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晨色中我突然醒过来。我伸了个懒腰，一只手撑住床帮起来。突然头昏昏沉沉，一下子眼花缭乱。一个梦境洪水般涌上脑海，昨天在工作室的那个梦，和荆华的那个梦。我手忙脚乱穿上衣服，顾不上吃早饭就匆匆出了门。我要到公交车站等荆华，差一点忘掉。
过去了三辆公交车，没见到她。会不会她已经来了？我掏出手机拨她的号，拨通了，一抬头看到她往这边走来。我走过去，说声对不起，没想到你来那么早。
荆华说，我在26楼都等了十几分钟了，才下来找你，一点也不顾及人家。
罪过罪过，我连忙检讨。同时向荆华靠近些，吸了几下鼻子。荆华警觉地躲开，你干什么？我笑了，真香啊，上帝。
来到工作室，收拾停当。我说，第一件事，先把你前5天打工的工资给你，500元。
我递给她一张纸，写一张收条吧。
荆华看看我，这么快有报酬了？有意为之还是另有企图？
我笑笑，不会不要吧。那就写，今收到劳务费500元。
收好条子，我掏出5个炭素笔盒子，还有一把炭素笔芯，推到荆华面前，这些东西我都用不着了，给你吧。
她很高兴，好啊，我们天天离不开这些。忽然抬起头又看看我，你就用这些破玩意打发我啊？
敢吗！第三，告诉我你每年的学费、生活费和其他开销的情况。
她看着我，连老师问这干什么？
作社会调查。
那我告诉你。荆华看着我，你别吃惊啊，每年学费7500元，住宿费1600元，加上书籍费，每年1万块吧。每个月的生活开销可多可少，自己掌握，条件差的一个月300块也过得去，家庭经济状况好的每月一千两千的也花了。我吧，一个月控制在500元以内，我不能再增加家里的负担了。
我转过身说，从现在开始，学费我给，每月再给1000生活费。
她一脸惊喜的样子，为什么要你的钱？凭什么？买卖啊还是交易？奖励或者陷阱？
我一下子愣了，怎么理解都行。外加每个假期我们到内地旅游一次，路线你选，费用我出。
旅游啊，旅游我喜欢。只是，你哪来那么多钱啊？工资不交家里啊？私房钱还不少嘛。今年连老师准备哪里旅游啊？
我说，XC，其他省市我都跑遍了，就剩XC没有去。今年要圆我的XC梦，陪你去。
陪我？错了吧，是叫我陪你连老师去吧。
谁陪谁都一样，肯定是一次愉快的旅行。
那我还有个条件，从XC再到上海，看我妈妈。
小事一桩，到时候再给你些路费，逛逛大上海。
那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还想到济南去，看我最好的一个同学，在山东大学，读哲学，是女同学，连老师不要多心。
我笑笑，不就几千块钱嘛。
真的啊？那我放了假就真跟你去了？你可不能变卦啊？
看到她天真的样子，我走到她坐的椅子旁，抱着她的头，扣在她的嘴巴上。
好疼啊！荆华突然推开我，我的嘴都起泡了，都吃不成东西了，都是你昨天犯下的滔天罪行，只顾自己发疯，不管别人死活，啥人嘛。
我该死，我该死，你惩罚我吧，我就是只顾自己，我兴奋了一整夜，激动了一整夜，快活了一整夜。你呢？
我——
荆华朝我做个怪相，说，我可是一觉睡到大天亮，睡得好香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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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点半，我赶回工作室。
荆华开门，打着哈欠。
我说，睡眠不足吧，你昨天肯定做了一夜好梦，继续睡去吧。说着我用右胳膊搂着她，扶她来到卧室，她坐到床上，左手也上来了，紧紧抱着她，紧紧地，我感觉她快要窒息了，才松开手。扶她躺下去。
她突然大声说，顺手关上门，请勿打扰！
我笑了笑，关上门。坐在电脑前检查书稿。
看了不大会儿，身上突然感到躁热。我站起来，喝了几口茶水，在客厅转了几个来回，坚决地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跨到床前，抱着她的头，不管不顾地吻起来。
昏昏沉沉中，我听见了荆华疲惫的呓语，你喜欢我什么？
我说，香腮、粉颈、玉臂。
流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最刺激我的是大眼睛，最吸引我的是温良贤淑的性格，最诱人的是谦恭和顺的脾气，最不可抵挡的是浑身散发出的气质，最——
荆华推我下来，打住！一听就知道你是言不由衷，哄我高兴，你给我说实话。
我喜欢整个的你，浑然天成的你，而不是某个优点、某个性格或者某个方面的天赋。天地良心啊，真真是发自肺腑，我有半句假话我就——
荆华捂着了我的嘴。
如果不是手机铃声的捣乱，我们真不知还会“美死”到何时。我下床拿来荆华的手机，递给她，我回避到客厅。
听到她接完电话，我回到卧室，不由分说就吻上了。她打开手机盖，举到我眼前，示意我看看时间。啊？怎么又7点了？
你以为呢，得寸进尺的家伙！
虽然我迫不及待，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她的玉唇，马上离开。我盯着不到10厘米距离的微微张开的玉唇，又轻轻地碰了一下，马上离开。然后再盯着，就像研究她的结构一样，上下左右端详，突然又是一下，蜻蜓点水似的。刚一抬起头来，荆华伸出两手猛地捧着我的头，揉搓着我的头发，紧紧地贴到她的脸上，紧紧地挤压着。我怎么能受得了这样，我的手也同样伸进她的头发，拥吻着。
少顷，我倒在荆华身旁，大口喘着气，口干舌燥起来，头也晕晕的。某种不可言状的东西牵着我，拽着我，大脑里一片空白，难以言说的空白，还有些轻飘飘的。
我情不自禁地叹息，哎——遗憾，有人看书看到高潮迭起的时候，突然书被人拿走了；有人捧着一杯美酒正要喝下去的时候，突然酒杯叫人夺走了；有人看电影马上要看到大团圆结局时，突然停电了……
荆华大声接上话茬，有人激动万分正要施暴的时候，被人猛击一拳，打在软肋上。边说边把手捅到我的腋下。
荆华眼睛盯着我，对你够宽大的了，进展够快的了，怎么了？你还牢骚满腹。再不知足，我就让你就此止步！
别别别！我连声告饶。我那是充分享受啧啧称叹呢。说完了我觉得自己卑鄙，很卑鄙。
好了吧，荆华举着手机叫我看，都快8点了，先生！你不回家吃饭，我还要回学校做作业呢。
快帮帮我。
荆华翻身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皱皱眉头，快帮我找找心脏。
荆华笑了，戳戳我的心口说，自己摸摸，并没有蹦出来。
不。蹦出来了，我看到了，在你的心脏里，我去叫它出来。说着又抱着荆华，头压在她两座小山包上。
滚吧你。荆华推开我说，美好的东西要慢慢享受，要懂得节制，老流氓！
谢谢夸奖。我很快地出来关掉所有电源，倒掉电热壶里的存水，送荆华出门。
荆华要出门时，我说，昏天黑地。
她望着我，说什么？什么昏天黑地？
今天的吻。
那昨天的呢？
我不怀好意地笑笑，昨天的吻叫惊天动地！
美死你吧，你——个大色狼！滚！
这个荣誉称号伟大，比那个“老流氓”时髦。我很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