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闻报,泪水夺眶而出,不断自责地说:“是我,害了他们。”
炎帝十分不安,踱来踱去。
刑天咬牙切齿地说:“蚩尤真是灭绝人性的豺狼,竞敢惨杀耄耋之人,连豺狼也不如。”
封钜带着伯陵、祝庸,急匆匆来到青要山。这青要山,山深林密,只有一条小道,蜿蜒通向山中。封钜等弃车步行,转过一山,眼前豁然开朗,已经看见了轩辕的天鼋旗。封钜只顾张望,觉得脖子上搭上一只手,格外轻柔。一回首,见一女子,身着用青翠的草叶编织的衣裙,细腰白齿。见封钜回过头来,她嫣然一笑,说:“妾乃青要女子,名叫武罗,性喜交欢,愿勿弃。”边说边扭动身子,窈窕婀娜,含睇微笑,声如佩玉。
封钜等三人一下子给迷住了,双脚似钉住一般,走不动了。封钜迎上去正要拥抱,封钜眼前突然出现了蚩尤形象,剑鬓耸立,双目如铃,封钜浑身一颤,推开武罗,大步向前。封钜回首一看,伯陵还愣在那里,猛地一把将伯陵拉走。祝庸紧随其后。武罗又失望
又羞愧,对着封钜三人“嘻——”做了个鬼脸。
封钜见每隔段,一堆浓烟,告诉伯陵、祝庸说:“这叫烟讯,已将我等到来的消息,报到轩辕那里了。”
伯陵频频回首,望着武罗。
且说轩辕等隐居青要山中,修建明堂,坐观天下形势。何谓明堂,即有顶无墙,不同于宫室。一日同众君后在林下泉边野炊设宴迎接刚刚归来的太山稽、地典、封胡等。诸君后畅谈着空桑形势。
风后擦着青锋剑说:“九黎已抵空桑,我猜想,炎帝很快就会派人请我们来。”
大鸿怀抱麈尾拂尘:“不会的,悉诸排外,炎帝惟师是从。”
风后断言:“九黎麇集空桑,空桑危急,炎帝无力守卫空桑。”
这时,沮诵进来禀报:“山口狼烟骤起,空桑来人了。”
正说着,仓颉带封钜到,常先拊掌大笑:“瞧!说到就到。”
轩辕起坐相迎,封钜纳头便拜,清瘦的脸庞显得十分焦急。封钜说:“蚩尤已包围空桑,炎帝命我速请元后前往救援。”
轩辕扶起封钜说:“放心,有炎黄邙山之盟,轩辕不会坐视不管。”
大鸿带刺地说:“有悉诸尊师在,何不请他御敌?”
封钜知道是因悉诸拒入空桑一事,一笑说:“年迈糊涂,不提他也罢。”
力牧问:“九黎有多少人?”
封钜:“号称一万大军。这下可是壮士显身手的机会。”说罢对着力牧又是一揖。力牧双拳紧攥,显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轩辕对诸君后说:“空桑危急,各氏急速准备,明日平旦起程。”
封钜大喜,叩首以谢。
庚神上章匆匆来到轩辕身边说:“绿黎氏君后魍魉,橙黎氏君后布孛求见。”轩辕大惊:“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上章摇摇头:“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沮诵悄悄问上章:“怎么,武罗没有将他们迷住?”
上章用手捂住嘴,笑了笑说:“迷住了,交欢以后才放过来的。”
封钜迷惑了,这武罗是干什么,为什么见人就缠?两黎来此何事?
沮诵见封钜痴痴地呆在那里,解释说:“青女好淫,凡进出这的男子,都得与她为欢,不然不放过你。一年四季裸身以待,不畏冰霜,也是一个奇女子。”
地典更直爽:“她说,我们都缺少阳刚气,谁也不能满足她。”
封钜明白地点了点头。
封钜又问:“那么魍魎和布孛呢?来干什么?”
地典嘿嘿笑了两声:“黄鼠狼巡鸟巢,没安好心。”
轩辕不慌不忙地说:“见他一面,看有什么花招。”对上章,“明堂接见。”
轩辕等回到明堂,上章引魍魉、布孛来见。
魍魉披发戴满牢,上身裹着绿色披风,胸前毛发似墨。一脸横肉,双臂上各纹着一只满牢。身后跟着布孛,头戴赑屃,一身橙色,双手一抱,算是见礼了,也不待让,骄横地东向坐:“好个密都,逍遥自在,胜似神仙。”
魍魉身不高且坚实,其貌不扬,但气质昂扬,双目逼视,眼含狡诈,坐在那里宛如一具坚石。
轩辕见他不言语,遂问道:“足下有何见教?”
