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内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路边杂耍的艺人和各类小吃摊都火热朝天的营生,杂耍激烈时惹得周边看客连声叫好,好不热闹。
“谢谢各位大老爷抬爱!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就捧个人场,多多少少不嫌弃!”
程遥嘴皮子麻溜的说着漂亮话,看着铜盘里叮叮当当的铜板,心下乐开了花,想着待会定要好好犒劳一下远哲小兄弟。
远处馄饨摊前黑着脸的几人目光阴沉的看着程遥这边的小圈子,“老大,这俩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小鬼,抢了我们场子不说,还表演什么胸口碎大石,把我们的风头都抢光了,眼瞅着银子都进了他们腰包,看收钱那小子笑得一脸谄媚,我都想上去揍他”。
为首的大个子听着眼前黑黑瘦瘦男人的话,目光更复杂了些,像是在十分艰难的做什么重大抉择。
“老大你还犹豫什么,只要你一声令下,兄弟几个就一起去砸了他们场子,狠狠把那小子绑起来,揍的他娘都不认识”黑瘦男人恨恨的捏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去踢馆子。
“可是...娇娇说不喜欢我在外打架。”
大高个思虑半晌,说出来的话却让黑瘦男人差点吐出一口老血,他满脸恨铁不成钢,这还没成亲就唯命是从,成亲了兄弟们岂不是要跟着老大彻底从良。
“嫂子...嫂子说的有道理,我们这也不算打架,顶多算是去,去跟他二人理论一二,且这次是他们先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们只是去教训一下罢了。”
黑瘦苦想出这么个正当理由,说着竟连自己都觉着没什么不对,更是理直气壮起来,“若是这次让他二人侥幸得了便宜,那往后岂不是什么人都敢欺负到咱们头上,想必嫂子也不愿看到老大您在外边受窝囊。”
大高个听了黑瘦的话,当即有了决断,起身便前往被人圈包围的二人,黑瘦连忙招呼人跟过去,外圈看客中有人发现了这边的低气压,看清来人后连忙闪开一条路让大高个一行过去,黑瘦也毫不客气,几步便到了蹲着的程遥面前,昂头俯看着正低头开心数铜板的小鬼。
原本要散的人圈又慢慢聚了回来,众人大多认得陈五一众,也对他此时动作了然于心,此刻都幸灾乐祸的看着这出好戏,想着程遥该如何收场。
程遥眼下突然多出一双脚,抬头便望见黑瘦叼了根狗尾草嚣张的站在自己面前,虽是第一次和陆远哲在京都做这些个营生,但也知道这绝非什么好事。
眼下旁边这么多人看着,陆远哲去换衣服还没回来,若是让人此刻钻了空子厮打起来,那他们以后可别想再在京都有本事做什么营生了。
眼珠子一转,程遥马上起身弓腰换了个姿态,一脸笑盈盈同黑瘦周旋。
“这位大老爷是没看够还想再看一些其他杂耍?等换了衣服回来,小的悉数奉陪!”说着便端了盘子准备开溜,却被人揪着后领子揪了回来。
“这京都遍地的营生,哪个不知道老子对杂耍要求高的很,现下就你这些不入流的小把戏,也敢在老子面前败眼?”大个子提着程遥的后领,凶狠起来俨然是一副土匪模样。
程遥心想这下完蛋,好不容易出来赚些银子居然还真遇到了地头蛇,这下回去定是又要被夫子打手心。
“大老爷说的句句在理,小人先前也忘了打听,不知道这是大老爷的地盘,还请大老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人这一次。”
程遥实在不想鼻青脸肿带着伤回去见夫子,他们一行来到京都不过寥寥数日,刚才又只想着赚的盆满钵满,自然也忘了打听京都内嚣张的门户,实在大意。
“今日赚的这些许铜钱小人愿拿出一部分孝敬您,家中实在有病入膏肓的老母和刚满三岁的婴孩,若是不带回去些钱交差,怕是家里那位又要闹着过不下去。”
“小人打一辈子光棍也没什么,娃娃不能没有娘啊,还请大老爷发发慈悲,放小人一马。”说着竟眼眶含泪,低声呜咽起来。
这一番话说的实在令人动容,身边不少看客都唏嘘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有些女儿家为着程遥的悲惨家境同情不已,大个子一行人这下更是不占理,但直接放了他似乎又有些妇人之仁。
程遥还被提着领子低头悲情的哽咽着,大个子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局面甚是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