠果儿，翠果儿忽然起身跑到凤子身边跪了下去。
“楚小姐，凤子是来找我的！我们两个，我们两个是老乡，自从我五个月前打碎了二小姐的簪子被调遣过来后凤子就常来找我。”
翠果儿趴伏在地上。
“我说，我都说，是我诬陷大小姐，我与五夫人有过一次争执，有次五夫人来找大小姐，我在门口洒扫水不小心溅到五夫人裙子上了。”
“惊了五夫人，夫人给了我一巴掌，我怀恨在心，因此做下此等恶事，与大小姐无关。”
翠果儿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由于太过用力，额角都磕破了，血滴在屋子里铺着的青石板上混着眼泪凝成一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