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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M

噗呲——!

伴随着一道充气声,走到房间边缘的何今夏面前,原本还以为是墙壁的平面却忽然往两旁给打开了。

何今夏下意识的就迈步走了出去。

“哟!你就是这一次的新人吗?”

打开的墙壁在何今夏走出来之后又再一次的在她身后闭合,与此同时一道粗矿的轻佻男声自她身体左边的不远处响起。

何今夏的身体瞬间僵硬,躯干不动,脖子如同齿轮转动般的缓缓向着声音发出的那一处望去。

一名脑袋方正,脸上有着刀刻斧凿般的刚毅线条,穿着背带背心,墨绿色的牛仔裤,头上理着金色的寸板,裸露着的双臂上肌肉鼓起,看起来30多岁上下男性正看似悠闲的坐在走廊上的长椅上。

就在刚才,他还努力的活动起了脸部的肌肉,对自己做出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呀啊啊啊啊啊!!!!!”连何今夏自己也无法相信的极高分贝的声音瞬间从她的喉咙中如同声波武器般在走廊上扩散出来。

在何今夏如今的视野当中,她甚至看到了空气中如同波纹一般正在不断往外扩散的透明波浪形状。

但是在一时间极度的混乱当中,何今夏根本就无法去仔细的辨认这些。

当她看到那个原本在椅子上坐着的男人忽然脸色大变的站了起来,那如铁塔般的身体一下就占据了她眼前大半个视野的时候。

脑中追随着她女性本能所能想到的只有怎么样才能让自己马上摆脱这个现状。

偏偏她身后的墙壁已经完全关闭,而她短时间内又不知道让它再次开启的方法。

那么仅剩的选择就是动用起她现在所能用的所有方法,尽快的让眼前的这个男人消失,不给他继续接近自己的机会。

当何今夏脑中浮现出这些念头之后,她的视野中又出现了一系列诸如红色感叹号,锁定在男人身上的红色菱形标识在内的一系列之前没出现过的图标。

但是陷入慌乱中的何今夏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

同时她没有注意到的还有自己手臂上的变化。

准确的来说是从她的整个手掌背面一直延生到半截小臂皮肤上的,渐渐亮起的一道道亮银色的花纹和线条。

“喂!停下!拜托你快停下啊!!”

男人一边大喊着,一边朝着何今夏所在的地方快速接近。

而何今夏非但没有听进任何男人的话,反而男人的行动让她陷入可更加慌乱的境地。

“变态!流氓!你、你不要过来啊!”

伴随着一声大喊,何今夏的视野中顿时通红一片。

轰!

她感觉到自己右手的手臂上好似涌过了一阵热流,然后男人之前所坐的那张长凳瞬间就变成了四分五裂如同碎末般的状态。

好在男人在长椅爆炸之前,身上好像同时也亮起了一道绿光,紧接着整个人就在何今夏的视野中消失不见了。

等到何今夏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如同瞬移般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并且一只大手如同铁钳一般的抓住了她的右手小臂。

“冷静一点!”

被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诡异现象吓懵了的何今夏循着男人的声音扭过头去,然后目光稍稍下移,最后停在了自己被对方抓住的小臂上。

只见自己的一整条小臂这时已经变成了如同琉璃一般的半透明模样,奇怪的是其中并没有如同血管啊,骨骼啊这些正常的身体构造,反而有一些像是熔岩似的液体在其中不断流淌着。

虽然何今夏自己感觉不到,但是单凭那些液体沸腾般的颜色,也能想象得到其中所蕴含的热量。

并且此时男人抓在自己小臂上的手掌内侧表面,也如同被是在炉火中烧红了的钢铁一样,呈现出一种亮红的颜色。

时间来到了十多分钟以后。

一高一矮,一粗犷一纤细,一壮硕一苗条的两道身影,正一前一后的差着半个身位走在如同无限通向远方的洁白通道上。

“那个……你的手……没有问题吧?”

“我是该说你天赋异禀呢?还是没有头脑?走廊上是能乱开枪的地方吗?我说你刚才不会是真的想杀了我吧?”

