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光梅花了一天时间跑遍了省城整个市中心，面试了五个岗位，三个是收银员，一个是主播，还有一个是电话客服。
周光梅仔细盘算，听那主播面试官说主播这行业来钱快，并且不看学历，她认为很不错，第二天就背着包去签了工会协议，每天直播五个小时，保底工资2000，其他的收入，就看观众刷的礼物了。
周家几个女儿都生得大眼睛高鼻梁，一副好皮囊，声音也清脆好听。
那主管看她底子不错，便招了她进来，主管是个女的，一头清纯黑长直，往下看，穿着却是与清纯无关的抹胸裙，半个胸在外面，裙子只到大腿，勾勒出完美的臀线。
“你明天来的时候，化个装。”刘姐扫了周光梅一眼，淡淡的说。
“好！那刘姐，还有什么要求吗？”周光梅一脸要好好干的模样。
“还有就是你的穿着再稍微……等下，我发照片给你。你参考一下。
”
说着，周光梅的微信上就有刘姐发来的两张照片，照片上的年轻姑娘穿得跟眼前的刘姐别无二致，统一的露肩露腿勒屁股。
周光梅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她也想穿。关键是她有胸吗？有屁股吗？以前拼了命的节约钱，瘦得跟竹根只差一点绿色染料。
刘姐眼睛没有从手机上离开，手指上下滑动，不断在翻些什么，周光梅也不敢随便走，就一直站着。
“你没什么事儿的话，先熟悉一下公司，明天来开始直播吧！”等了有几分钟，刘姐终于发话，周光梅扭动着竹根似的身躯，缓缓地在公司游荡了几圈，公司不大，除了前厅的会客室之外，其他的都是小间的直播间，里面放有声卡，电脑，补光板等直播用品。
游荡了半晌，周光梅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发现公司有化妆间，里面有化妆品。周光梅不确定那些化妆品能不能用，于是走的时候跟刘姐又确认了一遍，对方像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最终点了点头。
好公司有化妆品，周光梅暗暗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她唯一的化妆品是包里那30块钱的素颜霜和15块钱的口红，那些东西还是她省吃俭用买的，她舍不得用。
周光梅从金融大厦里面出来，撑着太阳伞往回走。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太阳在天边挂了个尾巴，街边水果摊里的喇叭一遍又一遍的叫着，老板娘的声音格外洪亮，路人匆匆走过，老板默默拿着扇子扇掉来回飞舞的蚊子。
水果店旁边的石阶上，一头绿发的少女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小脸颜色分明，脸是分明的白，嘴是耀眼的红，头发有些褪色，绿色染料顺着汗水从脖子上流下，她的头转向水果店对面的理发店，一言不发的盯着那里。
周光菊今天染了头发，但是钱花光了，身上没有一分钱，本来以为染头发只要200块，谁知道算下来要300，她倒欠了那个染头发的男孩100块，她现在在盘算怎么还这100块，
她不像周光梅一样有毅力少吃少喝攒钱，也不像周光竹有私房钱，更不像周光荷凭本事赚钱，她的钱几乎都是抢的，抢的对象多种多样，有校园里独来独往的女同学，有校外被家人使唤出来买菜的小姑娘，总之专挑软柿子捏。当然，她有时候也会自己赚钱，那是在她特别缺钱的情况下。
周光菊想，现在也应该算特别缺钱了。
在台阶上坐到天黑，旁边的烧烤摊开了又关，她终于看到理发店要关门了，她欠钱的对象走了出来，朝路的一边走，周光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对方。
年轻人的耳朵很好，周光菊在他后面说的那句话很小声，但他听到了，他转过头，盯着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还不起你的钱，我陪你睡一晚上，就当我还钱了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