魍魉环视四周,见轩辕端坐,右首为风后,其余均环坐两厢,济济一室,赞叹地说:“元后真是人才如云,天下豪杰荟萃于此了。”
轩辕岔开话题:“有话请讲。”
魍魉从布孛手上接过玉璧,双手呈上。轩辕低首一看,碧色晶莹,玲珑剔透,是上好玉雕琢。
只听魍魉说:“过去黄黎误会,蚩尤十分不安。今天下不宁,纷争不已,蚩尤元后愿与黄族为盟,永结友好,为表示诚意,愿将蚩尤爱女小姒奉献为妃,请笑纳。”
封钜正坐在一边,听了这话,心里不安起来,倘若黄、黎真的结盟,炎族休矣。不由得急得头冒冷汗。偷看轩辕,见轩辕一脸正气,冷冷地说:“我已四妃不能再纳,谢君后美意。”
魍魉一再说:“小姐年方十岁,聪明伶俐,姿色过人,蚩尤一向视为掌上明珠,愿勿失良机。”
轩辕不为所动:“小姐还年幼,不是婚配时候。九黎如退出中原,可以为盟。”
魍魉绝口不提此事,只是说:“元后倘若失此良机,后悔莫及。”
力牧不耐烦地说:“怎么,担心嫁不出去吗?”
魍魉见力牧怒目而视,又见封胡、地典一个个铁青着脸,不期又与封钜四目相遇,心上一惊,怎么封钜也在这里。封钜一副鄙夷神色,令人难以忍受。魍魉感到有些尴尬,抓起玉璧,叫布孛:“走!”怒气冲冲地说,“告辞!”二人狼狈地离开明堂。
魍魉带着布孛恨恨离去,正好与象罔撞了个满怀,象罔一看是他,高兴地说:“别走,玩会儿再走!”魍魉狠狠地瞪他一眼,头也不回,径直走了。象罔还愣愣地站着。
轩辕走过来说:“你怎么认识他?”
象罔便将在穷桑相遇一事叙述了一遍。轩辕点点头说:“原来是你讲出我在青要山,暴露了密都。”
象罔吓得双腿直抖:“我可是无意的。”
“以后不许乱说!”
“是。”象罔退下,摸了摸头上的汗,“我的妈呀!事前谁也没告诉我不许说。”众人都被逗笑了。
轩辕下令:“明日出青要,救援空桑。风后、太山稽、封胡、风伯守卫空桑的西郊;天老、地典、力牧、大鸿守卫空桑东郊,其余随我守卫空桑南郊。”
封钜起跪致意:“谢谢元后鼎力相助,封钜告辞,先走一步,回去禀报炎帝知道。”
轩辕命庚神上章送封钜下山。
魍魉归报蚩尤:“轩辕那崽拒不上钩,不答应婚事。”
蚩尤握紧拳头,很狠一砸说:“立即分头行动,让榆罔、轩辕同归于尽好了。”
“不——”两曎建议说,“先灭榆罔,后灭轩辕。”
蚩尤大声说:“听我的,先灭榆罔,后灭轩辕。明日准备,后日攻城。”蚩尤果断下令。
第二日,平且时分,风后等族拥着轩辕出青要。青女武罗拦住众人不放,边歌边舞。
武罗几乎是赤裸身子,只有腰间挂着几片树叶。此时,已是喜降时节,她一点也不显得冷。
轩辕上前,心中叹道:“这也是一绝。”
众君后悄悄从两旁溜走,只剩轩辕时,武罗扑到轩辕身上,轩辕也不拒绝,就势倒在草丛中。
一会,武罗搂着轩辕的脖颈说:“妾愿从此跟随元后,愿无拒绝。“
轩辕点头说:“好吧,只是不能再迷感他人。请在明堂等候。”
武罗妩媚地一笑,自去明堂。
过了几天,壬日时,黄、夷二族突然出现在空桑周围。魍魉着急地说:“这下可坏了,九黎成了迎战炎、黄、夷三族的局面了。都怪两曎坐失良机。”
两曎反而高兴万分,眯着眼说:“这下可好了,你不懂,这不正好一网打尽吗?”
魍魉摇摇头说:“你和一般人考虑问题的方法总不一样,三族会集,你能吃得了吗?”
“一样的话就不是两曎了。”两曎反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