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谷近前查看,饶是他自忖胆识过人却也惊的半晌不语。
只见那地上的几人,头颅不知被什么整齐的割了去连血液都没溅出半滴,细看之下,那倒地的尸体里竟然早被抽干了血肉精髓,此时地上留下的不过是一堆皮肉罢了。
“到底是何人竟有此手段。”
钟离谷暗暗思量“切口平滑整齐没有半点撕痕,莫非并非是那畜生所为?”
钟离谷看向匍匐在地的刘二“此间之事员外老爷可知晓?”
见钟离谷问他,刘二慌忙的抬起头来“知晓…知晓…早上刚发现出了事便报知了老爷夫人,连同衙门也一并通报了,此时想必在来时的路上了。”
话犹未了,却见长廊处几个丫鬟怯懦懦搀出一位年轻妇人,只见那长挑身材,一袭素裙曳地,发髻斜插凤钗,眉如新月弯弯生嗔,目似秋水漾漾含愁,玉面粉腮,樱口琼鼻,人未曾近,兰香早已扑鼻,钟离谷见了,不由得在心里暗赞一声“好一位美妇人。”
那妇人由丫鬟搀着一脸的焦急神色,此时袅袅娜娜前来,瞥然间见那满地的无头尸身,饶是有丫鬟在场还是吓得“啊也”一声,双手紧捧胸口,玉容颜色早失,两脚发软瘫坐在地。
丫鬟们急忙去扶,谁知那妇人却因惊吓过度昏死了过去,左右顿时乱做一团,刘二见状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欲待奔向那妇人,只跑了几步却又回来哭告“九先生救命,我家夫人生性胆小,今日见了这等场景,只怕是吓的魂也丢了,九先生救命啊!”
钟离谷眉头紧皱心中已然不悦“既然生性胆小,为何却又前来?不是添乱?”
当下迈步过去,右手雷决自妇人额头正中一点,口中念念有词道声“喝”清光散去,那妇人呼出长长一口浊气悠悠醒转了过来,她将那杏眼慢慢睁起,却见面前钟离谷虽是布衣道服,但却是弱冠少年,便向左右缓声问道“此是何人?”
刘二见问急忙上前答道“此乃岭南九先生,虽然年幼,但法力却极为高深,伏魔降妖不再话下,此番老爷遍请先生设坛,也是点名了要以九先生为主的。”
此时的刘二已不复之前的悲惨模样,其实他夸赞钟离谷也无非便是想少担一分罪责罢了,此间命案虽说蹊跷,但终是要归衙门处理,如今他将这些先生之死推给鬼神,若破了案一切好说,若破不了,他们员外府岂不受了牵连。若如此说,员外府一致对外,到时衙门来问的自然也就是钟离谷了。
听闻刘二言语夸赞恭敬,钟离谷虽觉不实但也心中甚喜,他虽有些手段,但毕竟年幼,又哪里会懂得这些人情事故。
“原来竟是高人。”
那妇人由丫鬟搀着,因刚才的惊惧身体尚自不住轻颤,她缓缓施了一礼,粉面含悲,樱口轻启“妾身李氏,见过九先生。”
钟离谷单手回了一礼“夫人无需多礼,我虽是受员外之请而来,但昨夜却并不在府内,此间发生如此凶事,但不知此时员外老爷人在何处?。”
听钟离谷相问,李夫人也不好隐瞒叹气说道“实不相瞒,请先生们过来原本便不是祁禳灾祸,只是…”
李夫人正待要说,那刘二却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插话道“我家老爷年事已高,本想借着这次设坛祈福,却不想生出了这等祸端。”
刘二正说着,那员外府的大门“嘭”的一声开了,六七个捕快一个个面如凶煞手拿钩锁闯了进来。
为首的那名捕头,一身灰色的紧身官衣,眼如三角,眉似扫帚,一张黑麻脸无肉,口中黄牙两三颗,手拿官府公文纸券,腰间配着雕纹宝刀。
此时闯进院中,见着院内的无头尸身,那捕头喊了一声,众捕快便纷纷动起手来,先是将尸身简单查看了一遍,随后封了院子,也不询问一干人等,只留下两名看守院门,其余的便一窝蜂似的向府内的屋子里面闯去。
见这些捕快要往屋子里闯,刘二哪里会不知何意,当下急忙叫住捕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塞到了他手里赔笑道“捕头且慢,我家老爷病重,经不起折腾。”
那捕头掂了掂手里的金子,两眼一翻“此是何意啊?”
刘二连声道“各位大人辛苦,权当茶钱,茶钱。”
捕头收了金子,呦喝了一声,那些捕快立时停下了脚步,若无其事的自院内查看起来。
“既然老员外身体不适,我们理当静些,只是这凶案非常,还要劳烦刘管事不辞辛苦随我们回衙门问话。”
刘二急忙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那捕头本待要走,却忽然瞥见钟离谷一旁的李夫人,适才他进得院内只顾生威,又恰好有钟离谷挡着所以并未瞧见,此时一见李夫人绝色,顿时三魂丢了两魂,一双三角眼直往那半露的酥胸上看去再也挪不开半分,当下一把揪过刘二问道
“此娘子是何人?”
