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点半,我背上挎包,下楼回家。手机有短信进来,连忙打开一看,是荆华的;对不起,欠费停机了,刚上完家教课。
我拨打过去,见面再说吧,你现在的位置?
在新民路高架桥。
马上赶到西大桥设计院一站,我也赶过去,车站旁边有个茶马古道茶楼,在那里吃饭。
来到茶马古道茶楼大门口,看到荆华,我挥挥手,领着她上四楼。查马古道茶楼既是茶楼,也是西餐馆,有茶点,有套餐,是个谈情会友的好地方。茶楼的装饰也别致,靠窗户是一排用茶色玻璃隔开的卡包,每个卡包都有红平绒布门帘子。
到这里干什么?我不喝茶。
我伸出食指叫她安静。进了一个卡包面对面坐下,我就严肃地看着她。
她被我看得笑了,对不起了,上次那家小孩非叫我去,没办法就去了,想告诉你,又欠费停机了。我也不想这样。
我不眨眼地看着她,第几次了?
她伸出两个手指,第三次了,以后再不会了。
这话我已经第三次听到了。说吧,怎么惩罚?
人家都道过歉了,还要惩罚啊?小气鬼!这样吧,等会让你那个一下。
我摇摇头。
她做了个抱的样子,让你这样,可以了吧?
我还是摇头。
荆华眼睛一瞪,哼,想得寸进尺啊,痴心妄想,没门!
我突然笑了,真聪明!
我从挎包里取出1500块钱递给她,送给你买手机的。
她把钱装到包里。看着我,说你那点心思我能不知道。快点菜吧,这里真能吃饭吗,我早晨都没吃饭,快饿昏了。
我点了一份牛柳土豆套餐,她要了一份海参鱿鱼套餐,一份草莓冷饮。
套餐很快端上来,荆华一看高兴了,一份这么多好吃的啊,米饭,海参鱿鱼,鸡蛋羹,这是什么高级汤啊?还有小白菜,还有果盘,能吃完吗?边说边夹起一块鱿鱼送到我嘴边,我示意她自己先吃。她摇摇头,发嗲道,人家让你先来嘛。
我张开嘴吞下鱿鱼,把食指压到唇上,小声点,别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荆华嘴一撇,本来就是第一次来嘛,实话实说嘛。不过我很高兴,你带我吃饭的地方都很高雅,很安静,吃得特舒服。
我说,告诉你一句名言:带你到什么地方吃饭,说明你在他心中的份量。你现在何止是我的上帝啊!
荆华撇嘴,知道知道,知道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说,如今吃饭,是生活里不可或缺的重要的活动,吃饭不仅为了生理需要,还要享受色、香、味,享受环境美,服务美,音乐美,还要讲究有美女陪伴,全身心的享受。
荆华指着我,看吧,丑恶嘴脸暴露出来了吧?吃饭还要美女陪伴?心理太阴暗了吧?
说说笑笑,吃过午饭,回到精河大厦工作室。
我对她说,你得答应,再不能搞关机、停机、不在服务区,这一套折磨死我了。
放心,永远不会了。哎,最近和你的泡泡联系了吗?有进展吗?
我求你了好不好,别再“你的泡泡”“你的泡泡”了,你才是我的泡泡。
好啊,我可以不再叫“你的泡泡”了,但你必须把你们如何认识如何交往老老实实原原本本一五一十一字不差地交代清楚。荆华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你小姑娘还会吃醋啊。
鬼才吃她的醋,但我在决定是否继续发展我们的关系之前,必须尽多地了解你的风流艳史。交代吧!色鬼老头,别耍滑头。
我笑了笑说,好吧,我老老实实向美女交代。我得好好想一想,十多年了吧,有一天我正在编辑部处理稿件,听到敲门声,进来一位白白胖胖的姑娘,说,你是连老师吧,我是来投稿的,能麻烦连老师指教指教吗。我接过稿子,一看标题是《郭家湖的圆舞曲》。我问她,你是郭家湖农场的。她说,家是郭家湖农场的,刚从北京政法大学毕业,分在博峰律师事务所工作。连老师在《北疆报》工作时,到我们学校讲过课,对吧?
我又看了看她。我对听过自己的课并能记住我的人总是心怀感激的,哎呀妈呀!
荆华突然在我胳臂上狠掐了一把,疼得我站了起来,我实话实说还不行吗,你要不高兴我就乱编一套对付你。
荆华指着我,你敢,老老实实继续交代!
是,领导。后来,她那篇东西在我们杂志上登出来了,她要请我吃饭,当然是我买单了。就认识了,后来一个企业欠我们杂志社的广告费,多次追债不还。我就聘请她当律师起诉了那家企业,官司赢了。后来她到南疆一个城市实习一年,还在法院干过。不知为什么又回到律师事务所。听说干得不错,买了自己的大房子,嫁了个军官,生了个儿子。前几年听她说不知走了什么门路,在一个农场买了两千亩地,办了个家庭农场,一年收入上百万。当然律师工作也没丢,两不误。现在又蠢蠢欲动要办什么公司的。
你很羡慕吧?你们接触频繁吧?荆华突然连续问。
我说,不羡慕!接触不多!有时候一年难得见一次。
这就是你老老实实原原本本一五一十一字不差的交代?你们之间真像你说的这样一清二白,如果这样你能叫她泡泡?叫她姑奶奶?
真的没什么,我向***保证,向党组织发誓!这次也是没办法了,才找她代理,毕竟,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打官司的事。
那就另换一个律师吗?
不是没想过,一是不好开口,二是换律师我给的一万元就要不回来了。既没打条子也没第三者在场,无凭无据。
哼,还教导我说不要相信任何人,自己呢?什么人都相信。我现在也给你当老师的推荐一本书,叫《骗的就是你》,好好学习学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