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蔓对周且的话毫不理会，举起杯，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周且急得捶桌子，拳头却从桌面穿了过去。
“喂，酒吧里面跟你搭讪的人肯定不少，能让你有印象的，多半比一般人行为更恶劣。你快想啊，把他揪出来，我替你教训他出气。”
周且就差凑到艾蔓耳朵边说了。
艾蔓充耳不闻，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酒。
徐玮端起酒杯，跟她碰了碰杯，说：“该不会是那人纠缠你，被你打了一顿吧？不然，你怎么会对他有印象？”
周且瞥了眼艾蔓纤弱柔美的手，这手象是能打架的吗？
正巧一个男人端着酒杯过来，象是来搭讪的。
艾蔓活动了下手腕，似有意若无意说：“应该不是。我打过的流氓多了，基本上不会有印象。”
男人尚未走到桌边，闻言立马站住，目光从艾蔓的脸上移到她的手腕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不发一言，转身走开，脊背相当僵硬，走路的姿势也不太自然。
徐玮嗤笑了一声说：“算他知趣。”
“你很能打？”周且半信半疑在座位上坐下来。
艾蔓抓起酒瓶说：“别管那些无聊的家伙，我们继续喝。”
徐玮担忧地说：“艾蔓，你今天喝太多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你也不能喝这么多啊。”
“徐玮，我心里难受，就让我放纵一回吧。我很久没喝酒了，就今天，今天好好喝一回，好吗？”艾蔓推推徐玮的手，眼巴巴看着她。
徐玮被她这样看着，哪能不心软。
“好吧，我陪你。我也难受，正好借这个机会，跟过去一刀两断。艾蔓，要是我喝醉了，你可得负责送我回去。我没你能打，万一遇到坏人，我可打不过。”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艾蔓拿起酒杯，跟徐玮重重地碰了一下。
周且在一旁呆着，无聊地看着她们喝酒。
“两位美女，你们还说不说那个人了？再不说我可走了。”
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太糟糕，他还是回避为妙，眼不见心不烦。至于凶手，警察的调查重点也放到这些娱乐场所了，以他们的能力，把人找到的概率极大。
艾蔓和徐玮都喝得有点醉了，桌上放了一大堆酒瓶。
“艾蔓，你也喜欢周且，是不是？”徐玮含混不清说。
正想走掉的周且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我说徐大小姐，你可别乱说，不要以为你喜欢我，别人就都喜欢我。艾蔓，你可别生气。”
艾蔓一手支头，一手玩弄着酒杯，眼神迷离。
“是啊，你看出来了？”
“早看出来了。你那天听警察说他死了，非得拉我一块去疯，主动跟我提到他。那时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他。要不是我当时太震惊了，先一步跟你说了我和他的事，想必说他的人应该是你吧？”
“原来都被你看出来了。所以，今晚我真想大醉一场，如果能忘记他就好了。我真想不明白，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有人要杀他呢？”
周且彻底被她们的话惊呆了。
艾蔓当真喜欢他？她还说他是好人？
他简直要怀疑，她们口中的周且并不是他本人，而是她们幻想出来的一个对象。
徐玮恨恨地在桌上捶了一拳，说：“是啊，凶手会是谁呢？真是太可恶了，希望警察能早点把他抓住。”
周且在一旁无奈地说：“就是画像上的那个男人啊，艾蔓，你再认真想想。”
艾蔓握紧了酒杯，指关节握得发白。
再喝了几杯，徐玮问：“艾蔓，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你跟我说说好吗？”
“他啊，第一次遇见他，我就对他有点动心了。”艾蔓以醉了酒特有的嗓音说。
“一见钟情？”
“也许吧。那天是我去医院上班的第一天，在医院的草坪上，我遇见了他。那天阳光正好，他恰好穿着一件我喜欢的白色风衣。”
“白色风衣？”周且直想翻白眼，“你还真会形容，我明明穿的是医生穿的白大褂。”
艾蔓酒醉的声音说：“草坪旁边有一个篮球场，我从篮球场边走过，正要跟他擦肩而过时，突然一个篮球朝我飞了过来。”
“于是，他英雄救美，帮你挡了球？”徐玮猜测下面的发展。
周且摸摸自己的脸，眼睛望向别处。下面的话，他是不是可以不听？
艾蔓突然笑了起来：“他是来替我挡球了，但不知道脚下踩到了什么，朝前一滑，摔了一跤。我自己接住了球。我篮球打得很好的，那球根本砸不到我。”
周且掩住了自己的脸。
太羞耻了。
艾蔓也真是，这种糗事也拿出来说。
若不是那次摔了个狗啃屎，他大概也不会记得这件事。
徐玮哈哈大笑：“太搞笑了，救人不成反摔跤。你怎么没拉他一把？”
“没来得及，我哪想得到他会摔跤。不过，他爬起来后，没管自己，反倒问我有没有被球砸到，好象没帮到我，很遗憾的样子。那时我就觉得，他是个很可靠很值得依赖的人。”
艾蔓对着前方微笑，视线没有焦点，象是又看见了当年的那一幕。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特别的香气，很好闻。”
周且纠正说：“不是香气，是消毒水的味道。”
徐玮托着腮帮说：“没准是因为你是美女，他没能英雄救美，才会觉得遗憾呢。我当初跟他一起上学的时候，他可是酷得很，谁都不理。”
“不是的，”艾蔓说，“他不是那种人，他可是个正人君子。”
周且今天是第二次听别人说自己是正人君子了，不禁产生了十二万分好奇。
他怎么就成正人君子了？
“为什么这么说？”徐玮替周且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艾蔓说：“后来过了两天，我经过检验科的时候，又遇见了他。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从那经过，想跟他来个不期而遇的。我主动伸出手，要跟他握手，他却不肯握。那是我第一次主动跟男人握手，也是唯一一次被人拒绝。所以啊，他才没有对我动什么心思呢。”
周且直想抚额：“艾大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跟你握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