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隔雨相忘冷
珠箔飘灯独自归
远路应悲春晼晚
残霄犹得梦依稀
他抬头望天下,天下已苍茫,家虽在,可心已无归,身后的她当然也还在,也许他守候不了那片草原的财富,心生魔障,还好:没有对人世生魔。他身上还揣着几十块大洋,这些本来是她对他的未来一点安心的铺设,可都成了他不知珍惜无关痛痒的撇舍。有钱的日子就是好过,他没有沉虑细思着未来,混顿的花着大洋北上了。经过此事对他应该是人生的一次波折,至于打击了他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世上有许多性格脆弱之人,愿意把有些事情变成自己的郁闷,脆弱无非是与自己计较太多,坚强之人往往体现在重要事情面前能够理智的对待自己?
这时对尚树荣来说也许根本没有想过:要什么样的日子。其实在那未开化的年代,穷人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没有什么想法,所谓的婚姻、爱情都被家庭诠释着美好,任何世界都有其多维性,最后不管娶了谁、嫁了谁都能凑合着幸福;一家八口守着清寒也能平静的将就出生活的高度,这些看似简单的追求谁又能说:容易!
有钱他就大口喝酒,腰刀取肉,无钱就流浪行讨,走到无人烟处就打沙鸡、野兔、挖野菜,野果……晚上燃起篝火,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如此的放低生活姿态,人又可不可以回归自然!
如果人们都一味追求原始的自然,那社会就是倒退了:流离撒满岁月的沧白,心灵还留有什么样的痕迹,灵魂又能上升到何种高度?
这一天他走在荒凉的大漠边缘,远处有飞沙,响沙,流沙,常人都望其生畏而止步,沙漠腹地永远有着不为人知的神奇:有沙旋风,有幻光,幻影,幻听,有暗河流水。他知道:风景可以看看,但绝不可以盲目的用自己生命去挑战自然极限!
这时他的头上天空中飞来了一只草原鹰,展翅劈风,往复盘旋,只见地面上慌乱的跑来一只大白兔子,很是乍眼。他正为这兔子的颜色感到惊奇之时,可那兔子猛的向他跳过来,一下子就消失在身后了,原来后面有一群狼在紧追不舍,他顿感不安,狼很快的就来到了他眼前,狼也吓了一跳:怎么兔子变成了大活人!头狼站住脚步观察了一下,判断着是否进攻,同时目光流露出凶残,寻找有利的进攻时机。他下意识的攥紧了腰刀。
在情况不明之时,狼是不会轻易对人发起进攻,数万年的进化过程当中它们知道:这两条腿直立走路的东西不好对付,相当的狡猾,特别手中有武器就更加危险。头狼用嘴与其它狼交换了一下进攻意图,然后只见这6条狼分别从3个方向包围过来。他知道此时绝对不能慌乱的逃跑,否则它们一抓住机会就必定下口吃人,但如果现在他不想法逃跑,在这空荡的草原大漠边上也不一定有生存的可能,他慢慢的后退了两步,亮出了腰刀。狼这时也在猜测着人会有什么样的举动,彼此都僵持着!他这时多么希望能有人来救自己,肯定也想过那托云翎的怀抱,可远水解不了近渴,时过境迁以后只有靠自己当下的决断——他向人烟比较近的方向撤退,可这群狼一点都不肯放松,契而不舍的始终保持在可攻击的范围之内。
如果要与狼比拼意志,人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再加上心有恐惧,他的体能很快的下降了不少,都撤了小半天了,既没有牧人出现也没有发现毡房,就连一块可以倚靠、遮挡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他知道这样下去不用狼上来撕咬,自己都得被拖垮台子啦!虽穷追不舍是狼的生存之道,可人的智慧、生存能力还是要高出动物许多的。他突然一下子停住了,结果把狼吓了一跳,稍微向后退了一步来判断是否存在着危险,同时向前伸着头保持进攻姿态。这时他用脚踢了踢草地,动了动手中的刀。狼群以为他要反攻都机警的竖起了耳朵盯着他的每个细微的动作。他借机蹲了下来,用眼扫射着它们,此时人与狼都处于两怕的地步,都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袭击!他一点点的用腰刀开始挖下一块带草的泥土,同时躲在了身边、身后。狼原先也不明白这人要做什么,只是一味贪婪的盯着他,但不敢近前!一会功夫他就筑起了一道土墙,这样一来他可以缓口气,只管正面对敌。狼群一看,徘徊了一会,分别趴在不远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又与人比起了耐力。他完全清楚:如果没有人路过最后也许只能被困死在这自己挖的大坑洞里!但至少目前他还得最大限度的延长生存希望,心中的悔恨与绝望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只好把土洞越挖越深,直到他能完全腿守洞里,他又把洞口封起来大部分,这样一来确实安全多啦——防御的同时也可以休整。后来狼也试探性的来到洞口,但都不敢冒然进攻,它们在洞口四周不停的走动了一阵,却无从下口啦!彼此再一次进入了僵持节段。
他一在问自己:为什么选择了这样的生活,难道就是为了亲手挖个大坑把自己埋葬吗?
天近黄昏之时,天空中飘来了一片多彩祥云,忽然间,漫天起了一股狂风,当风吹进了他挖的土洞里之时,他感觉自己身子慢慢的往下沉,一下子坠入了另一个时空,外面的狼与一切都变成了叠影,渐渐的消失了——在那时真的发生了传说中的时光扭曲!
启初他借着刀光,沿着一个黑洞摸索着前进,渐渐的有珠光萤火相照,也不知他走了多少时日,过木桥流水,渐有和风相迎,缥缈处碧枝琼条,花果溢香,他又听到有嬉闹之声,他寻声而去渐渐的明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