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一见过司马玉盈之后,整个人的状态,就跟飞起来似的。嘴里还念起《诗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凭空傻笑、一边摇头晃脑的样子被人彻底当成精神病。
两位医生接到“举报”,快步走过来,询问卫一,“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我很好。有事么?”
大夫摇头。
随后卫一又恢复“精神病”状态。
到了病房,武老头儿(卫一和沐恩救的老人)已经坐在病床上,精神头儿也好了许多。只是老人脸上的愁云未散,心事重重。见到卫一后老人从床上下来,差点就给卫一跪下。卫一连忙将武老头儿搀扶起来。
同屋的病友用方言说:“你这老头儿撅嘞很!人家帮你是不求回报的。小伙子一看就是好人!了不起!”
这话搞的卫一害羞起来,“您可别这么说。助人为乐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然后跟武老头儿说:“您坐。吃水果。”卫一把香蕉先给了武老头儿的病友,然后给武老头儿。这病友给武老头儿挤眉弄眼,让他吃。武老头儿总算是不再拘束。
卫一也拿着吃起来。
通过询问,卫一得知武老头是氓城人。武老头和女儿武霏霏都在滨海市打工,已经七年。直到两年前明月酒楼开业,武老头被检查出来得了脑肿瘤,女儿就开始夜以继日的拼命工作。女儿曾笑着告诉自己,她不需要钱,工作的地方管吃管住,没有花钱的地方。钱全给武老头儿治病。很快,一年过去了,武老头的病不见好转,反而加重。有很长一段时间,武老头都见不到女儿。武老头身体不好,已经失去工作能力,只能捡破烂,精神很差。明月酒楼的工作人员说没有武霏霏这个人。无可奈何的武老头就只能在明月酒楼等着,看看是否能见女儿最后一面,死也安心。但日复一日的等待都是徒劳,收容所多次把他带走,后来他又自己跑回来。终于有一个下大雨的夜晚,有人敲门。武老头开门,只看到门口儿放了一个大袋子,却没有找到人。武老头将袋子拿回家,满满的一袋钱。他数了数,足足一百万。他知道这肯定是女儿放下的钱,但女儿又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武老头又是担心,又是思念。于是又燃起希望,回到明月酒楼等他的女儿。但武老头的身体每况愈下,终于病倒了。幸好在卫一和沐恩的帮助下才躲过一劫!
卫一听了武老头儿的故事。本想帮助武老头儿寻找武霏霏。可是武老头拒绝了。他长叹口气说:“唉……我想通了!不找了!我时日无多,也没必要再给你、给女儿添麻烦。出院手续我都办好了。我回家买副棺材,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躺在里面。白天我该干嘛干嘛。回老家不会挨饿受冻。就算死了,也不会给别人添麻烦。我知道女儿还惦记着他爹。我就心满意足了!”
卫一虽然再三劝说,也无济于事。武老头心意已决,拜别那位病友,也向卫一告别。他紧紧握住卫一的手,终于热泪盈眶,卫一的手被武老头握的生疼。老人千言万语一句话——“谢谢”。他步履蹒跚的走出医院。这蹒跚的步子头一次让卫一感受到,人可以如此的无力,又可以如此的坚强。渐渐的,在他脑海里浮现的不再是老人的步履蹒跚,而是充满力量的步伐震动天地!
等卫一回过神来,武老头已经离开很久。卫一的手里却多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行字,不是住址!难道是那一百万……一百万?如果真的是一笔巨款,又向武老头说的那样“来路不明”,即使拿在手里也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一般。可是武老头已经走了。
“姜还是老的辣,住院费非但不用出,他女儿的“定时炸弹”也扔到救命恩人的手里!我这手……真!欠!”卫一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重重的打自己的手。但说老实话,“钱”还是蛮有诱惑的。还是不扔好了,万一到了自己弹尽粮绝只时,也能救救急。于是卫一将纸条放进口袋里。
事情处理的还算顺利。卫一坐车到了玉盈家。门敲了老半天,也不见人开门。隔壁老王反而开门了,说:“敲够了没?我夜班!让不让人睡觉了!”“啪!”隔壁用力的把门关上。
卫一心想,这可够憋屈的。电话不接、敲门没人!难道还在派出所不成?于是转身正准备下楼,玉盈的电话打了过来。困乏兼备的声音说:“你在哪啊?”
