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吆喝声和公鸡打鸣的声音将刑善从惊吓中唤醒,他揉了揉还带着泪水的眼睛,用耳朵靠墙听了听,确定外面没有人后,小心翼翼地从暗格里爬了出来。他走出房门,看到了早已倒地身亡的父母亲,眼泪止不住得流,昨晚正是他们俩,将儿子藏进暗格后,去引开杀手,如今惨遭毒害。刑善一步一步如行尸走肉一般,往外走去,所到之处,都是自己昔日府上之人的尸首,除了他,无一幸免。
发生的这一切彻底击碎了他的心,他眼神空洞,拖着毫无生气的身体漫无目地走着,脑海里闪着所有人的回忆。这一天这则噩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传遍了整个南城,大家都自发地为整个刑府诵经超度。
时光飞逝,这件事渐渐地成为了悬案,慢慢地也被人们淡忘了。刑府如今也变得破败不堪,偌大的宅子,只剩下一个整日靠酒为生,混混不知终日的酒鬼。
一日,刑府大门又想起了一阵“啪啪啪”的敲门声,酒鬼似乎没有听到,自顾自地喝着酒。敲了许久,门外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对着破败不堪的门“啪”地一脚,门轻松的被踹开了,走进来一个两鬓骚白的男子,你径直走到酒鬼面前,缓缓地蹲下,用颤抖的手梳理了他的头发,轻声喊道:“善儿,善儿,师傅来了,师傅来晚了。”此人正是从小跟着学医的师傅,在刑善学成之后,便云游八方去了。今天刚回城,听闻此事,立刻赶来。酒鬼听闻似乎清醒了一些,转头看向看那,确定眼前的来人,嘴唇颤抖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师傅。”带着浓烈的哭腔,刑善一头扎进男子的怀里,痛哭起来。男子抚摸着刑善的头说道:“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师傅的到来,让原本破败的刑府恢复了些生气。刑善换洗完,坐在桌前,经过十多年岁月的折磨,原本稚嫩的脸此时沧桑了很多,他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师傅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很快,师傅端上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面,刑善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完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师傅此时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刑善说道:“看看吧,这是你爹当年写给我的。”
刑善接过信,看了起来。
永乐医师:
近日吾儿对医术颇为兴趣,吾大为惊喜。吾本将行善积德,造福众生为己任,奈何才疏学浅,倍感乏力。今吾儿有所志,望吾儿能拜于医师门下,学成归来,接吾之重任,吾今生无所求,只愿倾尽一生济师,造福众生,愿天下无苦难者,还望医师成全。
刑发
看完,刑善早已泪流满面,他擦了擦眼泪,看着师傅,点了点头:“师傅,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师傅欣慰地点了点头。几日后,刑府焕然一新,门匾上的刑府二字被换了下来,挂上了三个字“济世堂”。府里也打扫地干干净净,叫来了几个小厮当学徒,一切都井井有条地开展起来。百姓们也注意到了刑府的变化,看到济世堂三个字,内心也十分高兴,他们知道,那个刑府少爷医师回来了。
一年后
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身穿麻布衣裳的农妇着急地进了门,不一会儿,刑善就背着医箱跟着农妇往外小跑。刑善跟着农妇一路小跑到城外的一处茅草房,进了茅草房,发现茅草房里便无所谓的病重老母亲,有些奇怪,刚要发问,农妇说道:“医师请坐会儿,我这就去请老母亲。”说罢,并离开了。
刑善坐在茅草房里,此时他并不知道茅草房外就站着个黑衣蒙面杀手。农妇以后门,便径直走到那杀手面前,只见杀手从怀里拿出一袋银两,递给了农妇,示意农妇离开。农妇拿到银两,内心欢喜,转身离开,刚走出去几步,突然觉得胸口一凉,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正穿出一个尖亮的剑头,农妇应声倒地。
刑善觉得等得有些久了,再者也好奇这荒郊野地,农妇去哪里找她的老母亲。于是打开房门,刚打开,便看到了先前了那一步,吓得转身就跑。黑衣杀手察觉到了,便赶在后头追,其实对于一个杀手来说,追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太简单了,只不过,他想戏谑一番,杀掉一个人之前,要先让他崩溃。刑善一直拼命地跑着,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杀手就离他一手之远,只要他稍有松懈,便会惨遭毒手。他只得一个劲地往前跑,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啪”地摔了一个大跟头,坏了,随即额头一阵冷汗,内心极度害怕地转过身来,只见一把亮剑正指着他。
“你为什么要杀我?”刑善惶恐地问道,一边问,一边往后挪。
杀手持剑逼近,说道:“我只是替人办事,是有人要杀你。”
刑善不解,急切地问道:“我行医济世,处处积德行善,从不与人结怨,为何还有人要杀我?”
杀手笑了笑:“大善人啊,大善人,看在你平日从不作恶的份上,我也发发善心,让你死得明白。”杀手定睛说道:“要杀你的,是那些权贵。”
刑善内心一惊:“为什么要杀我?我与他们更是无冤无仇。”
杀手觉得有些可笑:“还不明白嘛?你们邢家啊,太受百姓爱戴了,试问权贵怎么会允许可以一呼百应的人存在?你爹是,你也是!”
“我爹?”刑善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愤怒地说道:“我刑家上下几十条人命,也是你杀的?”
杀手仰天大笑:“说了不是我杀你们邢家,杀死你们的,是民心啊!你本可以逃过一劫,好好当个酒鬼,可惜啊。”杀手摇了摇,举起剑,向刑善刺去:“做个明白鬼吧。”刑善用手一抬,本能地想要挡住。“呲”地一声,一股寒芒破开了他的手臂,直插他的心脏,他含泪,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杀手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