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西城?!”
叶枣从沙发上坐起来,很是惊讶,
“他不是都弃你而走了嘛,这么多年杳无音信,你还想着他。”
说罢又愤愤道,
“要我看,他就是个逃兵。”
他只是听了父母的话,不过是我自己一直在做无谓的等待而已,安流心想。
“就是一瞬间,想起了上学时候的事情。”
“可不许再想着他了,不然又该看到伤心的小流了。”
叶枣拿了颗果盘里的枣子,塞进安流嘴里。
安流垂下眼眸,笑得苦涩,后又打趣道,
“我看你不想要我这朋友了,尽捡自己不爱吃的水果喂我。”
叶枣红了脸,
“哪有!”
安流笑了起来,和急于辩解的叶枣打在一块儿,整个房间充斥着她俩的笑声。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道突兀的铃声。
安流停下打闹,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熟悉而又陌生的备注,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按了接听。
“喂,妈。”
“下午你回趟家吧,你舅舅回来了,在c城买了套房,要妈妈搬过去,你回来清清你的东西吧。”
说完,也不等安流的回复就挂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安流怔了一会儿,她和母亲已经许久没联系了,从她毕业后,似乎也就逢着大节才会回一趟家,却没想到这一次联系,是得了母亲要搬家的消息。
安流整理了一下自己,向叶枣说了一声便出了门。
这是安流第三次坐上从a城回c城的汽车。
第一次是爸爸的祭日;第二次是上次的春节;而现在这是第三次。
她想起顾西城曾经说,
“安流,你和伯母好像是天生的仇人。”
可只有安流自己知道,曾经她也有一个幸福而温暖的家,而这一切都在她八岁时改变了。
那天她如往常一样,放学后等着爸爸来接自己,她等了很久,最后来的是脸色不好的妈妈。年幼的她只以为妈妈生气了,回家的途中没敢说一句话。回到家后,她没能看到平时抱着她举高高的爸爸,而是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爸爸。
妈妈把她领进房间,让她别出来。小小的安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一天她听见门外爸爸妈妈激烈的争吵,最后他们打开门,问她以后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年幼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平时恩爱的父母会吵架,她只是哭着抱住了妈妈。爸爸只是失望的看着她说,
“我知道了,流流,那爸爸走啦。”
她撕心裂肺的哭着,求爸爸别走。妈妈却拉着她不让她去扯爸爸,爸爸最终还是走了,不曾回头看一眼哭哑了的她。
那一天晚上,她的妈妈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便晕厥了过去,她只能无措的哭着。直到后来警察叔叔来了家里,她才知道爸爸出了车祸,没能抢救过来。
从那之后,安流便怨上了妈妈,她认为如果不是妈妈赶爸爸走,那爸爸就不会死,她也不会成为一个没有爸爸的小孩。
哪怕后来她知道是爸爸对不起妈妈,叛逆期的她也不曾向妈妈低头,妈妈也是个倔强的女人,不会向她解释半点。
从那以后,她和妈妈便在没有一个不会争吵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