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初八,这对元启国上上下下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他们称作:立新。寓意辞旧迎新,新的一年里,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立新这一天,各地的摊贩、戏班子都会相拥而至,聚集到各地的府都,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大大小小新奇的玩意儿充斥着大街小巷。府都也会举办庆典,届时附近的乡村的百姓也会赶着热闹,蜂拥到府都,求开眼界的同时,还希望能领到“福”。所谓的“福”,是那天节日里面免费派发的“奇珍异果”。通常在立新那天,各地的府都都会统一派发一定数额,去年国库里剩余的食物,这些可不是寻常百姓日常能品尝到的美食,一般都是他国奉上的贡品,美名其曰:“赐福”。有幸领到“福”的人,不单能品尝到美味,还预示着今年会好运连连。
庄家村
东方发白,一缕缕轻纱似的阳光,从云边穿过,抚摩着路边的点点白霜,竟蹭地有些发亮了。勤劳的农家烟囱已经马不停蹄地飘起袅袅翠烟。谁家的公鸡,正雄纠纠气昂昂地跳上围墙,炫耀着自己那一把好嗓子,它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大家:崭新的一天到来了。
此时的冬婶家,一声公鸭似的吼叫声打破了家里的平静,“哥哥,别再睡了,太阳晒屁股了!”庄子仓对着裹成一团,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脚的庄子昂大喊:“快起床~~~”这团“发面”依旧纹丝不动,任凭庄子仓如何撒野。
庄子昂此时正做着美梦:在峰峦叠翠的青山上,他正御剑飞行。不远处出现了一只面容和庄子仓有八分相似的妖怪,挡住他的去路,妖怪“哇哇”大叫,向他飞扑而来。只见庄子昂熟练地把控着剑,轻而易举地就甩开了这只妖怪。正当他得意洋洋地享受着御剑飞行的舒适,突然前面又出现了一只和庄子仓长相相似的妖怪,只见他张开双翼,对着庄子昂一顿狂扇,霎时,庄子昂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起来,天寒地冻······
“阿欠!”庄子昂猛打了个喷嚏,从梦中醒过来,发现此时的弟弟正在全力地拉起被脚,将它抖出一阵阵风。被打扰了好梦,庄子昂有些生气,用脚踢开庄子仓,收回被子,重新绕着自己的身子裹了一圈,再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压住,“别打扰我睡觉!”对着弟弟警告完这一句,便再也不出声。
庄子仓见哥哥如此,气呼呼地喊道:“哼!我自己去北桥府。”
“北桥府!”庄子昂从朦朦胧胧中猛地一惊,“今天是初八”。他一把钻出脑袋对庄子仓喊道:“等等我,我马上起床。”
梳洗打扮,吃过早饭,天已经大亮了,冬婶想着趁着好天气把被子,衣服都晒一晒,便不打算和兄弟俩去凑热闹了,其实对老一辈的来说,立新的吸引力已经没那么大了,他们一生所追求的就是子女的平安幸福。
一路上都是三三两两往北桥府赶去的人,有的赶着驴车,有的坐的马车,有的快步地走着······“子仓,快点。”庄子昂快步地在前方走着,庄子仓拼命地跟在后头,一边喘,一边踉跄地前进。此时他的心里要恨死自己的哥哥了:起床这么迟,现在为了赶上“赐福”走这么快!
正当庄子仓哭天怨地的时候,一辆驴板车在兄弟二人身边缓缓停下。车上一位戴着斗笠的中年男子对着兄弟俩喊了句:“上车。”兄弟俩抬头一看,是熟人,二话不说,赶紧坐上板车。
板车上放满了土产,还好土产里面留有一部分空隙,挪一挪,挤一挤,兄弟二人成功地蹭上了这便车。
“王叔。”你也去北桥府啊?”庄子昂问。
“是啊,一大早就去地里收了这几筐菜,趁着立新,多买一些贴家用。”
“那王叔,你也要去‘赐福’吗?”庄子仓追问道。
“哈哈,我有那功夫,还不如多卖几个菜呢,都是你们年轻人去的,我老人家就不去凑什么热闹了。”王叔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
大家有说有笑的,20多里地一下子就到了。王叔把兄弟俩放下便独自忙活去了。兄弟俩便前往之前和柳碧儿约好的酒楼。酒楼位于府都的北角,而兄弟俩的下脚点也在北门,所以寥寥几十步路,便到了。
“鹤江楼”三个字刚映入眼帘,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喊声:“子昂、子仓,我在这。”兄弟俩一抬头,就看到酒店二楼的窗台,有一道倩影正向他们拼命挥手。兄弟俩一边挥手示意,一边走近。
“哈哈,我下来了。”伴随着轻灵的笑声,一个身着白袍的女子站在了兄弟俩面前,不是传统大气的五官,五官清秀干净,淡如雏菊,一颦一笑都如出水芙蓉一般。但是,只要一开口,这朵菊可就要风格大变,活脱脱一个小辣椒。
柳碧儿用手搭住庄子昂的脖子,一把拉拢:“你搞什么鬼呢?让我等这么久!”
庄子昂还没有解释,庄子仓赶忙抖出缘由:“他说过头了,我不叫他估计现在还在睡呢!”
庄子昂给了弟弟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转头对柳碧儿解释道:“就因为他这个小短腿走得慢,不然早就到了!”
柳碧儿听完,把他的脖子拉得更紧了:“就知道是你的错,还怪子仓!”
当三人正在打闹时,从酒楼上又慢慢走下来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眼睛细长,鼻子小巧,嘴角下巴长着一颗痣,说不上来的一种风韵,美的很有特色。她看来看三人,冷冷地问道:“闹够了没有?”
众人听罢,尴尬地静了下来。“曼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庄子昂,这是庄子仓。”柳碧儿介绍完,又转头对兄弟俩说道:“她是叶曼柔,我的表妹,之前经常和你们说起的。”
“表妹。”看到她嘴角的那颗痣,兄弟俩突然联想柳碧儿说的那个人,脑海里突然蹦出三个字“老妖婆”。
“你经常和他们说起我?”叶曼柔问柳碧儿:“都说我什么?”
柳碧儿赶紧解释道:“偶尔聊起,说我有一个漂亮的表妹,仅此而已,对不对?”说着,拼命地给兄弟俩使眼色。“对对对。”兄弟俩连忙点头。
“走吧,‘赐福’要开始了。”说吧,叶曼柔率先走在前头,三人连忙跟在后头。