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面下起了小雪,这几日断断续续,时间也不定,飘落在人的肌肤上冰凉。
罗晓玲望进女生幽深暗沉的眸子,漂亮的眼睛没有杂质,黑白分明,眼底有些青黑,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颤动。
那双眼睛正看着她,看穿她,让她无地自容,羞愤不已。
何星长腿一勾,用了巧劲,罗晓玲顺势跌在地上,膝盖碰到地面,还好冬天外面穿了一件长棉袄,不至于受伤。
何星又抓住她一把头发,往上扯,让她的头抬起来,“我一次两次放了你,你不知悔改反而得寸进尺。”
头皮的刺痛让她回过神,双手扒住何星的手,用指甲掐,“要不是你对顾则愈有非分之想,我才不会这样。”
谣言虽然不再传,但罗晓玲不相信何星对顾则愈没有心思,何星再漂亮成绩再好,放在顾则愈身边一比较也黯然失色,对顾则愈这种存在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傻叉。”何星放开她头发,看着自己被掐红的手,脾气暴躁吐了两个字。
“你这种白痴顾则愈不会喜欢的,你觉得我喜欢顾则愈,你爱怎么想随你,不过要是做了出格的事。”
何星顿了一下,“我兄弟可能就对你感兴趣了。”
她是一中的好孩子不能打架,但她姐妹兄弟可以啊。
罗晓玲缩了缩脖子,知道何星的一点传闻,这时不敢说话了。
如果何星真叫人打她,她跑不掉,而且没有证据就说是何星让人做的,追究起来自己都会被卷进去,她再蠢也不会蠢到跟自己的名声和前途开玩笑。
何星放完话,瞧罗晓玲也没有动作,把试卷收在自己书包里,“还有,罗晓玲,张梓玥虽然毒舌,但她跟你不一样。”
这句话真刺耳。
罗晓玲揉了揉头,头皮隐隐作痛,她坐在地上的样子又十分难堪。
“何星,我会记住你的。”
一定一定,记住你,一定,想办法让你痛苦后悔。
“行啊,你想咋记就咋记。”她还能拦不成?
同窗一年,何星都没想过有一天会收拾自己的同班同学,她听说一中学生素来品德好,人热情大方,幽默有趣。
然而,上次的谣言和这次的罗晓玲,也表明了一中也是什么人都有,只是大家以学业为重。
反而七中给她的感觉就是真,要打就打,喜欢就喜欢,爽快很多。
有点怀念在七中的日子了。
何星甩甩脑袋,不行,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安逸的。
雪停了,有化掉的痕迹。
何星没再管她,径直走了出去。
罗晓玲的事情告一段落,那天以后她的东西再也没有丢,课一如既往地上,不一样的,是江俞不再与她同路,每天跟顾则愈一起回去。
奇怪的是,韩北落放学之后也留下来,和她一起在做作业,但每次都是她先走,他一个人留到最后。
反倒是张梓玥一个人了。
有时,何星在想,现在算什么情况。
韩北落有时会过来问她几个数学题,同样她也跑去问英语题,次数多了,两人从一开始的不自然到如今的常然。
“韩北落,这道题为什么选C?”何星坐在顾则愈座位上,把练习册摊开,指了指问题。
男生低沉磁性的声音近在耳边,何星压下心中的情绪,冷静听他分析。
“明白了吗?”
“大概明白了。”何星小脸严肃,模样认真,对英语很仔细。
韩北落用笔勾住突破点,又分析了一遍,途中问了何星几个问题让她跟上他的思维,“明白了?”
她乖乖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韩北落笑了一下,总算懂了,这个类型的问题他讲过三次了,希望何星下次不要出错了,不然他都怀疑自己的“授课能力”。
“韩北落,你现在怎么这么晚回去啊?”
称呼也从韩同学变成了韩北落。
“在学校把作业写完,回去就不用在玩的时候想到作业还没做了。”
还能玩?她回家都在背语文背英语,晚上睡前练大量的题。
何星咬咬笔,果然不能跟学神比,太扎心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韩北落把桌面的书放进抽屉,双眼看着何星。
一时之间,何星有些愣神,嘴巴微微张开。
韩北落说一起回家,他们之前都是她先离开的。
天色越来越暗,楼下有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这层楼除了加班的老师还有他们几乎没人。
“好,你等我。”
慌慌张张收拾好,男生从地上捡起一支笔,递给手忙脚乱的她。
“谢谢。”何星顺手把笔丢进书包,突然想起应该好好放进文具盒的。
她悄悄抬眸看了一眼韩北落,男生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眼里隐约有笑意,眼尾上扬。
两人关了灯,走下楼梯,昏暗的灯光有些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