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桃很快收到这份特殊的礼物,薛仲明特意写信致歉,并附上从她那偷来的令牌。这种举动让这个一向聪明的女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府衙一早就派人来传话,因事关重大,几位大人连夜提审少年,他却一个字都不肯说,坚持要见薛仲明。
薛仲明本想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清平城守,奈何这少年是软硬不吃,非得见他不可。
少年暂时被安置在这间小客栈里,等待下一步安排。薛仲明进去后,他赶忙将房门闭紧,递给他一封信。
有必要这么神秘吗?看来少年是想告诉他一个惊天大秘密啊……
本来平静的心情在看完这封信后荡然无存,薛仲明握着信纸的力道在不断增大。
少年的确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秘密,而且和他的父亲有关。
传说世上神兵有四,定光剑、星闪枪、苍蓝刃和月轮斧,世人皆知神兵难得,却鲜有人知四神兵出自同一人之手。
这位传奇铸造师作品也不止这四件,有一个极为隐秘的传闻称他还铸出一把神剑,得之可以号令天下兵器,唯有真正的王者才可以驾驭。
更有传言称,这把神剑还藏着铸剑师无意中知晓的一个惊天秘密,就藏在神剑里面,只有主人才能知道。
只要能集齐这四把神兵,就一定能得知神剑的所在地。
凡是与王者有关的话题,都少不了血雨腥风,所以四神兵每次现世,都有累累白骨为它铺路。
少年的父亲便是因为这样一个秘密,才隐居此地,不想遭了无妄之灾。
定光剑三十年前曾在世人眼前出现过一次,在一场激烈的争夺后,一位无名的隐世强者得到了它,但他没有将其占为己有,而是带着这把剑,去见了一个人。
那就是薛仲明的父亲,薛言礼。
知道此事的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用神兵来换锦绣前程,少年的父亲也是这样想的,那时他还是薛言礼府上的一个乐师。
机缘巧合下,他偷听到二人的谈话内容。
那位隐士一直戴着斗笠,看不见面容,他手上拿着一个长条状的布包,正是定光剑。
隐士和薛言礼不像是陌生人,二人没有客套的寒暄,直入正题。
隐士问他是否知道定光剑的传说,又问星闪枪是否真的在薛言礼手中。
薛言礼挑开布包一角,端详许久,却又将它盖上,并劝隐士将这把剑藏起来,使它再也不要出现在世人面前。
因为他说:定光是一把魔剑,会害死所有主人,除非有人能找到苍蓝刃,抵消剑上的力量,否则难逃一死。
隐士听后一言未发,将布包拿起,挥了挥袖,就离开了薛府。
自那天后的三十年,再也没人见过隐士和定光剑,直到前一段时间,有人从塞外进关,走私大量兵器被查获,其中有一把奇怪的剑,第二天关将便因此丢了性命。
薛仲明很难说自己信不信这些说法,定光可能只是因为名气才会害死持有者,不过这把剑确实有些邪性,从它被铸造出的那天起,便没有人能保有超过五年。
凡是曾经持有过此剑的人,不论身份如何,下场均为横死,无一例外。
他的父亲为何对定光如此了解?四神兵背后的秘密又是什么?而且这段故事还有个最大的疑点……
倘若少年的父亲真的听到二人对话,以薛言礼的武功,怎会察觉不到有人偷听,竟还让他活着离开了薛府,还带着这个秘密活了这么多年……
以薛仲明对他的了解,薛言礼看上去温文尔雅,实际上作为一个浴血沙场的将军,下起手来绝不会留情。
少年看他将信放下,立马将纸张焚毁,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会杀人灭口。
“你不怕我知道了秘密,就杀你灭口?”薛仲明好奇地问道。
“你……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只是想用这个秘密换一个承诺……”少年说话间额头上已有汗珠滑落。
“什么承诺?”
“查出真凶,将他绳之以法!”他声音很小,唯独这一句带着近乎决绝的坚定。
“好。”盯着他看了一会,薛仲明毫不犹豫地应下这件看似难如登天的事。
……
天气正是回暖的时候,连路边的野花都开的极好,周府的下人便跟着多看几眼,谁料想却来了个扫兴的人。
只见那人往周府门口一站,身后仆从快速分成两排摆出个弓形,气势是一顶一的足。
“叫你们家老爷出来!”一仆从对着府门大喊,那张脸和自家主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轻蔑。
“来者何人?”周府家丁也不甘示弱,在府门前站成一排,将大门堵的严严实实。
“哼,你去告诉你家老爷,识相的就让他赶快将凶犯交出来,好给柳家村无辜惨死的百姓一个交待!”仆从高傲地扬起头,一副狐假虎威模样。
“什么凶犯?柳家村?”一些聚过来围观的百姓炸开了锅。
“那可是天大的案子,难不成真是周家的人干出这种事?”妇人们害怕地向后躲了躲。
“看这架势,怕是真有证据哩……”旁边卖小玩意的商人已然信了三分。
周府的管家一直在门后听着,这些议论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这位精明的老人双拳紧握,恨意攀附上来。只可惜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告诉老爷。
……
不一会,两鬓斑白的周老爷从门里走出来,脸上堆满了笑意。
“这位公子,何必平白污了我等清白,若是有什么误会,还请进府一叙……”他将身段放到最低,只想这个年轻人别再叫喊。
“呵,请我进去?怕是你想为那个凶犯陈情吧,我告诉你,本少爷不吃你那一套!”杨丹洋洋得意道。
在他看来,自己这一招简直是奇策,早上重金买通了宋进身边的侍卫,下午就立刻来抓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若不是自己聪慧,这份天大的功劳怎么可能轮到他身上,谁不知道,皇帝想借此机会给那个叛臣之后官职,可他偏偏就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