“可、可是你突然……”

“突然什么,我只是好好的坐在椅子上,你就二话不说对我发动了声波攻击,亏的我明明都已经对你露出那么友善的微笑了!”

“你那个能叫友善的微笑吗?!分明就是变态的奸笑……”

“什么?!”

男人大叫着扭过头来朝何今夏喊到,一脸的不可思议状。

“你、你不要看过来啊!”

感受到对方再次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何今夏只觉得身体内热气上涌,双手为了阻隔对方的视线下意识又向前挥去。

“喂!”男人吓得连忙后退一步向后面躲去。

何今夏这才意识到自己动作的危险性,迅速放下手的同时嘴里嘟囔道:“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忽然盯住只穿着内衣的身体,任何一个女生都会是那个反应的啊……所以这也不能怪我……”

“是你自己只穿着内衣走出来,难道要怪我咯?!看你一眼也不至于就要被拿大炮轰吧?”

“我……我怎么知道会变成那个样子……也没有个人来告诉我……”

“所以我不就是来做这个的吗?结果你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额……”

何今夏这才明白她前面做了什么。用通俗一点的话来形容就是刚刚出新手村就差点把向导给KO了。

“唉……真是麻烦死了……”见到何今夏貌似十分自责的低下了头去,男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之前也已经试想过这一次的新人会是个什么样子,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这样的一个小女孩。”

“人家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好不!我已经19岁了,已经是一名大学生了哦大叔!”何今夏嘟起嘴说道。

“大、大叔?!”男人的眉毛抽搐着,“算了……我不跟你这个小女孩计较,不过你说你是大学生,也就是说你完全没有战斗经验咯?”

“什么战斗经验?”何今夏的头上好像正冒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啪!”男人一手拍到了脑门上,“我就知道……现在世道竟然已经黑暗到这种程度了吗?连你这种的……”

看着一脸痛苦纠结的男人,何今夏的脑袋更加疑惑了。

“好吧……”又过了几分钟,男人好似才终于调整好了心态,把手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而后用刻板的语调说道:“无论如何,这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也不能多说些什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呃……算做是同事了吧。”

“还没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挨姆’,姑且算是你在第一次完成任务之前的教官。不过事先说好,我也是被公司临时安排过来的,对于怎么教导新人可没有什么经验,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就问吧,我会把我目前能够告诉你的全都和你说一遍的。”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今后要怎么称呼你?”

“名字?”男人一上来就说了一大堆,搞得何今夏一时间也晕乎乎的。

首先感到奇怪的就是怎么会有人的名字是叫‘挨姆’的?无论是何今夏所通晓的华国语,还是在世界通用的联邦语中,单凭读音何今夏都想象不出该要怎么拼写。

还有就是对方刚才所提到的词汇。比如战斗,比如教官什么的。这些都是何今夏以前只在影视作品和新闻中才听到过的词语。

一颗名为不安的种子逐渐在何今夏的心中心中发芽,并正在一丝一毫的瓦解着她内心中仅剩不多的防御壁垒。

不过从小一来一直养成的良好教养还在她的身上发挥着作用,既然对方已经真诚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那么她就算基于一直以来的礼貌和习惯也应该好好的回应才是。

“你可以叫我■■■。”

???

“叫我■■■。”

???

何今夏张大了嘴巴,每当她想要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就好像有什么机关把她的声音都给消去了一样,就算她想要把话语吐出,到了嘴边也像是失声了一样无法表达出来,甚至就连做出口型都不行。

“呃……不好意思,难道和你签订条约的人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你吗?”挨姆眼见几次都无法从何今夏的口中听到她的名字,怀疑的问道。

