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跑到小红马身边,怒道:“这里就你一个人会用箭吗?”
玉清见无意射死了人家养的老鹰,忙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
话没说完,就见一只箭劈空而来,他忙闪身避开,却见又一只箭紧随而来。他坐在马上,一时间左躲右藏,好不狼狈。不过箭虽快,毕竟是小女孩,力气还不够大。
原来小姑娘从马上拿了弓箭,也不等他解释,直接连珠三箭。
小姑娘见他躲开了自己的拿手三箭,更是怒道:“坏人,你杀死了我的大飞,竟还敢躲我的箭。快快过来,让我在你身上戳上三箭,否则,等我哥哥来了,给你五马分尸。”
玉清哭笑不得,心想自己真要过去让你戳上三箭,那和五马分尸有什么区别?这个小姑娘平时定然跋扈惯了,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忽然脸色一变,只听到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他吃了一惊,只见远方出现了一匹骏马,接着是两匹,三匹,越来越多,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马队铺天盖地般奔涌而来。身后的卫士们警惕的冲到他前面,但他们十几个人在这种千人的马队面前实在螳臂当车,微不足道。
等到近了,玉清才看清他们的装束,惊道:“是朵颜部的胡和鲁?”
那个跑在最前面的大汉也看到了玉清他们一行,哈哈大笑问道:“你不是圣女的侍卫吗?圣女哪里去了?”
“哥哥,快帮我杀了这个坏人!”那小姑娘见了他们过来忙指着玉清嘟着嘴叫道。
胡和鲁道:“琪琪格,不是和你说过吗?不要一个人乱跑,这里已经靠近前线,随时会有军队的士兵。咦,你刚才说什么?杀了他?”他一指玉清,一脸的疑惑。
那个叫琪琪格的小姑娘道:“正是他,他杀了我的大飞,这个坏人,你要一命抵一命!”
玉清一脸尴尬,忙解释道:“刚才我看见一只老鹰要抓兔子,一时失手,射死了老鹰。我确实不知道这是姑娘养的,还请恕罪!”说着,向琪琪格弯腰行了一礼。
胡和鲁哈哈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过,原来是无心之过,琪琪格,他是天门圣女的侍卫,可不能轻慢了。”
玉清心中一动,只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但奴国地处塞外,女孩家叫琪琪格的也不在少数。他也没有深想。只是看着胡和鲁带着这么多人突然到前线来,他们有何用意?朵颜部一直以来都是到处流浪,他们没有自己的牧场,都是靠抢夺其他小部落来生存的。
琪琪格嘟着小嘴,见哥哥不为自己做主,对这人更增恼怒。但听哥哥说他是天门圣女的侍卫,又有些好奇的问:“你是天门的人,你从天上来吗?”
玉清轻咳了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心想自己看来是和天门圣女的侍卫再脱不了干系了。上次用这个身份让胡和鲁退兵,又用这个身份骗了西力格洗清了自己的清白。现在小姑娘又问,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顾左右而言他的问:“胡和鲁,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可是前线!”
胡和鲁道:“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前线。赤炎人,东胡人,甚至连卫特人都看不起我们朵颜。嘿嘿,如今和汉军打仗,我们朵颜怎能置身事外?我们要让他们看看,究竟谁才是奴国真正的勇士!”
玉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喜出望外道:“你们,你们真的是来前线帮忙打汉军的?”
胡和鲁以手抚胸肃然道:“这是天门圣女的旨意!我们朵颜部全体勇士等这一天等太久了,我们不是奴国的祸害,我们是奴国人,我们的身上流的是帖木儿祖先的血液。我们也渴望在战场上杀汉军,来保卫我们的土地。”
身后的一千多名战士齐声叫道:“杀汉军!杀汉军!”
玉清只听得热血沸腾,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前方将帅不和,部落之间各怀心机,导致战斗失利,一败再败。这时候却仍然有人愿意赶过来,还是所有部落最看不起的朵颜人。
只见琪琪格刮着小脸道:“呸!羞不羞?一个大男人当众流泪。”
玉清不理会她的挖苦。也不擦眼泪,伸手在怀中摸出大帅兵符高举过头,大声道:“朵颜部众将听令,大帅有令,让你们速去狼山。”
众人都好奇的盯着他手中的黑色兵符。胡和鲁道:“你说什么?你手里拿的是兵符?”
玉清把兵符递给他,他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也看不明白。只觉得这兵符精铁铸成,拿在手中很是沉重。他递给旁边的副统领问:“巴根,你看一下这是兵符吗?”那个叫巴根的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所以然,他们以前当盗匪惯了,哪见过真正的兵符?
玉清心下焦急,只得又把圣女搬了出来道:“圣女现在就在大帅军中,你们不信过去看看不就知道真假了。”
胡和鲁点点头,把兵符递还给他道:“好,我们随你一起过去。”
玉清大喜,忙道:“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当先打马向狼山方向奔去,十几个八鲁儿卫士还有朵颜部的众将一起跟在后面。
回去时的万马奔腾与他刚过来时的凄凄惨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没走多远,就见到了真正的战场。确切来说,是一边倒的战场。一方的联军四散奔逃,一方的汉军却是跟后追杀。这里已经是奴国前线的后方了,追到这里的不过是一个一两百人的汉军小队,而他们追杀的却是有着一两千人的奴国骑兵。
玉清只看得怒不可遏,他指着那些汉军高声道:“给我杀了他们!”一马当先直向他们冲去,后面的胡和鲁也是高声叫道:“杀汉军!”带着他的千人队紧跟其后。
那汉军小队正杀得兴起,前面的奴国军队人数虽多,却是个个逃命要紧,所以他们只顾着追杀,哪里想到还会有这么多的军队在这里截杀。
突然见斜地里千军万马猛冲过来,一时间反应不及,一轮箭射之后,已经有一半倒在了马下。
玉清接连射翻了几人后,抽出弯刀,狠劈向迎面过来的一个汉军。那人手拿长矛,直向他刺来。他一俯身贴在马背上,躲过那一刺。在靠近那汉军时,弯刀在他的马腿上一划。那马吃疼,一下子跪倒在地。玉清身子一转,已在马上倒转了身体。在那汉军惊恐的眼神里,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剩下的几十个人转眼间也被十倍于他们的朵颜战士尽数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