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秘传第十五章摇钱树
寒食居的桃园虽小,入秋之时也无桃花。可是一起吃饭、举杯饮酒的人不同,这饭香也似伴着桃花香,这酒杯中也映出一轮明月来!
四叔几人都是常客,见店里来了新伙计,便约来饮上一杯!荆禾,虽有意收敛性格,但饮酒之时颇显英雄气概!四叔和卫一相视而笑,知道荆禾绝非寻常之人。即使当下在此与常人无异,但日后也绝非池中之物。于是二人“劝荆更尽一杯酒,寒食居中存故人!”
这第二杯酒应该共饮。可沐恩从来没有喝过白酒。但,酒在杯中不得不喝,几人几乎劝动她。可是,只小呡一口沐恩就有退缩之意。
此时临柜台近处的一桌,两人大声催促老板上菜,指着四叔一桌说,他们是熟人,菜上的那么快,欺负新顾客!刘姨见状连忙安抚。却坏了四叔一桌的酒兴!
薛老板又见四叔带新朋友来这里做客很是高兴。于是恰逢其时的将特意自酿的“天露”——屠苏赠上一壶。“屠苏”这酒,原本因为王安石一句“春风送暖入屠苏”就家喻户晓,发展到今天不能只用屠苏草泡酒,同样加上桂花、高粱一同酿制。拿起“屠苏”,单看这青花壶身鸾凤盘旋于桂花之上别致至极!打开壶盖,香气飘飘欲仙,真是应了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倒入杯中,不知是酒跃跃欲试,还是人迫不及待,烈泉如口一阵火烧,清泉入喉冰爽醒神!这酒中,竟是加了青梅!这酒意、诗意、情意,只此一饮可定终生!
沐恩虽然不曾喝白酒,但,一品之下竟难以自拔!“不喝……我不喝……”却难以掩饰脸上笑容,这句话应该反着解读“我不能喝……我不少喝……”一片欢声笑语,引来宾客都看向四叔一桌。四叔抬手示意“都小点儿声”!众人却再次笑出声来。
然而,临柜台那桌仍不消停。膀粗腰圆那货,竟然讽刺传菜员是一个男人!还说因为长相问题,自己女朋友总是偷看传菜员。传菜员必须道歉!
荆禾在寒食居日子久了,早已不在乎外人的眼光。立即鞠躬道歉,还拿锅灰在脸上画上“老虎纹”,甚是可爱。那男子眼看荆禾做到这种地步,自然是无话可说。
奈何今天遇到的都是些怪咖!紧挨着他的那桌更是不得安生。孩子不住的拿着筷子敲起碗来。本以为无事。谁知一声脆响,饭碗摔碎不说,一地的油腻不堪下脚。薛老板的女儿芳芳从厨房赶来,一边收拾碎屑油腻,一边安抚那桌的大人不要责怪孩子。
与此同时,又是那个“不祥的声音”。“老板,你们这菜里怎么有头发?老板!老板!老板!”这嗓音几乎能把楼顶掀翻。
薛老板见那人筷子夹着一根长头发,心中已然晓得!后厨都是男人,唯有刘姨和芳芳两个女人,但两人都是短发。分明是吃霸王餐。薛老板向来顾及名声不愿闹大,这种话也不好说出口。薛老板只好暗示那男人,不要信口雌黄。谁知他更是变本加厉,说这寒食居徒有虚名。薛老板欺负新客。再让他肆意发挥下去,不仅要免单,还要惹得一身骚。
荆禾仍是没有耐住性子,寒气逼人的从后厨走了出来!卫一和四叔哪能坐视不管?卫一当下发起酒疯,轻声说:“看我眼色行事!”
卫一大喊:“老子要的茅台酒!你们拿这假酒糊弄老子?小子你过来!”当下一把揪住荆禾的领子。荆禾大吃一惊,却也没有反抗。卫一也不客气,反正是装疯卖傻,便将荆禾朝凳子上用力一按,“喝!给老子喝!你要是能把这一壶酒干了!假酒的事儿非但我不计较。而且茅台钱,我照出!不差钱!”
荆禾本身气不打一出来!拿起酒壶一通豪饮,一滴不剩!
四叔当下扶住荆禾!大加赞赏,好酒量!堪比武松!顺势又要酒来!二人连干数杯。
卫一叫住贺一鸣,大声说:“走!扶大哥尿尿去!今儿,尽管放开吃喝!再……再……来瓶儿茅台!不……不醉不归……”
说罢,卫一拉着贺一鸣就向吃霸王餐的那桌人走去。走到他们身后,卫一就准备脱裤子“解放身心”!一桌四人惊讶道:“干嘛啊?还让不让人吃饭了?疯了吧?喝成这样?老板,你们这什么破地儿啊?还喝酒题诗?我的天那!免单吧!不然你们这生意就别做了。”
贺一鸣连忙拉着卫一向门口方向走。临离开这桌前,卫一似轻似重的靠近贺一鸣说:“小贺!跟着哥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额……哥这钱,就是从天而降!你相信天上掉馅饼么?今儿晚上……额……哥带你见……识……见识……额……”说罢,贺一鸣二人向外走,临出门时还补充一句,“今晚,哥一定让你发财!”
