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代钦刚才又是给他带高帽子,又是强调这对于整个奴国安危的重要性,让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看着代钦期待的眼神,他只得道:“大帅如此信任,小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到他答应,代钦有些高兴,也有些可惜。但可惜的神色一闪即逝。他叮嘱道:“这事十分机密。虽然你那天把一些汉军奸细杀了,可保不定还有人没露出来。要注意保密。这事你全权负责,人员你定,时间你定,我只要结果!”
玉清道:“小子定然不负所托,保证完成任务!”
玉清虽然答应了,可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要探听敌军情报,你首先得到汉军大营去。怎么跨过重兵防守的边关,这是一难;
到了汉军大营,要找到并靠近中军大帐,这又是一难;
在中军大帐,怎么探知情报,是偷布阵图,还是抓俘虏?这也是一难;
探听到消息,如何全身而退,把消息带回来。这更是一难。
这重重难关,一关过不了,其他的都是空中楼阁。一着不慎,就会陷入千军万马之中,生死难料。
他心事重重的回到驻地,把巴特尔叫来商议。巴特尔一听就跳了起来:“我看这代钦不安好心,他是想公报私仇。你杀他的马,打他的侄儿,他肯定恨你,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你一去不复返。”
玉清摇摇头道:“就算他不安好心,可我已经答应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怎么能食言呢?再说探听汉军消息,对我们也有好处。现在军心不稳,要是汉军再突袭,我怕我们真的要丢掉狼山了。我已经决定,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一闯!”
巴特尔道:“既然你决定了,我陪你一起去。”
玉清点头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有你在,我也放心。再叫上三个八鲁儿勇士,到时候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好照应。对了,还有,你找个靠得住的人帮忙照看下彩云的那个小熊。饿着了它彩云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巴特尔突然笑道:“我刚才在想,我们从逃出家门到现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危险,到底值不值?”
玉清也笑道:“巴特尔,这才刚上路呢!小鹰只有经历过风雨才能长出飞翔的翅膀。”这是他们在来送粮食的路上他曾经对巴特尔说过的话。
巴特尔也想了起来,两人心意相通,都是哈哈大笑。只觉只要有兄弟在,千难万险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铁山离狼山十几里远,与它遥遥相对。铁山比狼山要更高更险。在连绵起伏的山岭间只有一条狭长的山谷可通行,其他地方要么是悬崖峭壁,要么是难以攀援的高峰陡坡。一条通天河把铁山和狼山连了起来。不过通天河在铁山只有几里是和可通行的山谷并行,其他地方都在丛山峻岭之间。
铁门关就建在铁山那条山谷的出口处,它的右边是奔涌的大河,左边则是高耸入云的山岭。整个城墙更是用条石垒成,只有一个铁皮包裹的大门可通行。大门一关,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据说在奴国还强盛的时候,大军数次攻打铁门关,都是铩羽而归。
汉军依仗这个雄关,进可攻,退可守。
刚打完一场大战,汉军也在休整。所以铁门关的铁门自然紧紧关闭着。
这个晚上,因为白天太阳温度比较高,晚上气温又骤降,导致大雾弥漫。整个铁门关在大雾之中,真如天上的宫门一样若隐若现。
这个时候,在城墙上巡逻的士兵就比较放松了。对面的奴国军队这几年都是被动挨打,最近几仗更是差点全军覆没,连大帅都差点被捉了。哪里还有胆子来主动挑衅?再加上晚上寒风刺骨,士兵们都聚集在城楼里烤火取暖。
有火堆,自然要有烤肉,有烤肉当然少不了酒,有了酒一群大男人自然免不了赌两把。士兵们坐在火堆旁,吃着肉,划着拳,喝着烧酒,吆五喝六,好不自在。外面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大河里湍急的流水声。
一个士兵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想站起来出去看看。
另一个士兵笑道:“你也太小心了吧!这鬼都冻得出不了门的晚上,又有这么大雾,会有什么?这是铁门关,鸟都飞不过来。”
旁边士兵也拉住他坐下道:“你不会是输怕了,借机想逃跑吧!喝酒,喝酒!”
那士兵无奈坐下,刚喝了碗酒,就又脸色一变道:“外面有响箭的声音!”
另一个士兵侧耳听了一下,也觉得有些不对,站起道:“我和你出去看看!”
两人刚出门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抱怨道:“这塞外苦寒之地,打个什么鸟仗!图什么呢?”
到了城墙边,果然见到一支红色的响箭落在地上。捡起来一看,箭上绑了个写有字的绢帛。两人对望一眼,见那绢帛沉甸甸的,里面似乎包了什么东西。一个士兵道:“要不要交给校尉?”
另一个士兵掂了掂那绢帛,低声道:“这里面似乎是什么贵重之物,不会是银子吧?”
刚才那士兵怦然心动,忙道:“那我们先打开看看,免得里面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暗器,贸然交给校尉不是害他吗?”
另一个士兵嘿嘿一笑,打开了绢帛。灯光下二人看得分明,绢帛里包着的真是一锭银子。刚才他们两人顶着寒风出来,一是确实听到了动静,二也是身上早都输得干干净净了,出来换换运气。现在运气来了,还是大运气!
他们看那绢帛,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间计败露,有紧急军情报小王爷。人在城下,望予方便。”
两人面面相觑,一人道:“听说我们那边的卧底被抓了,这是逃回来报信的?”
另一人道:“那怎么办?事情重大,不能不报校尉吧?”
那人望了望手上的银子,思索半晌,咬牙道:“富贵险中求。我们就做主了,把他拉上来。”
另一人道:“不会是奴国的探子吧?”
那人轻蔑的一笑道:“现在奴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胆子夜探我们铁门关?这人知道小王爷,说不定是小王爷派过去的。我们给予方便,他在小王爷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你我兄弟何愁没有好的前程。”
另一人看看那银子,再不说话。两人探身下看,可黑夜里浓雾弥漫,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