那刘二见此顿时叫苦不迭,早听闻这捕头仗着县太爷的势平日里欺男霸女,却没想到竟如此大胆,先不说这里是员外府邸,便是寻常人家,这样直直的盯着怕也是早被打了出去,他心中虽如此想,但却如实回道“此乃我们员外府夫人,因是去年才入的门,所以捕头大人不识。”
“原来是才入门的夫人。”
那捕头收了目光,心中却早盘算已定,一张脸迅速沉了下来“适才我进得门来,便觉得此案非比寻常,如今详细调查才发现这行凶之人很有可能便在这院中,来呀,将院内的人都给我锁了带回衙门,我要一个一个单独审讯。”
众捕快听了命令,立时拿了钩锁便来锁拿众人,刘二见状慌忙不迭的上前阻止,正待开口,却早被被那捕头望那小腹上抬起一脚踹翻在地。
捕快锁了刘二,又待来拿钟离谷,见他穷体蔽衣,只将他胡乱拨在了一边,将那丫鬟夫人尽皆锁了。
“大人手下留情啊。”
刘二跪在那里苦苦哀告“我家员外与县太老爷同朝为官,论辈分也算半个老师了,恳请大人高台贵手。”
“哼…”
那捕头两眼一翻“好一个同朝为官,此间凶案非比寻常,人命关天之下又岂能因为私情而废公法?”
说着竟向那夫人走去“说不得是你们家这夫人勾结外贼图谋员外老爷的财产。”
那刘二见捕头眼色,已知他淫心已起,只是自己被锁又争辩不得,想要救人却又无力,无奈只得口中大喊“那九先生是凶手,昨夜他匆匆回家又是今早方回,定是他使了妖法才害了诸位先生。”
钟离谷听闻顿时心下惊骇“这刘二怎的胡说,我昨夜回家他是知道的,适才还要我降妖除魔,怎的就突然便改口了。”
怎知钟离谷还未辩解,那捕头却早已冷笑出声“好一个栽赃嫁祸,九先生大名在这岭南有谁不知?要说妖法我看你们家夫人才最可疑。”
此时他的心里早已听不进任何言语,一颗心更是早飞在了夫人身上,若不是还顾及着院内人多,恐怕当这院里就要宣淫。
说罢已经走了过去,一双大手竟往那李夫人花儿一般的脸上摸去。
那李夫人本就是柔弱女子,此时见捕头调戏,早已是吓得花容失色节节后退“大人冤枉啊,妾身自幼只习得书画女红却从不曾会半点妖法,请大人明察。”
那捕头见李夫人怯懦,羞急间更是平添了三分颜色,只将手在李夫人脸上捏了捏,瞧着那楚楚可怜,望着那冰肌玉颈,邪火暗暗升腾难以抑制,哪里还管什么光天化日,一把将李夫人扯过,面上狰狞笑道
“还说不会妖法,若不是心智坚定只怕早就被你勾了魂去,本待将你带回衙门慢慢审问,现在看来只得就地审问了。”
话语间便将李夫人往那一边的偏屋里拖去。
此时那李夫人就算再蠢也明白了捕头的用意,她本是良家妇女,自小便将贞洁比做性命一般,见那捕头竟然要当众宣淫,一双素手只是拼命推扯,口中喊着无赖流氓。
那捕快见了顿时哈哈大笑,他本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人,这里虽是员外府,可是那老员外早已不在朝堂之上,如今知县正是自家姐夫,平日里这岭南的地方又有谁会来管自己的闲事。
李夫人虽然推打,但奈何身娇力弱,没推得几下便被那捕头拦腰抱起,踹开就近的房门“噗通”一声扔在了床上。
李夫人吓得哆哆嗦嗦,泪水早如泉涌,恨那父亲不该为了钱财便将自己嫁了过来,以至于如今要受此羞辱。
“还说你不会妖法,若不会妖法怎的本捕头一见你便把控不住。”
捕头脱了衣裳,也不关那房门就往李夫人身上扑去,几个撕扯扯碎了白衣素裙,露出了玉脂般的肌肤,那捕头见了只觉小腹“嗡”的一声,下体升腾而起,一张臭嘴更是只往那羊脂般的酥胸上拱去。
此时的李夫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在心中发恨谁若是惩罚了这畜牲,便是当牛做马也甘心情愿。
许是李夫人的愿誓应了灵,那原本在自己怀里乱拱的捕头,却被一只大手揪住了头发,哀嚎声中将他生生从床上拖了下去。
李夫人惊魂未定,慌忙向那大手看去,却见扯开捕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少年九先生。
那捕头正在兴头,不曾想真的有人来管自己的闲事,回头看时见是钟离谷,顿时怒火直充脑门,本想着他穷先生一个也就放过了他,没成想却来坏了自己好事,当下拾起地上的佩刀便向钟离谷砍了过来。
见捕头状如疯狗,钟离谷避过刀锋看准机会,望那捕头的裆下只一脚便将他踢的下体几乎爆裂,痛的他将宝刀脱手,一双手拼命捂住滚在地上哀嚎不止。
见他在地上翻滚,钟离谷一步上前踩住了他的头发,一腔怒火化成了愤恨“身为捕头,不为百姓除害反而强暴良家,平日里百姓惧你,今日落在我的手里便再也饶你不得。”
说着便抡起拳头,看着那捕头的脸只顾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