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一定还有其他人,一定!”
李祥看着扭曲的字迹,咽了一口吐沫,黑暗中蓝色光芒忽然开始闪烁,似乎快要没电了,耳边还有蚊子嗡嗡飞舞的声音,后背一阵发凉,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
李祥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尤其是在这阴森恐怖的地下室中,四周漆黑一片。
现在的处境,就像是深夜的田野中,一片漆黑,他就是一只孤独的萤火虫,在满是黑暗的世界中,仅仅能撑起自身周围微小的光亮,而隐藏在黑暗深处的怪物,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李祥忽然猛地回头一看,不停地喘着粗气,但他身后却并没有任何人,或者说,没有任何东西,李祥意识到他的反应有些过激,接着转过头,继续看下去。
“我找遍了整座别墅,还是没有找到他,到处都是我一个人生活的迹象,但其中大部分痕迹,我都没有印象,我可能真的生病了,越来越严重。”
“我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现在一天清醒的时间连四个小时都不够,其他时间我在干什么?每次醒来后,我身上总是莫名奇妙地出现奇怪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镜子里的我面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像是一个死人,一具尸体,我已经认不出来自己了,我还是逃不出这座别墅,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李祥甚至能从这些扭曲的文字中,体会到她当时的恐惧感,仿佛从纸张上蔓延出无数的章鱼触手,勒紧了李祥的脖子,像是蟒蛇捕杀猎物的感觉,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充斥了李祥的大脑,犹如掉入了恐惧的深渊。
片刻后,李祥收起了纸片,继续向前行进,眼睛盯着地面,生怕踩到关键的信息,大概走了十几步的距离。
右侧贴着墙壁的地方,有一台陈旧的四角铁桌,由于李祥是低头弯腰前进,视线是从地面扫射至桌角的。
潮湿的地下室无情地侵蚀了铁桌,锈迹斑斑的桌腿惨不忍睹,密密麻麻的,如同鳞片一般。
李祥靠得更近了一些,小心翼翼地将戒指伸到桌下,驱散了黑暗,发现有一个极为精致的小盒子躲在角落,像是被随意扔到桌下的。
这个银质小盒,目测长十八厘米,宽八厘米,高十厘米,在盒子的表面绘制了精密的图案,淡蓝色的光照下,闪闪发亮,似乎有这一种莫名的魔力,吸引着李祥的目光。
李祥迫不及待地从入口处拿来了一个瓦楞纸箱子,撕开铺在肮脏的地面上,像是钻狗洞一样,拿出了这个如艺术品一般的银盒子。
从看到盒子的第一眼,李祥就被深深地吸引了,在盒子的四周都刻画着各种各样人物。
他们虔诚地跪拜在地面上,只有两个人半弯着腰,双手举过头顶,像是等待神之恩赐的信徒。
盒子的每一面正中央都有着一座祭献台,这座祭献台正是众多人物朝拜的对象。
李祥又凑近了一些,眼神中充满着疑惑,十分好奇这些宗教信徒,他们在拜谁。
仔细观察着近在咫尺的银盒子,祭献台上只是躺了一个人,一个极其普通且安静的人,不如说,更像一具尸体,一个死人。
仅凭长相看不出来他的性别,奇怪的是他额头上的抹额,这也是盒子周围四面唯一有色彩的地方,一条带着七彩宝石的抹额。
七彩抹额为这具尸体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精致的雕刻下,头发丝都清晰可见,如果给他们涂上色彩,李祥丝毫不怀疑这些栩栩如生的人物,会在下一秒活过来。
紧接着李祥又翻看到银盒子的顶部,一名踩着祥云,腾空展翅的天使,面带微笑,如沐春风,仅仅是看一眼,似乎都能让人安稳不少。
从周围空中掉落的羽毛,到背后广阔天空中的祥云,从那仿佛发光的七彩抹额,到脚背清晰可见的脉络,这一刻,李祥仿佛看到了神话中的天使降临在眼前,伸出手就能触摸到那坠落的羽毛。
这个美丽的天使,似乎就是那祭献台上躺着的死尸。
这样精致且神秘的银盒子,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李祥心里充满了期待,双手都有一些颤抖,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线索,随后极为缓慢地揭开了银盒子的神秘面纱。
打开盒子的一瞬间,从心底传来一股巨大的落差感,李祥期待的表情瞬间消散殆尽,失望地看着盒子里的东西。
红色丝布内衬中央,放置着一个普通的墨镜,李祥一脸失落,随后关上盖子,反复观察了许久,原来只是一个眼镜盒,而且里面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又放回原处。
“嘭!”李祥扭动着屁股,在撤出桌下的时候,由于距离没有把控好,他的头猛地撞到了桌子的边缘,铁锈像鱼鳞一样洒落在肮脏的地面。
还没来得及喊疼,一张纸条像是落叶一样,晃晃悠悠地从桌上掉落,李祥忽然眼前一亮,从地上捡起了残缺不全的纸条。
“地下室,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在这里醒来了,一只灰色的老鼠在啃食着我的脚趾,沾血的獠牙仿佛在对我发笑,冒绿光的眼睛,让我十分恐惧,只敢把它赶走,它逃到废纸堆中,似乎在等着我下一次沉睡。”
这些字体极度扭曲,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都无法控制颤抖的双手,李祥也在竭尽全力理解着难以辨别的字迹。
“当我看到墙上这些用我的鲜血写出来的字时,我终于明白了,为何我会遭受这些苦难,这一刻我不再害怕,你们打败不了我,我决定不再醒来,但我相信,黑暗的曙光终将来临。”
“这是什么意思呢?”李祥的眉毛都要挤在一起了,抓耳挠腮的模样很是费解,下意识地缓缓仰起头,忽然一滴血从墙体上滑落,吓得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连忙伸出照明戒指,照亮了墙壁上方,这个角度和位置,正好是壁挂式鱼缸流出水线的下方,而这滴水是从一楼鱼缸中渗透下来的。
漆黑的地下室中,李祥就像是一个无知的冒险者,瞪大了眼睛,看着墙壁上血淋淋的十个大字,失神地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平静。
“你信仰的光明终是黑暗!”
李祥陷入了沉思,“你信仰的光明终是黑暗!”又拿起了手中的纸条,盯着纸条发呆,“黑暗的曙光终将来临。”
“啊!”一句只有惊吓到极致的女人才能发出的尖锐声音传到地下室中,李祥的耳膜差点被震破,脸色猛地一变,暗道不好,没来得及多想,就没命似得夺门而出。
陈警官凄厉的惨叫声,从二楼传到了地下室,李祥的心脏猛地一缩,可千万别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