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箴深深看了李静玲一眼,转而问池绾,“池姑娘,你刚才还有别的发现吗?”
李静玲蹙眉不语,有些奇怪方箴对池绾的态度,怎么听起来这位顺天府尹对池绾的判断很是信任?
不只李静玲,就连池绾自己都觉得奇怪,她刚才也没说什么,怎么方箴就觉得她还有话没说呢?
不过她的确有话没说。
池绾看了李静玲一眼,“李姑娘,你怕是走不了了。”
李静玲下意识就想冷笑,自己方才已经将事情说清楚了,这件事和她压根就没有关系,池绾到底是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对上池绾那双沉静幽深的眼睛,她心头一紧。
“方大人,刚才这狱卒的包袱里还有一样东西。”池绾道。
方箴回头看了一眼,收着牢头和狱卒二人包袱的人连忙将东西摆了出来。
池绾径自从中挑出一样东西,晃了晃,“李姑娘,这簪子你认识吗?”
李静玲瞳孔猛然一缩,那也是她的簪子。
她想起来了,这是她让阿云收拾好了给祖父的老部下的。此前被池绾敲了一竹杠,损失了不少银子,可是要收买那书生,总得花点银子,所以在银票外放了一些值钱的首饰,这支簪子就在其中。
不过,这簪子上并没有任何标记,她完全可以否认。
李静玲拿准了主意,正要开口否认。
没想到池绾又道:“我记得舞阳长公主宴请当日,李姑娘戴过这支簪子,我还和英国公府的姜二姑娘讨论过李姑娘这支簪子精致好看呢。”
话到李静玲嘴边,又咽下去了。
李静玲转过头,皱眉看了阿云一眼,“阿云,我妆奁一贯是你首饰的,这支簪子也丢了?”
阿云伺候她多年,自然晓得她的意思。闻言便凑到池绾跟前认真将簪子看了看,“姑娘,还真是您的,这上头还掉了个珍珠呢,婢子疏忽了,竟然没发现您这支簪子也丢了。”
又回头看着方大人,“大人,婢子记得这支簪子也是我家姑娘那日出门戴着的,因为这支簪子上缀着珍珠,与鲛珠相衬。不过姑娘那日出门雇了马车,回府又忙乱,不成想竟丢了两样东西。”
“真是糊涂,我没在意,你是我贴身侍女,怎么也没发现。”李静玲斥道,不过声音还算温和,显然舍不得真的怪罪侍女。
阿云委委屈屈地道:“还不是姑娘您平时都不在意这些金啊银啊的首饰,婢子便也一时疏忽了。”
于充原本还以为会有反转,还提心吊胆了一下,听到这里便放了心。看来就是同一天掉在马车上,然后让狱卒给捡了。不过李家这位小姐可真是有文人心性,清高得紧,对这簪子不在意便罢了,没想到对鲛珠也不在意。
“这世上有时候就是无巧不成书,谁也没想到李姑娘那日会雇马车,也没人想到这狱卒正巧就在那马车店打杂,正巧就捡到了这两样东西。”于充清了清嗓子,感叹了一句。不过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刚才方箴还等着池绾发表‘高见’呢,没想到池绾拿出来的证据也就这么回事,倒真是笑话。
于充愈发相信池绾是嫉妒李静玲,而故意为难。
“的确是太巧了,李姑娘的东西丢得巧啊。”池绾瞥了于充一眼,揶揄道:“都丢掉顺天府大牢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