贺一鸣斜视后边霸王餐那桌上的一男子果然坐不住,跟了过来。贺一鸣连忙搀扶卫一快步走进桃林墙根儿。两人一边撒尿,一边窃窃私语道:“……新树公园!”
“……”
“你别说话……”卫一抖了抖身子,接着说“今儿晚上带你见识见识……”
“摇钱树?真的假的?”贺一鸣失声说。
卫一狠狠地瞪贺一鸣一眼。
说罢二人进屋打了个招呼,卫一对着柜台大喊一声,“给叔儿搬一件儿茅台带走!记我账上!”
眼看卫一假装撑不住了,贺一鸣卫一二人“逃之夭夭”,回到瀚良宝斋准备好家伙事儿,就连忙前往新树公园!
卫一二人刚走,果然那偷听的人就坐不住了,四人窃窃私语。借着上厕所的理由就带着一个人赶往新树公园。
无奈之下,薛老板还是将那霸王桌免单!四叔也突然发起酒疯,当下推开那女人,搭着那男子的肩膀,说:“你小子跑什么跑?不陪我喝了?说好谁……醉谁……付钱!你……可……是不人物儿啊!玩儿叔儿呢!只要我打个电话,你小子出去这个门儿,人就得躺半道儿上!”四叔最后一句气势逼人!还真是震到那痞子!
那男人心想,还得赶紧跟着去,不然一个子儿都捞不到。四叔手扶着一箱茅台酒又是一阵威逼利诱,心理战术。他竟把四叔这桌的账给结了。急匆匆的去追先走的二人!
二人走后,四叔将事情言明,引得众人捧腹大笑。临走时,薛老板硬是要把这箱茅台送给四叔。四叔说,茅台酒香不怕巷子深,屠苏酒臭深知寒食客!说罢,薛老板送别四叔,也不赠酒!笑着一直目送几人消失在视线当中也久久没有离开。
今天的“家宴”真的是让人倍感亲切。但是沐恩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明摆着故意找茬,还要如此退让。
四叔解释说,各行各业都有他的难处,更何况“寒食居”的名号,那是相当的“儒家”店!根本不会跟这样的人计较。另一方面,明月酒楼的李立一直觊觎“寒食居”的名望。所以多次提出高价收购。但刘姨一直不同意。如果是“恶性竞争”闹出大事,吃亏的还是寒食居。
听到这样的话,沐恩显得有些尴尬。毕竟自己的爷爷也是明月酒楼的股东。但在管理方面一直都是李家人在做。对于发生这样的事,她只能暂时藏在心里。
沐恩告别四叔、李静和小红,随后众人散去。
正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阵阵寒风袭来,忽然听到两声鸟叫!不觉让人背后发凉。这二痞紧随其后到达新树公园。血案还没过多久,封园的横幅还挂在上面。望着公园深处黑漆漆一片。二痞虽然犹豫,奈何经不起这天上掉馅饼的诱惑!笨手笨脚地翻进公园。
二痞找许久,终于看到远处一个黑影。缓缓靠近,人影或站或跪或转圈或跪拜。再靠近,人影三拜九叩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变化!二痞眼如铜铃,耳如蒲扇全神贯注。忽然,从树上飘落许多“东西”。钱?钱?一定是钱?不会吧?难道真的是摇钱树?
那人影连忙收拾地上掉落的钱,然后匆匆离开。恰好路过二痞躲藏的附近。吓得这二痞,全身附在地面,一副狗吃屎的模样。
人影离去半晌,二痞终于起身,连忙跑到树下。原本并不相信,却在地上捡到一张红色纸币!心中窃喜之时!一阵狗叫差点把二痞吓尿。
缓了缓神儿,二痞装模作样的学着人影的动作,转圈、跪拜、浇水,一连做了三遍却没效果。忽然两声鸟叫!从树上落下一张绿色钞票!二人捡起正高兴,不觉钱如雨下。其中一人正要拿出手机照明,被另一人立即拦住!小声说道:“你傻啊?让人发现了怎么办?”于是黑灯瞎火的将钞票拾得干净。
二痞走后,树上落下一鬼魅闪烁在树林之中!
卫一和贺一鸣,边走边笑的回到瀚良宝斋。
原来,卫一假借新树公园血树命案,说树已成精!跪拜求钱,就会富甲天下。随后回瀚良宝斋收拾冥币,就在新树公园扮演了一次“摇钱树精”。现在恐怕,二痞回家路上一阵窃喜;到家之后冥币沾身就算不害怕几天,也得恶心好一阵子!
这真是一场酒席一场戏,一颗钱树一场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