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事。你隔天再去看他，养好身子。”凤月情不容置疑地道。
轩辕子湮不再执拗。
只有养好了身体，他才能去看歪歪。
这个时候，他和歪歪都要好好地活着。为了腹中的孩子，歪歪应该快乐起来，而他为了能多活一两天应该好好养身体。
休息了一天，在奴儿的悉心照料下，轩辕子湮苍白的脸色泛起红晕，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形，奴儿喜不自胜，称这是凤月情和歪歪的功劳。
只要轩辕子湮能够把时间拖久一点儿，保不准会有奇迹出现。
轩辕子湮去至柳榭，无忧莫愁见到他欲行礼，被轩辕子湮制止：“你们两个不必多礼。还好有你们一直陪着她，让她不至于太寂寞。她醒了没有，昨日有没有用膳？”
“娘娘三天来粒米未尽，一直在昏睡。皇上行行好，别跟娘娘呕气了，娘娘毕竟怀有身孕，不顾自己也要顾着腹中的胎儿。”无忧低声回道。
不论那个孩子是谁的，都是歪歪身上的一块肉，不能割舍。
“朕知道。”轩辕子湮点头，往内室而去。
远远就看到昏睡的歪歪，沉静的睡颜有点苍白，小脸只剩下一点点。
也许他真的做错了，无论他是不是有明天，都不该以伤害的方式让她难过。
他一直不知要怎么爱一个人，是以不断地伤害她。
“歪歪，醒醒，好不好？”轩辕子湮取下面具，在床畔坐下，抚上她苍白的脸庞。
歪歪毫无动静，似没听到他的话。
轩辕子湮握着她的小手，想起初遇她的情景。
那时的她很可爱，虽然附身在李俏俏的身上，依然无损她的独特气质。
“总能很清楚地记得初见你的情形。你这丫头看到我就无所顾忌地投入我的怀中，一般人见到我都躲得远远的，可你却不一样。因为李俏俏声名不好，于是我想或许因为你见到男人都是这副德行，于是对你没什么好感，甚至是嫌恶你。当我知道你和千尘有染时，不自觉地便嫉妒起他来，更下了决心把你带进霁王宫，做我的女人……”
那和歪歪相处的点点滴滴，已经刻在了他的心里，抹不去。
若他老了，还能够和她一起回忆往事，那该多好？
“我这人一向自私，从不顾及他人的感受，自己想到什么就认为应该这么做。我的自以为是，让你成为我的美人；我的自以为是，让你在霁王宫一次次受到伤害；我的自以为是，把你带进了皇宫这个大染缸；我的自以为是，想在自己有生之年，看你幸福。我以为把你推开就是最好的结果，这样你恨我，于是你能很快接受其他男人，或许是子情，或许是其他男人，只要你能忘了我，而另一个人能带给你幸福，我就能够走得安心——”轩辕子湮温柔的视线与歪歪的圆眸相遇。
“大哥……”歪歪哆嗦着唇瓣，有些哽咽。
她本来打算一辈子不理他的，听到他的声音，还是忍不住睁开眼。
下一刻，她被轩辕子湮狠狠带入怀中。
“歪歪，我这么爱你，却不知为何总能下狠心伤害你。奴儿说得对，我轩辕子湮这么自私，轩辕王朝和轩辕子染与你相比较，自然是你在我心里占着最重的份量。我只是想着如果你知道我伤害了你，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我。界时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你也不会再为我伤心，这样你就能过上自己的幸福生活。”歪歪一拳又一拳重重打在他的背部，打得他疼痛，却心里舒服。
“大哥，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不要我了……”歪歪在轩辕子湮怀中放声大哭，终于不再打轩辕子湮。
她的泪水沾湿了轩辕子湮的衣襟，这一哭不可收拾，歪歪哭得惊天动地，在外面偷听的无忧和莫愁同时松了一口气。
也只有轩辕子湮能制住性子执拗的歪歪。之前无论她们怎么劝，歪歪都无动于衷。轩辕子湮一来，就让她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
“本来是打算不要的，可还是舍不得。”轩辕子湮隐忍着笑意，轻柔地拭去歪歪脸上的泪水。
歪歪大哭之后，腹部响起腹鸣，歪歪微窘，惹来轩辕子湮的放声大笑：“歪歪，你好可爱。”
轩辕子湮命无忧传膳，回头却见歪歪傻傻地看着自己的腹部位置，而后惊惶地抬头看他，身子一直往后退，直抵床背。
轩辕子湮伸出猿臂，将歪歪的身子捞过来，轻捏歪歪的鼻尖儿道：“歪歪，你这傻丫头。你怀有身孕的事我知道了，我高兴还来不及。一直想看到歪歪所生的娃娃长成什么样子，现在有机会，我很开心。”
他还是留了一手，没打算说出这个孩子是他的事实。
他想如果自己保不住这条命，为了孩子，歪歪或许会给凤月情一个机会。他只是纯粹地想看到有人照顾歪歪的下半生，她孤独已久，除了二娘再无其他亲人。
如果他也不在，她会多寂寞？
“可是……”歪歪嗫嚅道，还是觉着不妥。
她怎能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而跟轩辕子湮在一起，这对他不公平。
轩辕子湮不容置疑地打断歪歪的话：“没什么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当下才最重要。子染正在养身子，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界时我带你出宫，我想回霁王宫一趟，看看母后。这以后，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直到他生命终止的那一天。
“真的，再也不离开我？”歪歪钻进轩辕子湮的怀中，不再抗拒：“大哥，你总喜欢给我一点儿希望，又让我失望。如果你此次又骗我，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