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何雪扬一脸严肃,于是也不再嬉笑,“怎么了?”难得看到她这么一本正经,“张植木的事情,是我的一个前辈所为,他也是我祖父的朋友,家里出事后,对我们家也帮衬良多。”何雪扬低着头说话,不敢看我,完全没有平时盛气凌人的劲儿。
“什么?不是,为什么啊?”听到何雪扬的话,我也是一脸的蒙圈,何雪扬接着说:“其实人你已经见过了,昨天晚上你跟任以歌去吃火锅的时候,碰到的那个拾荒老人就是他。”
“啊?那,那你的意思是,他对张植木出手是因为我?”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任以歌,手指着我自己的脸?然后说出了我自己的推测,“就因为,我们俩,要结盟?”
“是,宋老的话终究只能代表宋老自己的所见所闻,他老人家还是希望自己能亲眼过来看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来之前真的并没有告诉我,我真的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的,所以,真的对不起,给你造成麻烦了。”何雪扬重重的给我鞠了一躬。
我一闪身,躲过了她这一鞠躬,然后一巴掌打在她肩膀上,“道啥歉啊,这有啥可道歉的,我出事儿了么?张植木出事儿了么?大家都好好的你倒的哪门子歉啊大姐,再说,如果真想说声对不起,也应该给张植木那小子说嘛,反正我这是没问题,我不觉得有啥啊,如果是我要做一项关乎自己今后人生走向的重大决定,老张...算了,以老张的个性,可能会让我自己选择,不过我小后妈可能也会把对方查个底儿掉,不过有一点你记住,我是觉得你这个小姑娘,虽然人傲气了一点,眼光高了一点,但是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我怎么会怪你呢,对不对,大姐。”
“谢谢。”何雪扬没有和我嘻嘻哈哈,抬起头看着我,眼神明亮了起来。
“行了行了,受不了你这么严肃嗷,你那位前辈叫什么啊?”我推着何雪扬双肩,把她摁在了椅子上,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
那位前辈叫做阎仲礼,是一位苦行的散修,那天我见他的时候就是他平时的样子,何雪扬说,如果有时间的话,阎前辈希望再和我面对面交流一下,我也同意了。
按照何雪扬所说,这位前辈之所以选择张植木来试探我,一方面因为我和巫觋的人一开始就站在了一起,另一方面他知道张植木明显对我有所不满,早在第一次和他们吃饭的那天晚上,阎前辈就在马路旁边,只是当时我们都没注意到,于是他就想看看我在这样的情况下,会作何选择,于是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的反应,从结果看来,我并没有因为张植木对我的态度而将他的事情置之不理,所以将张植木的阴神就放了回来,第二天便假意和我相遇,想看我会如何对待那样一个陌生的风烛残年的拾荒人。
我劝何雪扬不要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阎前辈也只是不想看到故人晚辈和心术不正的人为伍,虽然事情做得有点任性却也是人之常情,我并没有生气,而且就算生气,拿人手软,刚收了两张演唱会的门票,就是生气也不好意思。
我和她一起来到市郊的一处垃圾废品回收场,天色已经略微有点晚,我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只看何雪扬抱拳揖礼,“晚辈何雪扬,见过阎前辈。”我还在奇怪人在哪呢,只看面前本无一人的空地,阎仲礼矮小的身躯突然出现我跟何雪扬的面前,我也赶忙行礼。
“丫头,你在这等一会儿,我有话想跟张小居士单独说一说。”然后冲我招了招手,就向前走去,我给了何雪扬一个眼神,就跟了上去,阎仲礼前辈一边走着一边说着,我就紧跟在旁边听着没有说话,阎仲礼将张植木事件之后的事情详细的和我讲述了一遍。
从将张植木的阴魂拘走,到操场上戏弄我与何雪扬二人,再到我为张植木的事情去求柳云轻,以及和我在火锅店门口相遇,最后看了我跟何雪扬的斗法。
期间,有一些没跟何雪扬说的细节,在我去找柳云轻之前,他已经先一步找到了柳云轻,并将来龙去脉告诉了她,他二人也算是相识,柳云轻最终也答应阎仲礼,不会过问我的这件事情,至于我把任以歌自己一个人丢在大马路上的事情,他只是说我,年轻人,不要被情绪冲昏了头脑,修行人,修身不修神,终究难入大道。
阎仲礼说完,看着我,“只是没想到二十年前见到的愣头青小伙子,现在他儿子都长这么大了。”我有些诧异,“您见过我父亲?”阎仲礼摸了摸胡子,笑着说道:“哈哈哈,何止见过,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可比你能惹祸多了。”
我笑了笑没有答话,因为我对于老张的过去并不了解,他也不和我说那么多,我这时有两个问题很好奇,“阎前辈,您见我父亲时的场景和我讲讲呗,还有您柳云轻认识,那您知道她的来历么?”
“小子,虽然这次没有给你们造成什么伤害,但是我老头子也确实过意不去,你父亲的事情我待会儿会告诉你,但是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是让我回答你关于柳云轻的身份,第二,是我告诉你一条关于你那小女友的事情?”阎仲礼摸了摸并不茂密的胡子,看着我问道。
“任以歌?什么事情?”听到和任以歌有关,我的情绪一下子上来了,阎仲礼回头跳起来就给我脑袋上一巴掌,“跟您老爹当年一模一样,记住,遇事越慌,越不能解决事情,抱元守一!”
我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前辈,是晚辈修行不够,以歌有什么事情,还希望您能如实相告,晚辈定当感激不尽。”
阎仲礼将手一背,看着我神情严肃,甚至有一点点不可置信,“其实在那天晚上我们相遇的时候,那姑娘就已经察觉到我的身份绝对不是普通人,小小年纪,脱胎境界,感知力如此敏锐,这可以说是普通修行人难以比拟的天赋,以我的修为她绝对发现不了我身上修行人的炁,但是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来,她肯定是有所察觉。”
“您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当时吃饭的时候,她看着我明显是发现了什么,想说却又没说出口。”我回想起那天吃饭的时候,任以歌的反应现在大概能解释通了。
“年纪轻轻,天赋异禀,心性难得,你那小女友的生辰是多少?”
“回前辈话,以歌是癸酉年乙卯月丁亥日亥时(阴历1993年2月15号22点)出生。”
“哎,果然没错了,四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