“在你家门口。不过这次没有女鬼开门,我可是没本事进去……”卫一开玩笑道。
“咔嚓”门开了。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身穿红衣睡袍的性感女子(腰若流纨素,皮肤若凝脂)。只是与想像当中的“性感”有很大的冲突!毕竟头上顶着一坨纱布,反而跟印度阿三很是相像。即使搔首弄姿一套诱惑,也得让你笑岔气儿。更何况这卸了妆的黑眼圈,完全能够把你带到动物世界!
“七个小矮人”和“倚叠如山”还杵在那里。相比之下与卫一第一次来到玉盈的家,真的是一个像“人间仙境”,一个像被孙猴子吃过的蟠桃园儿!凡是男人见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家是这副模样,几乎都是要抱头鼠窜。免得背上这甩不掉的锅!
但是出于照顾病号儿的情绪,也出于“幻境”中那么久的“亲情”,还是自己拾到拾到吧!
卫一还没有做好抒发自己感情的准备,玉盈寥寥几句就把卫一给打发了。随后……玉盈的懒猪模式开启!已经抱着卧室里的“小猪佩奇”呼呼大睡起来!
卫一看着躺在床上的睡美人儿,再想想她脑袋上的“白胶带”;看着饮料瓶和垃圾袋,再想想她在自己胸口娇羞的模样。一个声情并茂、震耳欲聋、悔之已晚的字闪过脑海(当然绝对不是什么好字)。随后,当然还是干活儿吧!
背锅侠曾经曰过:还没上位的爱情需要的就是背锅儿的勇气。还别说,卫一擦地的姿势就像是一只乌龟!而且乌龟的壳比普通的壳还要厚重许多。男人啊!不易啊!
家里的卫生打扫干净后,接下来就是做饭。卫一将削好的水果放在桌上,倒上酸奶,就是一个完美的水果沙拉!一切都显得格外顺利。但是“这火为什么打不着?”。当然了,百年不开灶的厨房,燃气灶里连电池都没有!只能下楼买!
还好,房屋的钥匙就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卫一出门一想,还是先试试钥匙吧!于是拿着一串钥匙就开始在门上“做实验”。这时电话响了,是沐恩打来的,于是他一边接电话一边试着钥匙。
沐恩说:“一哥,你在上班么?”
卫一犹豫道:“在上班。”
“那我等你下班再去找你,方便吗?”
“哦。今天下班还有别的事!”
沐恩害羞的说:“好吧!但是有件事请你帮忙!”
卫一问道:“什么事?”
沐恩说:“我爸妈来了。非要见我的男朋友。因为之前他们总是给我介绍他们朋友圈里的相亲对象。我不太喜欢这样,就撒了谎。所以说……”
卫一原本想说李立,但是一想到武老头出事那天他缩头缩尾的样子就觉得不是托付终身的人。总不忍心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不,这样太侮辱牛粪了!插在那什么上面吧!于是问道:“就没有别的人选?”
“没有。”沐恩羞涩道。
“唉。我把贺一鸣租给你!他能说会道,比我强的多!”卫一说。
沐恩有些生气道:“不用了!早知道这样,我也不用给你打电话了!”
“嘟嘟嘟……”
唉。自古多情空余恨,唯有套路得人心!只可惜卫一是个痴情郎。这棵好白菜,真不知道要毁到哪只“流氓猪”手里。
门终于打开了。卫一笑着又重新把门锁上,他一回头就看到正要下楼跳舞的大妈,大妈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小伙子!你是住这儿么?”大妈问道。
“不是!”卫一答道!
“那你拿钥匙插别人家的门干嘛?有手有脚不学好!学人家偷东西!”说罢,大妈就拿起电话准备报警。
卫一连忙说道:“误会,阿姨!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她男朋友我见过,西装革履的,比你帅多了!你就别装了,钥匙留下,赶紧走。不然报警抓你!”大妈厉声说。
“我真是……”卫一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这时楼上的大爷爷听到说话声也下来了。
但卫一没想那么多,只是听到大妈说到“男朋友”三个字,于是脑补起来,的确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玉盈,何况大妈也说,她有男朋友。那自己算什么?唉……气不打一处来!用钥匙打开门,把钥匙放在屋里。便离开了司马玉盈家。
看着卫一离开,大妈雄赳赳气昂昂,对着大爷给自己点赞道:“别看我是共产主义文工团退休,军人的英雄血也在我血管里湍流不息!哈哈。”
自古真情多磨难,广场舞大妈欢乐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