“没有啊,他只是给我看了一下条约而已。”何今夏呆呆的说道。

“喂!这可是出卖人生的契约啊!单单只是看了一下契约你就签了?你是白痴吗?小学生?三岁小孩?”似乎是听到极端荒谬的话语,挨姆刚刚认真起来的表情又瞬间破功了。

“我有什么办法?当时是在■■■上!我如果不签的话就会■■■,我■■■■■■。”何今夏焦急的争辩着,但是她说出的话有一半都遭到了刚才的情况,导致根本就前言不搭后语,急得她的整个脖子都泛红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了,总之就是因为某种原因,你不得不签下条约是吧,大家都一样的,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有各自的原因呢?可是你也太没神经了吧?什么都不问清楚就……不过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就是了……”挨姆无奈的摇着头,又得注意不要过度的把视线转到何今夏那边去,以免她再度爆发,要是再给他来一发之前那样的一炮,那他可受不了。

“总之呢,就算是你什么都没有听说,单是从条约上白纸黑字写着的内容来看,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现在是个什么处境了吧?”

“自由丧失,本身的存在被剥夺,等于是将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完全出卖给了人生代理公司,从此没有任何尊严,只能是完全的按照公司的命令安排行事。这一点,你应该能够理解吧?”

“你也是……和人生代理公司签订了条约的吗?”对话重新回到了沉重的话题上,何今夏的目光也稍稍暗淡了下来。

“是啊,没错。不只是我,以后你还可以在这里见到其他人。只要是出现在这里的,都是跟你我一样,和人生代理公司签订了契约的人。”

“你可以把我们称作人生代理公司的雇员?手下?仆人?走狗?奴隶?随便你怎么称呼,只要你高兴就好,只不过你要清楚一点,那就是从今天起,你也是我们的一员了。”

“而作为我们的一员,首先你所要知道的,那就是从这一刻起,你就已经不再属于你自己了,而是完全等同于人生代理公司的财产。你将不再拥有你以前的身份,地位,财产,一切的一切,甚至就连名字也被剥夺,而你在来到这里之前的所有信息,也将作为禁忌事项,是不能,也无法对任何人所提起的。这一点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至于我刚才问你的,当然也不是你在到这来之前的真名,而是在来到这里之后,公司都会在每一个履约者身上刻下的独一无二的代号,就像这样。”

挨姆说罢便握紧了拳头同时举起了自己的手臂,像个健美教练一样的把手弯折成了三角形。

在他那鼓起的肱二头肌外测,渐渐的浮现出了一个如同印刷体般的黑色大写字母M。

何今夏先前一直疑惑的对方名字的读音,现在终于得到了解答。

原来并不是什么外来语或者特殊的姓氏称呼,而就是最为单纯简单的拼写字母而已。

但是这样的,还能称作是名字吗?而且还被刻印在了身上,这简直就像是对待某种商品一样……

“摒除杂念,在脑中默想自己的名字,名字就会像我这样在身上的某处显现出来了。你也试一下。”M说着就要转过身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转过来,我自己看……就行了……”何今夏连忙伸手制止道。

M的动作停住,脸上的表情略显微妙,不过最终还是再次背过了身去。

何今夏轻呼了一口气,开始按照M教导的方法在脑中默想着,同时在自己的身上到处查看。

“嗯?没有啊……这里也没有……难道是我的方法错误……”何今夏弯腰,抬手,在自己的身体上到处确认着,但却哪里也没有看到如同之前在M身上所见到的那样的痕迹。

忽然她的心中一动,眼角视线的边缘似乎也从之前的某个视角的盲区中捕捉到了一丝踪迹。

“不会吧……”

何今夏怀着想死的心情,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来,用两只手指把自己之前刻意忽略的胸前内衣给往外拉开了一点。

“欸……欸?”何今夏的口中不自觉的念出了声来。

“欸?欸?”听到何今夏的声音后,这回轮到M懵圈了。

“欸?欸?”而何今夏在被M的忽然发声吓了一跳的同时,下意识的又把他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欸?欸?欸个鬼啊!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再一次的重复后M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下子就转过身来对何今夏劈头盖脸的吼道。

同时他也看到了在何今夏胸口上方那两个还没来得及隐去的两个三角形的尖角。

“呀啊!!!!不许看!!!!”

轰!

一阵剧烈的音波攻击之后,走廊上再次升起了一小朵蘑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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